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也惊动了宁玉宸,他匆匆赶到乾华宫时,入眼的便是满鬓汗湿,面色苍白的虞儿。
其实,自从登基前利用她的身份要挟韩承熙时,他与她有过肌肤之亲以外,他去她寝宫的次数便屈指可数。
想到这里,他有些歉疚地执起虞儿冰冷的手,缓缓贴到自己温热的面庞上,柔声安慰道,“虞儿,莫怕,有朕陪着你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唤过她了,自从他当了皇帝,他便客客气气地唤她爱妃,虽有一个“爱”,却毫无情感,甚至连当日救起她时怜惜的情感都没有。
虞儿微微睁开了眼,看定了宁玉宸,这才虚弱无力道,“皇上,孩子……还好吗?”
宁玉宸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避开她殷切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道,“你安心养身子,孩子没事。”
自己身上少了块肉,怎能瞒过虞儿。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乖巧地回道,“孩子没事,就好。虞儿怕是……除了这个孩子,再没有旁的什么人……可以依靠了。”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朕先走了。”宁玉宸有些慌乱地拨开虞儿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像其他人夫那般许诺,我们还年轻,将来还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儿,他也不能像个君王一般说,你不用怕,你还有朕可以依靠。他做不出这样违心的承诺,就算说出了口,他也履行不了。他承认,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女子,便是虞儿了。
龙吟殿内,乾华宫的宫女太监乌压压地跪倒了一片,谁到知道,贵妃小产,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会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宁玉宸斜眼瞥向徐德忠,徐德忠毕竟宫里的老人,立刻会意道,“太医说了,贵妃是闻了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小产的,你们几个快快从实招来,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谋害皇子!”
宫人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惹得徐总管的怀疑。
徐德忠轻哼了一声,“你们在这里不说没关系,待会儿把你们送到内务府,不怕你们不说实话。”南楚内务府的狠戾宫人们无一不晓,被送进去受审的宫人,从来就没有完整的走出来过的。轻则挖目、断臂,重则赔上了性命。
宫人之中有些胆大的,忽然嚷嚷起来,“奴婢们是无辜的!”
徐德忠横眉冷对道,“你们无辜?难不成是丽贵妃自己害死自己的孩子!”
紫鹃最先反应上来,急忙道,“回禀皇上,徐总管,今天白天,娘娘曾去过羽化宫,回来以后脸色就不太对劲。”
“她去找语若做什么?”宁玉宸皱了皱眉道。
“娘娘说总呆在乾华宫闷得慌,想找个人聊聊天。听闻苏昭仪闲来无事,便去了羽化宫。”紫鹃垂着头,讪讪道。
听闻这涉及到了宫闱秘事,徐德忠赶忙道,“除了紫鹃,其他宫人都到殿外候着,谁也不许逃跑。”
待宫人们鱼贯而出,徐德忠又对着紫鹃仔细问道,“那丽贵妃在羽化宫可曾用膳?”
紫鹃摇摇头,回道,“用膳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娘娘在羽化宫恋上了一种异香,还特意向苏昭仪讨了些,拿回宫里点着。”
“来人,去取熏香来。”徐德忠立刻道。
不多时,便有御医验香,片刻过后,御医倏地跪了下来,道,“启禀圣上,这熏香里含有大量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