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天仍旧不在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朗月郡主气色不错,看来,宸儿还真是对你上了心。”
我本想与他争论我是公主而非郡主,不过后来想想便罢了,我是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我何必自取其辱呢。
“怎么?见了朕便没了那些尖牙利器吗?朕听说,宸儿派过来的丫鬟被你伤了两个,前些时候,朕那个安嬷嬷也让你划花了脸。今儿个,怎么没了那嚣张的气焰?”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若不是宁玉宸怕我再出手伤人,屋子里连一件硬物都没有,我早就砸死你了,何苦听你在这里废话,不过不怕,你若再这般得意,我拿被子也能把你捂死!
而宁昭天好似也意识到,我这屋子里没有丝毫能伤人的硬物,禁不住笑道,“宸儿这孩子,从没见他对朕这般上心,对你,却如此用心。要不是他求情,朕早就为了安嬷嬷的事治了你的罪了。”
果然是他求的情,可惜了,本公主不稀罕。于是,颇为挑衅地答道,“是啊,本公主都嫌弃他了,他还巴巴地往这里跑,又去了你那里求情。你说,你儿子是不是和你一样的贱啊?”
“啪”的一声,宁昭天的巴掌就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五个红指印清晰地浮现出来,他咬牙切齿道,“来人,传朕旨意,将朗月郡主贬为六皇子的侍寝丫鬟,这院子也不许给她住了,让她搬到柴房去。”
见我还捂着脸强忍着泪,他又走到我身旁,轻笑道,“朕倒是要看看,侍寝的奴才够不够贱?”
我想都没想就要还他一巴掌,却被他捉住了手,冷笑道,“若是嫌你还不够贱,凭你的姿色卖到青楼里也是不错的。”说罢,他一路大笑地扬长而去。
梨儿见他走了,慌忙地跑过来,拿了金疮药要给我涂抹,我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有气无力道,“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告诉宁玉宸。”我不要他的同情,不要他若有若无的暧/昧,更不要他替我求情,让他那混蛋老爹再来羞辱我,我受够了。
夜色斑斓。
宁玉宸又来看我,被我挡在了门外。他不停的敲门,听得我心烦,猛地一开门,看见他就那样站在我的门前。月光似水,将他清秀俊朗的面容衬得精致好看,而他潋滟的眸光就那样怜惜地看着我,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地情愫。
我头也没抬就往外走,扔下一句话,“我自己会去柴房睡,不用你催我。”
刚刚没走两步,脚下便一空,宁玉宸打横抱起我,又返回了我住的屋子。我在他怀里乱踢乱踹,好像有几脚踢到了他的鼻尖,我看见他将我放到床榻时,鼻子流了血。
本能地想要上前关心他的伤势,却又蓦地缩回了手,他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是我慕容凉月的敌人,我不能心软。
想必我的举止均落入了他的视线,他一面擦着鼻血,一面抱歉的语气道,“今日父亲的话,你随意听听就罢了。这屋子你只管安心住,我也不会……不会让你侍寝的。”说罢,我看见他的脸有些红,我的脸也没由来的一热,连忙退了他一把,嫌恶道,“你离我远点,血都快滴到床上了。”
他尴尬地向后退,转身离开之际,还特意为我带好门,低声道,“你好好歇着,别再哭了,伤身体。”
我哭了吗?白天我从来不哭,莫非他晚上曾来看过我,否则他怎么知道我在被窝里痛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