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风轻,“……”
“哒哒哒。”
从方才起,银狐便一直牙关打颤。她体内的毒性扩散得越发严重,尽管紧紧地贴着风轻的身躯,却仍旧无法得到过多的缓解。此刻,她的四肢愈来愈冰凉,风轻知晓,若是九日内得不到解药,毒性便会蔓延至心脏,届时便回天乏术了。
冰火九重在这世上,一直是为人所诟病的齐毒之一。毒药的毒性分为阴性与阳性。倘若是男人服下了毒药,体内便会燥热难当,备受心火煎熬。而若是女子服下了此毒,四肢冰凉僵硬,寒意将穿透你的肺腑。每过一日,毒性蔓延一寸,痛苦噬心一分。直到最后,生不如死。
银狐的毒性蔓延得比他的严重。
“风轻……”
银狐拧了拧眉,声音颤得厉害,她紧紧地握住了风轻的手腕,问道,“我好冷……好冷……”
“公主,忍一忍,药马上就来了。”
风轻说着,反握住了她的手,呵了呵气,温柔地搓揉。银狐越发得难受,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只为得到更多更多的温暖。
她的身体冷得不像话,意志也逐渐有些飘渺。甚至她有一头扎进火炉的念头。
门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流离神情紧张地端着药碗推门走了进来,风轻接过药碗,眼神示意道,“退下吧。”
“可是,公主……”流离担忧地看了看瑟瑟发抖地银狐,不安地问,“公主她……”
“有我在,你退下吧。”
风轻淡淡的口吻从容尔雅,流离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房间,小心地掩上了门。
方才出了门,流离转身便一头撞上了站在门外的少年。她抬起头,见是容轩,忙是行了个礼,“容轩公子。”
容轩的目光望向她身后的门扉,脸色担忧地问,“公主是不是身体不适?”
流离一时支吾,不知该如何回绝他。正当她踌躇之间,容轩径直绕开了她,伸手就要推门而进。流离忙是转过身,小声地说道,“有风轻公子陪着公子,容轩公子还是不便打扰的好。”
一句话,容轩的神情顿时僵硬黯淡。他的指尖缓缓地离开了门扉,眉心拢起一抹失落,眼底神情复杂至极。
风轻……与公主在一起……
他唇角轻嘲地勾起,微笑着转过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润笑意,淡淡地说,“如此,那我的确不便打扰。”
*
一滴滴鲜艳的血滴落在了药碗中,浮面漾开一层波纹,风轻吮了吮指尖,端起了药碗,将银狐扶了起来。
“公主,喝药了。”
银狐意志迷离飘远,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望着风轻温柔的面容,艰难地张开了唇瓣,喝了一小口,却不慎呛入了喉,剧烈地咳嗽起来。
风轻忙是拍了拍她的背脊,银狐缩了缩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肩膀,“冷,好冷……”
他怔了怔,随手扯过身侧的绒被,盖在了她的身上,银狐蜷在他的怀中,好似受寒至极的小兽。风轻冥思一会儿,于是兀自地喝了一口苦涩的药汁,修长的纤指轻柔地挑起了她的下颚,覆住了她的唇,药汁流进了她的唇缝,银狐本能地舌忝舐着唇瓣,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风轻近在咫尺的俊容。
风轻抬起头,唇角含笑问,“公主,好受些了么?”
银狐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仅仅是喝了一口,体内的寒气便不再那么肆虐猖獗,甚至有缓缓消退的迹象。
风轻将药碗递去,“喝了这碗药,症状会减缓许多。”
银狐将信将疑地端过药碗,咬了咬唇,刚刚喝了两口,药并非多么苦,只是有种奇特的味道,她说不上来,却深知这并非是药味。
她抿唇,仰首将药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感觉润入肺腑,尽管四肢仍旧冰凉的不像话,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
风轻将药碗置放在一边,淡淡地笑道,“是不是不再那么难受了。”
“嗯,”银狐点了点头,微微地起了身,反问道,“你呢,喝药了么?”
风轻眼眸温柔,笑吟吟地问,“公主这是在关心风轻吗?”
银狐脸色一红,反驳说,“我哪里在关心你了?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风轻无奈地勾唇,“好。”
说罢,他翻身下了床,长身而立,背对着她说,“药性只能缓解一时的毒性,维持一段时间,些许明天你的毒性便又会发作。”
“那……解药呢?”银狐困惑地问,“你不是说,冰火九重没有解药。”
“没有,不代表不会有。”风轻神情自若地转过身,冰澜的眼底波澜不惊,浅笑着说,“公主只需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风轻就好。”
银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将被子拢紧,风轻淡淡地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门方才掩上,两个人的神情瞬时冷冽下来。风轻眼底笑意全无,尽是冷漠清冷,无情至极。
银狐眼底敛去了方才的无措与慌乱,格外冷静地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一手端起了药碗,细细地一嗅,目光缓缓地狭起。
这个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固然轻微至极,然而这样的味道,却是从小陪伴着她。
这分明是血的味道……——
噢尼玛!从医院回来晚,急忙打了一章还是没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