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夜白哥哥’似乎让上官夜白顿时开心了不少,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洛铭奕撤去压在他腕脉的手,轻轻地扶他起身,朝一脸焦急的上官恪道:“皇上不必担心,淮南王长途跋涉而来,怕是舟车劳顿了些,臣会送淮南王回府休息。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等着皇上,谢公公还不快请皇上移驾栖凤宫?周丞相,这里还要丞相多多应酬,本王先送淮南王回府。”
“王爷放心。”周怀瑾闻出空气中的一丝不寻常,面带笑意不动声色的应承。
“皇上,请移驾栖凤宫。”
谢公公伸手搀住上官恪,她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殿下的二人。直到谢公公手上微微使力她才回神道:“有劳摄政王和丞相了!”
洛铭奕扶着面色苍白的上官夜白走出闹哄哄的大殿,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语带双关的说道:“淮南王面色憔悴,内力却强劲的很,想来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淮南王封地必是有什么奇珍妙药才是。呵呵,方才只是内息混乱了些,伤不到性命。皇上今日大喜,淮南王身体不适还是回府多多休息才是,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等淮南王养好了身子,这喜还是能贺的。”
上官夜白同样报以笑颜,语气微弱道:“多年不见,摄政王兄说话还是如此的深奥。方才说些什么夜白迷茫的很,我久病缠身恐是脑子也不好使了。多谢摄政王兄送我出殿,若夜白身体稍稍恢复,还请王兄多多指点。夜白告辞!”
他转身要走,却被洛铭奕叫了一声。
“淮南王请留步!”
上官夜白顿住转身,笑颜以对,洛铭奕解上的貂皮大氅走上前披在他身上。
“这冬日最冷的便是夜间,淮南王穿着这么单薄,如不嫌弃把这身大氅披了去吧。”
洛铭奕含笑,不动声色上前替他披上,又顺势快速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番。
“多谢摄政王兄关心,改日夜白一定登门拜谢!夜白告辞!”
上官夜白致谢完毕,转身离去。
洛铭奕单衣站在雪地之中,神情有些捉模不透的凝重,凤眸微眯,目不转睛的看着雪地里的脚印。
“王爷,淮南王有什么异常吗?”朗宁单手捉刀,随着他的目光往雪地里看去。
洛铭奕唇边染着一丝冰冷,淡笑道:“若说异常,倒是他对皇上那抹惊艳的神色让我警惕。只是上官夜白体内流窜的气息异于常人,我本怀疑他手臂上有文章,只可惜……这样说来,不是我猜错了,便是这八年让他学会了隐藏,而且隐藏的很好。朗宁,将栖凤宫附近多加派些人手,我倒宁愿我是多心了!”
“是!”朗宁应道,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洛铭奕,“王爷,这是长公主让奴才去寻人所出的信物,那人已请来了,只是没收这信物,奴才便带着回来,请王爷将玉佩归还给长公主!”
洛铭奕接过那玉佩漫不经心的端详起来,玉佩在他手上在夜色中竟然荧荧的泛着圆润的白光。洛铭奕以指月复轻触玉佩面,只模到一个小小的“李”字,默不作声的沉吟了半天,顺手将玉佩装入怀中。
“本王知道了,方才交代的事,你现在去办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幽幽叹息,凤眸扫向灯火通明的凤栖宫。
“是!”
不知何时天上又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在通明的灯火之下如一个个精灵一般调皮舞动。宫外红墙旁,一个身披大氅的身影慢慢的往前走着,感觉左臂微痛,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将药丸尽数倒入口中。等痛感消失,他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慢吞吞地走向不远处的软轿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