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倾羽就是那一夜荒唐的对象之后,简傲南就夹紧了做人,所有雌性动物靠近他三米以内,他就会像刺猬般全身竖起警报器,释放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气息,叫那些胆子小的,差点没吓得屁滚尿流地爬走。
许东满倒也没有就倾羽一事对简傲南多做追究,把那张有倾羽签名的纸张给了西满,看弟弟当珍宝一样收起来,就一掌拍向他脑袋,怒其不争地道:“小子,踏踏实实地去交个女朋友,别一天到晚的幻想这些!”
许西满有些恼地瞪了一眼姐姐,“你干嘛?嫉妒人家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是不是?我告诉,倾羽是所有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人!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幻想得到她,说不定南哥也这么想的……”
许东满的脸忽地就黑了,“你是你,别扯上他!”
许西满嘿嘿地笑了,“嘿嘿,很多老公都在老婆大月复便便的时候出去偷吃,姐你可要小心哦……嗷!妈,姐打我!”许西满嚷叫着,躲闪着不够灵活的孕妇的攻击,嬉笑着大叫:“南哥,你老婆疯了,快来救救你小舅子!”
因有关倾羽而刻意避开的简傲南,从听到动静的那一刻就从客厅冲了进来,东满打了第一下之后就再没打着弟弟,正寻着手边的物件打算用丢的,手一捞却捞着了一只温热的手掌,掌有茧子,指节粗粝,另一只同样温热的手掌已经按住了她作势要蹦出去的胯部,不由一愣,转头就对上简傲南那双深邃温柔的眼,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不是跟你说过,有事就叫我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打他还不容易?坐着别动,我拎他过来。”
这下,换许西满脸黑了,“南哥,不带这样的,我可是在帮你耶!”
“哦,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你诬陷我什么偷吃的?”他们两姐弟的对话,简傲南早听得一清二楚,容不得西满糊弄。
“没有没有!我们是什么革命友情了,怎么可能诬陷嘛?我那是刺激我姐,让她多学学倾羽,温柔可爱才是男人的最爱……”
简傲南眼一眯,没忽略东满听到“倾羽”两字时那轻咬了咬唇的小动作,知道她在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小西!”他低喝着打断许西满,“她不需要向谁学,我就爱她这个样子!而她的温柔可爱,你也不会懂!”
许西满做反胃状,“呕!南哥你真肉麻……”
东满脸颊飞红,简傲南也禁不住脸一热,出手如电,捉住许西满将他双手反剪在后,哎哎声中将他拎到东满面前。
“哎哟!两公婆联手欺负人啊……哎呀,妈你快来啊,姐姐和姐夫打我啊!”
嬉闹着抽了一顿弟弟,东满上洗手间,简傲南抓着许西满的衣领,低声警告:“以后,不准在你姐面前再提跟倾羽有关的一个字!”
“为什么?我姐没那么小气吧?”
简傲南望了眼洗手间的门,悻悻道:“女人都是小气的,你以后也别在女朋友面前提什么宅男女神的,这是忠告!切记!”
许西满脸上想要取笑姐夫的表情僵了僵,“我没有女朋友。”
简傲南拍了拍他的肩,“会有的。小西这么帅,多的是女孩子倒追!”
许西满牵强地笑了笑,沉默。
是啊,自从他的腿脚好了以后,收到了不少情书,以往那些眼高于顶的女生都对他转换了态度,在篮球场上,更是赢得一片女生的喝彩声和追随的爱慕眼光,只是,他心底有一处地方总是空空的,渴望一个温软的填充,却始终找不到对的方法。
原本,他以为一个看得顺眼、感觉还不错的女生就能将那处地方填补,但是他牵起了那女生的手,就会想起那只柔软微凉的小手,他抱住了那女生姣好的身段,就会想起那扁平没几两肉的娇躯,他吻住了那女孩涂了唇彩的嘴唇,唇齿间却尝到了那份淡淡的柠檬味,酸酸甜甜……
每每如此,就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痛得他无法继续该有的缠绵,会烫手般松开那女生,一声抱歉,转身而去。
东满出得洗手间,看到弟弟脸上的落寞神伤,无奈地叹了声:“会过去的。”
西满点点头,敛去伤痛,扬起微笑,“我刚才说错了,姐你才是最温柔可爱的,怪不得我找不到女朋友,原来是以姐为标准,太高太难了!”
东满白了他一眼,怒叱:“去你的!别拿我说事!”
