“那到底为什么……”仁王雅治完全费解的模样,“我知道后来老大做了很多错事,也曾经深深伤害过你,可那是因为他太在乎你了。”
“在乎一个人,是不能以爱的名义去伤害那个人的。他将我羞辱的体无完肤,使得我在以后很多个日夜都惊醒,你觉得我还能跟这样的人继续在一起吗?”
“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还有老大吗?”
“我那么深那么深地爱过他,当然不可能把他从我心里轻易抹去,可是我会努力忘记他。他对我所做的一切,纵使他有万般苦衷,我都不能原谅——但是,我也会试着不去憎恨。”说到这里,叶紫惨淡地笑笑,“去恨一个人,远比去爱一个人更需要勇气——尤其是恨一个自己爱的人。”
仁王雅治定定凝视她许久,笑着摇了摇头,“阿紫,你跟以前比,真的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你为了老大学习功夫,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可是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最强大的,真正从心理上强大起来。”
“如果非要经历这么伤害才能变得强大,我宁愿一直是那个天真懵懂的自己。”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临熙康复之后,我想离开香港,随便哪里都好,这个世界上总有我的安身之处。”
“到时候来日本玩,我一定好好接待你。”
“一言为定。”
“对了,你跟老大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听过芯片的事?”
叶紫心口一跳,“什么芯片?”
“你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阮氏集团要破产,四方会也面临解散,外界都盛传阮临熙手里有一张芯片,得到那个就可以得到所有阮家所有财富。”
“你没有问过阮临熙吗?”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只是怕有人会因为芯片的事情对他不利。”
“或许芯片的事情本身就是个谣传。”
毕竟她和狐狸曾经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过……
“但愿如此吧,这样大家都会好过很多。”
叶紫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笑而过。
OOO
手术定在五天之后。
叶紫每天都会去医院看他。
他消瘦了很多,可是身形依然挺拔,腰背依然笔直,头发依然乌黑。
可是叶紫总能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绝望而深沉——令她想起身陷囹圄的野兽或鸟类。
纵然她狠下心离开他,却狠不下心一直看着这样的他。
她有时候会推着他在医院的后花园中散步,有时候陪他坐在木质长椅上晒太阳,阮临熙想握她的手,她就让他握着,阮临熙想拥抱她的时候,她也不会拒绝。
这是两个人最后的时光,她会尽量满足他细小的要求。
宝妈辛伯和保镖们知道叶紫回来了,都想要她搬回阮家住,被她拒绝了。
她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阮家那个豪华的笼子,她实在住不惯。
远在意大利的洛基,每天都会收到一封邮件,上面是来自香港的照片,记录着叶紫和阮临熙的点点滴滴。
每一天,他都比前一天更冷酷,更森然,更决绝。
直到他看到叶紫为阮临熙刮胡子的照片,他彻底无法忍受了。
他这么信任地放她走,这么相信她做出承诺,她却在看到阮临熙之后,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他拨通一个电话——
“law,你去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做完这件事你就自由了,从此和海茵斯家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
阮临熙的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
叶紫躲在病房外,看着宝妈辛伯和几个保镖围绕着阮临熙激动欢呼的样子,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看到他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现在,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大家正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阮临熙四下里看了一圈,面色一点点沉下来,“阿紫呢?”
“咦?奇怪,刚刚还在呢……”维拉嘀咕道。
“我要去找她。”阮临熙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床。
仁王雅治忙拦住他,迟疑着说:“老大,阿紫恐怕已经走了。她跟我说过,只要你的眼睛好了,她就离开,想过无人打扰的生活。”
阮临熙闻言,颓废地坐回床上,落寞地笑笑,“是啊,她恐怕早就想离我远远的,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个时候她把话说得那么死,一定是下定了决心。
宝妈看他这幅样子,又想到他以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顿时心酸的眼红。
阿紫那孩子,看着柔弱,怎么就这么狠呢……
“我现在好了,你们大家都走吧。”阮临熙对着四位保镖说。
“跟你跟惯了,换个老大我会不适应的。”维拉不情愿地说。
“我的新型药物马上就要研制出来了,这个时候赶我走不是坏我好事么。”凤影说。
“当初是我想来就来的,也应该是我想走才走,你赶不走我。”西德说。
阮临熙心里暖暖的,到头来潦倒落魄,还有人肯对他不离不弃,怎能不令人感动。
“我知道你们是想留下来,可是我真的无法继续当你们的老大了。换个人,换个地方,有你们施展才华的地方。”
“老大,你就不要说了,你赶不走我们的。在四方会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收留我们了,你得对我们负责到底。”维拉语气强硬地说。
阮临熙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看向仁王雅治,“你呢,改回去了吧,你爸爸都催了那么多次。”
“我不着急,等你彻底痊愈了再走也不迟。”
“我没事,有宝妈和辛伯照顾我,我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老大,你这分明是在赶我呢……”仁王雅治一脸受伤的嘀咕着。
其余几人他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均是忍俊不禁。
阮临熙出院那天,恰好是仁王雅治离开的那天。
仁王雅治从医院里把阮临熙接回程家庄园,便准备好行李准备去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