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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生一世,所有重大事件的发生都是毫无征兆的,甚至开始得偷偷模模地,仿佛是见不得人似的。
那种感觉有点像你打哪个居民底下走,然后上头“嗖”地就扔下来个苹果核。苹果核虽然不大,但是它直接朝着你就以重力加速度飞过来——你惊出一身冷汗,抬头想去找是哪个窗口扔下来的苹果核,怎么也得吼一句,“怎么那么没公德心呢,就算要扔也事先看一眼、言语一声儿啊!”
所以评书里说,某某皇帝即将降生的时候,又是百鸟齐鸣啊,又是彩云蔽空啊,等等等等,不是说书人在瞎掰,那就是史官在瞎掰。
就譬如此时,靳剑琴本来是想看蒋豆豆一大笑话儿呢,结果一瞅见那咖啡店里的少年,他自己先傻了,就跟活雕塑似的呆立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苏格兰人还真有“艺术细菌”,还真以为当街呆掉的靳剑琴就是在玩儿行为艺术呢,大家还纷纷从兜里掏出硬币来,扔到靳剑琴脚边。
有的讲究点儿的,没好意思直接扔地上,上下找了半天,将纸币塞进靳剑琴左胸上的西装口袋里。好在靳剑琴今儿也穿了件英伦风的格子小西装,如果今儿要是穿个没口袋的T恤出来,说不定人家还得直接将钱塞进他领口里去,跟恩客对待阻街女郎的待遇是一样一样儿的…….
咖啡店里,蒋豆豆跟那个少年相对而坐,那少年正是田歌。只可惜田歌是侧身儿对着门外,而蒋豆豆一颗芳心都系在田歌面上,所以俩人都没发现大街上发生的奇景儿。
倒是咖啡店里的经营者看见了。此时咖啡店里就田歌和蒋豆豆一桌客人,所以经营者就也乐得清闲地都聚到门口去看去了。品头论足着,说这样好看的东方男孩儿,所表演的行为艺术也真牛叉啊,你看他站在门口真的就是一动不动,连眼珠也不动,好像也都不喘气儿了嘿……
是真的不喘气儿了,那一刹那,靳剑琴的心跳也停了,呼吸也为之屏息——就算那小子是背对着他的,可是他还是能认得出来,那小子就是田歌!
男人一辈子可能记不住跟自己谈过恋爱的女人,可是却能将仇人记得死死的。要不怎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看,男人天生就是记仇的动物,比女人心眼儿还小呢!
所以他认不出谁,他还能认不出田歌来?.
咖啡店的老板娘善良地招呼,“小帅哥,进来喝杯咖啡,我请客!今天的表演真精彩,辛苦啦!”
靳剑琴四肢麻木地应声而动,走进咖啡店里去。却就愣愣站在台前,眼睛只歪着去瞅田歌。这个方向正好是另外一个方向,能看见田歌另外一个侧面。他也真可怜,换了两个方向,看见的依旧还只是人家田歌的背影。
人的目光是有重量的,田歌就算还没在意,蒋豆豆却被盯毛了,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田歌脸上移开,猛地抬头——然后,手边一杯咖啡啪嗒就跌落在地上!
“豆豆你小心!”田歌连忙冲过来抢救蒋豆豆,而蒋豆豆则愣愣地望着靳剑琴,满脸苍白。
“剑、剑琴……怎、怎么是你?”
蒋豆豆的话声音不大,却不啻一声重雷炸响在田歌耳畔!她本来伸手帮蒋豆豆清理裙摆上的咖啡汤儿呢,一下子也呆掉了,跟靳剑琴先前的“行为艺术”是一样一样儿的。
咖啡店的经营者就都看愣了:怎么眼前儿这三个东方面孔的少男少女都喜欢玩儿**雕塑的行为艺术啊?刚刚那一个在当街上一动不动,现在换成另外两个也在店里跟着一动不动了……最诡异的是那女孩裙子上还淌着咖啡汤儿,而另外那个少年的手还正放在女孩的裙摆上,动作有一点容易引人“瞎想”.
还是人家咖啡店老板娘聪明,一拍大腿,“啊我明白了,刚刚那小帅哥表演行为艺术,我不是说要请他喝咖啡么;所以这对客人就也想如法炮制,想要将他们喝过的咖啡免单……”
苏格兰人天性豪爽,老板娘笑着走过来拍巴掌,“表演得真是太精彩了!那么二位的咖啡也免单了,以后三位如果到小店来,我会一直请你们喝咖啡的!”
蒋豆豆和田歌都听见人家老板娘说的话了,原来被人家当成想要搭车喝霸王咖啡的了……俩人这脸红的呀,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靳剑琴却已经恢复了正常,听着老板娘的话就邪恶地乐,“夫人,多谢!”说着还行了个宫廷的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豆豆,隔壁就有间服饰店,你赶紧去买件裙子换上。”靳剑琴又是活灵活现的了,潇洒从容走过来,先安排走蒋豆豆。
女孩儿家最重视的还是仪表,蒋豆豆赶紧红着脸跑向门外,“田歌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蒋豆豆的小皮靴踩在地板上,哒哒哒地远去,靳剑琴笑眯眯一坐在蒋豆豆原来的位子上,绝对好脾气地瞅着对面的田歌,“剩下的,该我们俩人单独聊聊了。”
田歌张了张嘴,不过没说出话来。
靳剑琴笑得长眉轻抖,“要不,还是先来个故人相逢的热烈拥抱?”
靳剑琴笑得长眉轻抖,“要不,还是先来个故人相逢的热烈拥抱?”靳剑琴说着真的站起身来,伸出长臂就要来抱田歌!
田歌一拳砸出去,直接将靳剑琴给打回座位上,“你老实坐好!”
被田歌一拳砸中,靳剑琴心里身上这个说不出的舒畅啊——十年了,终于又找着当年那份挨揍的感觉了!东北人有句俗话说:三天不挨打,你就皮子痒痒了是不是?他靳剑琴就是皮子痒痒了,一痒就是十年,而且那痒痒都蔓延到了心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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