他又恢复了嬉笑欠抽的样子,东满看着心里酸涩,知道弟弟还没从上次的伤痛里走出来,但是,除了等时间慢慢冲淡,等他有天遇到对的人之外,他们皆束手无策。
自从R市新世贸开幕酒会的那天开始,倾羽的负面新闻就如洋洋洒洒的雪片覆盖娱乐版面,什么耍大牌遭剧组临时换角,什么迟到遭电视台其他演员齐齐罢录节目以示抗议,什么摆臭脸口出恶言还推打媒体记者,什么保姆爆料她其实小气压榨刻薄粗野等等与形象不符的内幕,什么匿名爆料其实她被圈中多位公司老总、名导演潜规则过才有今天的名气,什么陷害同公司正走红的师妹被经纪公司解除大量通告,面临着被雪藏冷冻的危险境地……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
短短几个月时间,倾羽,已经成了娱乐圈中的黑名单榜首,更是老总夫人们、名导太太们的公敌,几乎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当倾羽终于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倒霉的凑巧时,乔装来到了位于R市那间七少经常聚会的高级俱乐部,也是她第一份工作的地方,以周少华的名义求见峰少。
这个五岁起就身家过亿的男人,十二岁就创立了青少年俱乐部成为最年轻的CEO,十六岁创立了星峰娱乐,与业界一票老奸巨猾的娱乐老总虚与委蛇而游刃有余,十七岁因一时兴起开了家声色**的夜总会,在黑白两道间翻云覆雨,享尽人间奢美极欲,要说他的人生还有什么缺憾,大慨只有父母的早亡。
周少华被撂在了俱乐部的会客室里,服务生请她稍等就去通报峰少,可过去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来个人。
拿掉毛线毡帽,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她对倒影在光滑桌面上憔悴不堪的自己讥讽一笑。
倾羽,倾羽,即使倾尽一身羽翼,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一毫半点的重量,轻轻一拨,你就得人仰马翻,多年努力尽付东流!
倾羽,轻羽,你明明轻如羽毛,怎可妄想与那高贵厚重的男子比肩?
你以为许东满那个面馆小妹都可以入得了他的眼,你更是毫无疑问,何况你和他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你以为你已经是一颗闪耀的明星,不论过往如何低下,也能风风光光进那红门,伴那个张狂霸气曾对你慷慨怜惜的军少?
看吧,这就是你贪婪的下场!
周少华坐在会客室豪华的皮座里,耐心等待。
约莫又过了一小时,应劭峰才姗姗来到。
“哎呀,倾羽真是你啊,他们跟我说的时候,我当他们在跟我闹着玩呢?堂堂影后歌后行程满档,听说戏约都排到三年后才有档期,广告代言至少要提前一年预约洽谈,怎么可能有空到这小小R市来看我这个旧BOSS?”应劭峰笑容热诚,俨然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
周少华立刻站起来,一如当初那个十五岁少女,卑微恭谨地给他鞠个躬:“老板,少华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
应劭峰眼底有一抹冷笑滑过,身子一扭避开了她的鞠躬,“你我年纪相仿,实在担不起你这份大礼。”
周少华咬了咬牙,膝盖一曲,对着应劭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美目楚楚含泪地望着他,哀求道:“老板!是少华被虚华冲昏了头,不自量力,异想天开,求您念在少华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放过我这一次吧!”
应劭峰状似恍然道:“哦,原来可怜人心存不良就可以被原谅?那杀人放火也可以咯?”
周少华身躯一颤,他说“杀人放火”四个字时,表情明明很平和,她却感到了阴冷的杀气,寒栗顿起,想起当初他手下的那些彪形大汉,便心惊胆颤,“老板,少华再也不敢了!”
“不敢?”应劭峰不再伪装,那仿佛永远在痞笑的眼眸陡然一凝,眸光冰刀子似的射出,叫人觉得皮肤一寸寸在龟裂。
“你倒是挺胆大的嘛,众目睽睽都敢靠近南少,当着我嫂子的面也敢言语暧昧?哼,被人捧红的时日让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她浑身一僵,头缓缓垂下。
这只是一场肉—体交易,南少要是对你没有后续的兴趣,你永远不得以此纠缠!
应劭峰知道她记得,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冷然问:“我嫂子现在一想到你和南的事,就像是喉中梗了一根刺,我嫂子不开心,南少就不爽,他要拿我是问,要你永远消失……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这个罪魁祸首?”
周少华听到那一句“永远消失”立刻瑟瑟发抖得如秋风落叶,权衡轻重,生命自然高于一切,她嗫喏着嘴唇,告之真相:“其实那一夜……南少醉得厉害,他没……我担心你不兑现允诺,所以……”
应劭峰眉头一拢,怒火在眸中熊熊燃起,“所以,你制造了一场假象,蒙骗了我和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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