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不轻弹的眼泪,特别容易让女人心碎。看见蔚宸的眼泪,我的心真的就快要碎成一地了,我甚至可以听见它破碎的声音。男人总像山一样把他的伟岸和坚强留给别人,却原来在伤心落泪的时候也如此的脆弱和无助!
我的喉咙有些梗塞,我的声音有些尖细:“蔚宸……婕蕤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叫我去死!“蔚宸突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婕蕤叫我去死!……”
“蔚宸……”看着蔚宸痴痴叨念的样子,我真想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主角一样,重重地举起手甩他两巴掌,好把他打醒,不要再这样消沉和自责下去了,但是我心疼和怜惜得下不了手。
“筱莜,我不想再瞒骗下去了,我告诉你实话吧,我一直都在骗婕蕤,从头到尾都是!”蔚宸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我打开自己的黑色小包,翻找可以替蔚宸擦去鼻涕和眼泪的纸巾。
蔚宸又再次抓住了我的手。他明明一脸汗水、泪水和鼻涕,颓废而痛苦,却还是要强装出一副认真而无所谓的模样:“我是说真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我是一个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能赎罪的罪人,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婕蕤……一丁点那样小也都没有!……”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蔚宸这么荒谬的话,他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婕蕤呢?他们在一起,学校里没几个人不知道的。难道,变了心的男人,一定要将之前的所有爱情都全盘否认掉才甘心和快乐吗?
“蔚宸,你今天是怎么了,别语无伦次乱说了好吗?爱情里,分分合合是有的,但请不要因为分开了就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好吗?那样,真的很伤人……”
蔚宸将他的手机递给我:“手机里面有一条我已经编辑好准备发送给你的短信,但现在你我是如此的靠近,就不用我发送了,你打开我的手机在草稿箱里直接看吧。”
我不知道有什么话蔚宸不能直接对我讲,而是要借助手机短信这种只有文字符号没有感情的东西。蔚宸的手机草稿箱里面只有一条短信,标题是“TO筱莜”,我直接按了查看键,却看到了令我措手不及和情绪的火山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由内而外迸发的六个字:“我是风在蔓延。”
我冷得像十二月的雪:“你是‘风在蔓延’?”
蔚宸的眉头皱成一团,点头默认。
“你……你居然是‘风在蔓延’……你……你一直骗了我们!……”我咬着牙淌着泪将蔚宸给我戴上的墨镜摘下并扔出去,砸中了他的脸。我恍然大悟,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却原来是这样的结果。太始料不及,太让每个人心碎了!蔚宸竟然就是‘风在蔓延’,竟然是个gay,那个跟我说他是重庆伤心男孩的gay!难怪,他曾调侃似的问我说有没有觉得他就是蔚宸!我们曾经在无数个夜阑人静的黑夜里用键盘和文字倾诉彼此的心事和替对方出谋划策,现在想来真的是讽刺万分,滑稽万分,可笑万分!我真傻,傻到竟然去给蔚宸出计谋让他甩掉我最好的姐妹婕蕤,而且自己成了那场“好戏”里的那个坏女人,却还全然不知!筱莜,你太傻太失败,你竟然是主导了你的好姐妹的悲剧的作俑者之一!难怪,难怪蔚宸刚刚说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婕蕤,对她连一丁点那么小的爱都没有……
“尽情地恨我吧,我知道,当你们……”蔚宸的脸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脸上的青筋却清晰可辨。
“……我是个傻瓜,我竟然跟你同流合污……”阳光烫伤我的脸和刺痛我的眼,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任泪水在阳光下恣意破碎。而破碎的远不单只是眼泪,我的愤怒、我的悲伤,我的抵触也通通破碎了一地,在如此灿烂明艳的阳光下。
蔚宸将自己的手指头放进两片比其他人要薄上一微分的唇中间,让洁白的牙齿像毒针一样有恃无恐地酥噬和麻醉着它们。哀怨而又有种想要极力冲破一切的蛮劲,在他的脸上攒动。
“蔚宸……”我别过脸去,却喊出了蔚宸的名字。
“婕蕤大概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我伤了你们的心,我罪有应得……”
我不想听到蔚宸再提及婕蕤了,他每提一次,我就羞愧一次,也怨他更怨我自己一分:“不要跟我提婕蕤了,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原本以为蔚宸会很惊讶,但是竟然没有,他平静得反倒让我惴惴不安起来。他轻轻地抚模我的头发:“我好想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然后在梦里一遍一遍地对婕蕤说对不起,直到她原谅我为止。我想……我……”
蔚宸的一脸平静,蔚宸的看似童话般拥有风花雪月的幻境但却只有讽刺凄零而没有半分童话本该有的纯真和美好的话语,让我的愤怒燃烧成一团火焰,火舌猛烈地扑向他:“够了,不要说了,闭嘴!你可笑而虚假的话,现在还有人相信吗?没有了,蔚宸我告诉你,没有了!婕蕤说的对,你真的该死!如果没有你……”
我还没有说完的话被自己的惊吓活生生地哽咽在了喉咙里,我脸发青,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蔚宸忽然“嗖”地站了起来,急速地攀上了铁栏,然后笑着将自己的身体向外面倾斜……
来不及思考,我在极度慌乱中用颤抖着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然后冲上前去。
抓住了,我双手抓住了下落中的蔚宸的一只胳膊!但我真的很吃力,那种决意下沉的力量好大好强,就要把我也拖下去了;我有些把持不住,我感觉自己的双手此时是那样的疲软无力和湿汗淋漓。我开始害怕开始发慌,开始发了疯似的哭出声音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不松手,不让一个无比美好的生命和一个我熟悉无比的人儿从我手中滑落并在十几秒钟后变成大朵大朵盛开着的鲜红血液破碎在地上!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蔚宸,呜呜呜呜!……”手心的汗越来越多,我拼命地哭着喊着。
“筱莜你放手!这条路,我走的好辛苦,好难熬。我累了,我只想睡一个长觉,你就成全我好吗?”蔚宸艰难地抬起他的头来,两只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浸满了睁不开。
我哭着摇头说不,我不允许他有事,婕蕤也不允许他有事。
“筱莜,不要怕,我来了……”从背后远远传来的声音,我知道那是灏臻的声音。
我艰难地别过脸去,看见一袭白衣的灏臻和手里头抓着一捆粗绳的雅梦正在往我们这边加速跑来:“灏臻,快——救人——”
“放手!……筱莜你放手……”蔚宸奋力地嘶吼和动弹自己的身体。
“坚持住筱莜,我们马上来了……”
“啊——”我的左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钻心一样的痛楚。
当我意识到自己因为极度疼痛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将手松开的时候,蔚宸的身体已经坠落下去了。
我提起那只留有蔚宸重重齿印的犯了不可饶恕错误的左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一头晕眩,栽进脚跟还没站稳的灏臻的怀里:“蔚宸——蔚宸——蔚宸——”
高楼。阳光。
一地眼泪,一地悲伤。
……——
华丽的分割线——
(ps一下下:呵呵,“风在蔓延”就是蔚宸,蔚宸就是“风在蔓延”,这样的谜底大家有想到猜到,有意料到吗?这就是蔚宸的全部秘密?呵呵,不是的,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蔚宸的真实秘密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为大家解开,一定会让大家大呼意外和恍然大悟的……还有,故事到了这里,所以的谜底也即将解开,所有的是非与错乱,将一齐涌来,大家做好准备,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吧!呵呵,敬请期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