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剑琴抬眼睛仔仔细细地瞅田歌,仿佛想把这十年来的亏欠都给弥补回来。十年已过,那小子是长大了,可是眉眼轮廓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儿;就连脸蛋儿上那两坨可爱的婴儿肥还没褪尽,靳剑琴看着就像伸手去掐她一下。
怎么那么可爱呢!
男生长得这么可爱,这、这是罪过啊!这、这该让他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头那一团乱乱的,是什么哦?怎么十年后见着田歌,他心里竟然是这么奇怪的感觉?毛毛的,慌慌的,干嘛,还没开打呢,难道已经开始心虚了么?
靳剑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暗自警告那颗慌乱的小心脏:你给我消停点儿!.
田歌被靳剑琴盯得脸红,开始还能跟他四目对视,谁也不服输呢,就像小时候的俩小斗鸡似的;可是瞪着瞪着,还是田歌先别开头去,面颊上绯红染起,就像牛女乃冰淇淋上又浇上了樱桃汁儿,白里透粉,粉里它又透着白,怎么看怎么稀罕人。
那家伙的眼睛——早已不是儿提时代的模样。他小时候眼睛还挺大的,看着圆溜溜的,黑眼珠更是从早到晚不停转,一看就知道在转什么坏心眼儿呢;可是此时的,却是长眸如剑,光华逼人,看得人不敢与他目光相对,心内平生忐忑。
这个家伙,果然是长大了。天生就是领袖群伦的,16岁的小孩儿目光已经有如此惊人的压迫力。
“你,你看什么!”田歌下意识伸手去模脸。十年前的习惯不经意地又回来。当年的她每次睡觉醒了,都是下意识先模自己的脸。无论是早晨起来,还是睡午觉起来,她都得这么干。
那时候靳剑琴还是小笨蛋,剑术上根本就不是她对手,所以靳剑琴就想别的道儿来泄愤。比如,趁着她睡觉,蘸了墨笔画她一脸;或者是弄橡皮泥给她弄个假鼻子之类的。虽然她都嫌靳剑琴幼稚,不惜得为了这事儿跟他打架,可是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谁受得了他天天这么干啊!
所以那段时间田歌每次睡醒了就满梨本家大院子地追打靳剑琴,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从武斗里头开始的,倒也不用额外去锻炼身体了.
“嗤……”靳剑琴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田歌先别开目光的,而且脸上红了一片,这还哪儿是当年那个恨不得跟他往死里打的那个愣小孩儿了?
不过——他心里就更乱了,这会儿还多了一股子酥酥麻麻……
“我是看你长得更娘了!”靳剑琴撇嘴,“原来这还真是世界风潮。在日本的时候看男人上美容院做脸的时间比女人还要长,不过你这张两比他们做过美容的还女敕,啧,几乎看不出胡子和汗毛孔来啊。你这是在哪儿做的美容?”
果然是说说就下道儿了……田歌咬牙,狠狠瞪靳剑琴,“你又找茬儿是不是?”
“嘁……”靳剑琴笑开,心里却是无比的爽,就像盛夏酷暑大口吃下一大桶冰淇淋。看着田歌生气,真是他人生最大乐趣哎!.
“啊,看见你现在娘成这个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哎。”靳剑琴一抽袖子,正儿八经地将胳膊肘杵在桌面上,更近地盯着田歌,“我妹妹说你有可能男扮女装,我以前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见你这么娘,就忽然觉得其实真的很可能哎——快说,仁济会晚会上的巴韩,是不是你扮的?”
田歌脸上一红一白,今儿既然撞上了,她也知道躲不过了,索性就承认,“是我!”
“哈,你这个坏蛋!”靳剑琴心里那股子痒痒又蔓延开了,他乐得摩拳擦掌的,“果然是你!我就说嘛,我靳剑琴凭什么在苏格兰还能吃一个女人的亏?难道我智商退步了?原来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田歌!”
田歌听了却是微微皱眉,“靳剑琴,你那么希望我不是女人?”
“当然!”靳剑琴的心,就像一颗栗子似的,在炒锅里哗哗地翻炒,然后快乐地爆裂,“田歌怎么可能是女人!”.
田歌垂下头去,轻轻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靳剑琴这个迟钝笨蛋还没意识到田歌不开心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还拍着田歌的肩头继续问呢,“哎,我想起了,那晚上巴韩可有意思要勾.引我哎。田歌,你小子故意恶心我的?多亏我当时心理坚定,如果我要是真的被你的美色给迷惑了,跟你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估计你会放声大笑,挤兑死我!”
田歌听见自己心底的火苗一点一点熄灭下去,她咬牙,“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那晚胸襟上还闷骚地别着红玫瑰?别着红玫瑰的美少年注定是巴韩的猎物!”
“那你那晚上准备对我干什么呀?”靳剑琴继续嬉皮笑脸。
“我会勾.引你,等你对我动情,拥抱了我或者想要亲吻的时候,我再猛地掀开面具,把你吓傻!”田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靳剑琴,我这样说,你满意了!”.
“嗯?怎么生气了?”靳剑琴有点傻,弯了腰去寻田歌闪躲的眼神,“就算是被我拆穿了,也用不着这么生气?怎么这反应越来越娘了?”
靳剑琴心底猛然冷飕飕有一个预感生起,他惊得手指头都颤抖了,“田歌,难道你,你现在是GAY?!”
田歌咬牙,只觉心中涌起奇异的愤怒,那么难过那么疼,“好,我就是GAY。靳剑琴,你真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