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有心事时,便喜欢听他的琴声,他们一起拜师学艺,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练易心经……
那一年,朱瑾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易心经之事,便找了御医给朱凡把脉,翌日便赐婚与他。
练易心经者不得近,然而为了消除朱瑾异心,他已然选择放弃练易心经。
那夜,他痛苦悲悯,那是易心经所导致的,他按照玉蝉长老说的方法将自己身体内的真气输送给他,朱凡才有所缓和,当时朱凡痛苦的攥着拳头,眼眸中充斥着恨意的说道,“现如今我受的痛,以后便要加倍的奉还在朱瑾身上。”
后来他便代替了朱凡一直将易心经练完,可是易心经岂是那般容易修炼的?他为了给朱凡输于真气,元气大伤,几次走火入魔,可是一想到他的痛苦,他强忍着痛苦坚持下去。
夜半的时候,他吐血,多少次走鬼门关走过。
无人问津,他独自承受,想到与朱凡的点点滴滴,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恨。
黑发变白发,他从无怨言,只是朱凡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他却感觉朱凡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与朱凡之间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排除的障碍,不是他不能接受自己感情,而是怕朱凡……
朱凡的每一个神情都是那般的牵动他的心弦。
那日他亲眼看到朱凡拥着古玉染赏花,他弹奏着幽怨的琴声,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
“玉风,若是你以后还弹这些无用的琴音,那还不如将琴扔掉,本王这琴不是用来这般用处的,你明白吗?收起你那份幽怨。”
从那时起,为了不让他厌烦,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感情。
记忆如潮,现如今他再也不想将那份感情收起了。
“等他醒来,我便会告之他一切,他欠你的,想来是一辈子都不能偿还的,他……定会满足你想要的,一个拥抱,他定不会如此吝啬的。”林夕哽咽道。
玉风不禁一笑,叹道,“你还是不了解他的性格,他不会因为欠我就会施舍一个拥抱给我,况且现在还有你……就算不顾及自己,想来他也会顾及你的。”
林夕慌忙的摇头,“我不在意的,真的不在意,玉风,你恨我是应该的,放在谁人的身上都会比你还要恨我,可是朱凡……他对你不是没有情,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跟你走的如此的近。”
“可是那份情却不是我想要那份,不是吗?”
她泪眼悻悻,不知道如何去说?
“你也不必担心他的生命,只要醒来,不出意外也便可以活上将近10年,与心念之人在一起10年,也算没有了遗憾。”
她咬着唇,苦涩的笑着,“若是我贪心,这10年又如何不带遗憾。”
她的心揪痛,不想去想,痛苦的闭上眼睛。
“可以让我弹一首带感情的琴声吗?你为我作词,如何?”
她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玉风,继而使劲的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
她一边朝他微笑着,一边流着泪,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若是论爱,这世界上想来没有比玉风更爱朱凡了。
朱凡是在晚上的时候醒来的,她不禁有些庆幸,原本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看到他醒来,那些话也就是多余的了,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着抚模着他的脸。
“你睡了几天了,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命人送些粥过来。”
朱凡微微点头,他也是明白,对于在临安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她让人端来了燕窝粥,扶着他开在她的怀中,亲手喂着他喝。
“其实可以让别人喂的,你这些日子肯定是累了,看你脸色也不是太好。”朱凡虚弱的说道,眼睛一直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我不累,我想要看着你吃下我亲手喂的粥。”
朱凡含笑,“舒真,等我能下床了,你我一起去一趟雪地如何?”
林夕眼睛涩涩的,“这么久了,想来已经化掉了。”
“那我过些日子再命人去弄些雪来,其实,我也好想看看,雪漫天飞舞的样子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如你一般,带着些微凉却让人心痛。”
她的眼泪忍不住的落下,“快些喝下,都快凉了,以后等到我们老了,一起到经常下雪的地方归隐,只有你我,好吗?”
朱凡握着她的手,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好,我已经在想象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了。”
林夕鼻子微酸,“应该很美吧!”
三日后,他便可以到外面走动了,朱凡在床期间,朝中所有大事都是由她决定,现如今启云国与临天国可谓水火不容。
晚秋。
御花园中只有菊花开的盛,她和他携手站在小道上,相拥在一起。
她说,“我已经命令下去,让各地方休养生息,现在正值农忙收获时节,他们总也应该回去帮忙。”
“这是应该的,父子同在营中,可放一人回去,兄弟两人在营中亦放一个回去,这样,也不至于军队溃散。”
她微微点头,“好,明日我便吩咐下去。”
林夕靠在他的怀中,手环着他的腰。
“朱凡,你不去看看玉风吗?是我们欠他的。”她轻声的呢喃,他一直不提起,只好由她来讲。
他轻轻的抚模着她如墨的发丝,“你想要我去看吗?”
她闭上眼睛,“想,他这一生坎坎坷坷的,现在却还要有如此下场,朱凡,我好怕……”她收紧了手,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的让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