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就算没有了慕容凉月,宁玉宸还是不往她的寝宫踏进一步,他宁可去那个苏昭仪的羽化宫,也不愿来她这个伴了他十几年的女子身旁。
天知道她虞儿有多么不甘心,如果说输给慕容凉月她认命,那么,输给苏语若她便忍无可忍。
想到这里,虞儿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又尖又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硬是渗出鲜红的血痕。
殿外寒鸦凄切,月色沉吟。
流云斗转,月落日升。
朝霞泼洒出金沙般的色彩,映着皇宫中的红墙碧瓦分外恢弘。
苏语若正在给殿里养的她最爱的绿萼浇水,便听得宫人来报,说是丽贵妃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必然是不安好心,苏语若微蹙秀眉,咬了咬唇,道,“快去请姐姐进殿。”
走到正殿,便看见虞儿打扮得光艳照人,荣光灼灼地站在那里,犹如一朵不容亵渎的牡丹,雍容华贵。
语若噙了笑容,淡淡道,“臣妾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虞儿倒也没有为难她,反而热情地将她扶了起来,牵了她的手,盈盈笑道,“妹妹这里布置得好生雅致,瞧瞧,就连这摆设的花花草草都招人喜欢。”
语若闻言,亦笑道,“姐姐过奖了,这盆是花中之后——绿萼,若是姐姐喜欢,他日妹妹叫人送去姐姐殿上。”
虞儿对她的话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又道,“不知妹妹殿里熏得是什么香料啊?这般甜糯。”
“回姐姐的话,妹妹平日里也不善用熏香,这是殿里的奴婢听闻姐姐素喜香料,便匆忙去备置的,至于到底这香料叫什么,妹妹也不清楚。”
“真好闻。”虞儿继续称赞道。
“那不如妹妹遣人与绿萼一并送到乾华宫去?”语若应道,她在心里打鼓,这丽贵妃今儿个是怎了,素问她曾经是伺候皇上的丫鬟,后来攀上了个将军兄长,便颐指气使起来,对待旁的宫婢妃子都刻薄的紧,怎么今日对她如此礼遇。
虞儿点点头,道,“妹妹果真是真心待姐姐的,回头姐姐再寻一两件宝贝回赠给妹妹。”语若浅笑着算是应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语若见虞儿如今肚子也渐渐大了,不宜过度劳累,便道,“姐姐还怀着身孕,莫要累着了。”
虞儿想了想,道,“也罢,今日来妹妹宫里和妹妹相谈甚欢,可惜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闹腾,折磨得姐姐也累得慌,罢了罢了,咱们姐俩改日再见吧。”说罢,便唤来紫鹃扶自己离开。
看着虞儿离开的身影,语若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头似乎又有些疼了。语若摇摇头,难道那一夜与宁玉宸的宿醉,到如今还没有缓过来吗?罢了,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不胜酒力呢。
虞儿回到乾华宫,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紫鹃不禁好奇道,“娘娘,您怎么了?”
虞儿却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哽咽,“没事,你退下吧。”
待紫鹃退下后,虞儿眼角的泪便悄然流下,孩子,不要怪娘亲狠心,如果娘亲不这么做,就算生下你,也无济于事。你的牺牲,或许能换来你父皇的一世怜惜,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昨夜,虞儿明知怀孕要忌酒还硬是屏退所有宫人喝了整整一晚上,分明已经不在乎肚里孩儿的安危。
傍晚时分,乾华宫传来消息,丽贵妃小产了。
一时间,前往乾华宫的御医宫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