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伸左手接了,轻啄一口,茶香流连齿间,大红袍,果然茶中极品。
“母后好雅兴,儿臣近日可是忙得不行。”贺兰泽放下茶杯,点头示意宫女可以出去。
杏嬷嬷深谙宫中事宜,今日兰妃小产,婉妃被审,贺兰泽一日都等不及,夜间前来,定是和太后有话要讲。
门关好,贺兰泽对着太后莫名一笑,笑靥中深含着的意味,似蕴了十几年的美酒,一品之下,道不尽个中滋味。
太后却是先开了口,温柔的声音,和林氏的类似,都带着母亲的味道,“听说泽儿手腕伤了,哀家见你右手一直藏在袖中,来,过来给哀家看看,都是做皇上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哀家将来有何脸面去见你父皇。”
贺兰泽不是想将右手藏在袖中,而是,整个右臂还处在麻木无知觉的状态,他还能行走自如,已经算是御医医术精湛了。
撩开宽大的龙袍袖子,露出里面包的如粽子般的手腕,不甚在意的回着:“无妨,只是被蛇咬了,婉妃的情况,可是更糟一些。母后,地牢的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
太后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怎么,婉儿也受伤了吗?这帮狗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哀家只是把人交给她们审审的,兰儿小产,哀家总不能坐视不理不是嘛!来,再尝尝这大红袍,哀家最近就是好上这一口了。”
贺兰泽无奈着摇头,不再提林婉儿,没有她的授意,哪个奴才敢打皇上的妃子?他只接着太后的话,继续道:“儿臣若是没记错,刚才那副棋,是母后过寿时林丞相送的吧?”
太轻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点头,道:“亏得泽儿细心,日理万机还记得哀家的这么点小事。”
“母后的事,没有小事。”
他也想做个孝顺的孩子,所以一忍,便是十六年。可今日林婉儿身上触目惊心的红,成了导火索,经年累积之后的怨,终于便要在今日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