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塔兰特不停揉娑喉咙,触感上没有异常,反而是牧师的表情让他感到害怕。
“照照镜子”,牧师指着远处的镜子。
塔兰特摇晃着站起,经过一晚的休息体能似乎没有恢复,他走到镜前,“这是……”
“戈雷登的出现也许是个意外,但洛弗尔还是准备了某些计划”,琪拉维顿无奈地摇头,“你和卡特丽娜已经成为其中的受害者。”
“这到底是什么、咳!”塔兰特几乎贴在镜子上,从下巴到胸口间的皮肤都呈现出淡紫色,尤其是喉咙的部分异变十分明显,其中的血管分布如同黑色的河流般醒目。
“至少,我们知道了那具尸体的死因,花粉”,牧师重新躺到床上,“它们一定可以侵入到人体的呼吸系统,继而扩散到全身,那个时候你就会像……”牧师打个哈欠笑了起来。
她说得没错,塔兰特用力清洗,毫无帮助,那些鬼东西在身体内,像细小蘑菇一样的植被正在他的血管中繁殖,莫名的恐慌,塔兰特大口呼吸,植被正在扩散,该死的,他……满脑出现混乱的画面,细小、密集、毛茸茸的蘑菇正吸收着他的血液和空气,把他当成一张潮湿腐烂的木头温床!
琪拉维顿“咳、咳”两声,“为什么我没被感染?”
塔兰特猛回头看着她,“你没有咳嗽的迹象?!”
“目前为止没有”,她向下看着自己的胸口。“还是这么美妙。”
“是需要法术辅助吗?”塔兰特闭上眼仔细回忆昨晚发生的全部过程,下水道,密室,女妖之怒,小队三人没有分开过,等等,“你去吸引那坨污泥时发生过什么吗?”
“没有”,牧师不假思索。
“难道是豁免”,塔兰特踱到床前,这种可能性很低。在玛克辛的庇佑下塔兰特的体格和坚韧都比琪拉维顿更优秀。“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谁知道呢”,牧师狡黠的眼转到塔兰特身体,“我向卡特丽娜求婚了,你没有。”
“卡特丽娜!”塔兰特捶了一拳。“她的处境和我一样!”
“吱——”房间木门打开了。
两人朝门口看去。没有人。琪拉维顿翻身坐起。
“啪!”木门重重地关上。
毫不掩饰的隐身术!塔兰特快步捡起落在地上的精灵徽章。
“别紧张”,卡特丽娜的声音,人形慢慢出现。“咳!”她裹了一层厚布斗篷,除了双手外其它部位都被深深掩藏。
“啊——”牧师打个响指嘲弄,“差点忘了你不能见光。”
“对不起”,卡特丽娜很无奈地耸肩,“咳!我不想让人看到。”
“你怎么样……”塔兰特走到她面前,刚碰到斗篷帽子就被法师阻止,“我明白你的处境,我和你一样”,他拉开衬衣。
“怎么……咳!咳!”她的情况更为严重,“我整晚没睡,还以为是重感冒,但起床时发现自己……”她注意到牧师的胸,“琪拉维顿没有异常吗?”
“我很好”,琪拉维顿跳下床,“你们两的样子看上去糟透了,也许在今晚的月亮升起前你们已经成为植物。”
“咳!咳!”卡特丽娜几乎瘫在椅子上,“我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一定是…咳!那个法师创造的魔法物种。”
“需要魔法能量来吸引它们吗?”塔兰特提问道,“但我不是魔法师。”
“不,这个理由无法解释为什么琪拉维顿没被感染”,卡特丽娜解下斗篷,她整个脖子都成了紫色,“一样的处境,做了相同的事,咳!!!”她猛颤一下,吐出些微紫色的液体,“那些植被始终是植物,并非完全的魔法创造体,它们的生长就应该像自然界的草需要生长在土壤中,这和豁免、魔法都无关,洛弗尔把它改造成适应人体环境,只要有合适的载体出现它们就能感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她陷入沉思中。
“嗯……”琪拉维顿双手抱胸看着卡特丽娜吐出的液体,“你们认为洛弗尔的计划是什么?”
“创造一种无法抵御的控制术”,塔兰特陈述道,“这是你们小队的结论。”
“以前我确实那么认为”,琪拉维顿后退一步,“但现在不那么肯定了。”
卡特丽娜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想想那个密室,培植整个空间的植被需要多久,他一定把更多的精力花在这些东西上”,琪拉维顿忽然想起,“卡特丽娜,你在进入密室时说过什么!”
“什么?”卡特丽娜茫然。
“你用奇怪的语言说了什么?”
“嗯……倒计时?洛弗尔在墙上计数,最后的数字是2。”
“那么……”塔兰特思考着,“他想完成的伟大奇迹是创造这种植物?”
“对,他完成了,他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向所有人宣告这种植物的诞生!”琪拉维顿叫嚷起来,“让那些植物自己爬上地面是不可能的,它们需要有人帮忙!”
“咳!”塔兰特略感悲哀,“他已经想到某种方法并且计划在明天实施,结果戈雷登和我们的出现让他把计划提前,我们成了展示架。”
“但……自然界早已存在类似的植物”,卡特丽娜质疑道:“比如吸食生物血液的捕猴树,咳!能寄宿在动物表皮上生长的碧藓,这位那古巫师用尽心血培植的植物称不上伟大奇迹”,她看着两个队友,三人思索着同一个问题,“除非……”
“它能传染!”小队一起说道。
琪拉维顿指着两名受害者:“它把你们两变成大蘑菇,然后挥发出小孢子传染给其它人,或许这个传染过程在你们受到感染的同时已经开始,你们呼出的空气正不停地攻击我……受感染的人接触的每一个对象包括动物、人都会变成蘑菇,无法预计危害多大,斯安特上一次的瘟疫一个星期死了一半人,希望这次斯安特不会成为植物园。”
“问题很严重”,塔兰特皱眉,“琪拉维顿,你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不,必须通知治安军,让他们封锁下水道,花粉会从密室蔓延,咳!进入墓园区的人都有危险,那个守墓人、清道夫、祭奠的家属、孤儿院的孩子,很多人已经成为潜在的感染源,我们有大麻烦了!斯安特需要马上进入戒严!”
“还来得及吗?想想守墓人,他和你谈了那么会儿,车夫会睡在你坐过的车厢里,旅馆的女仆、卡特丽娜的住宅,这些都已经成为威胁,感染源已经失控了”,牧师懒散地晃晃酒瓶,“希望那时候还有人酿火龙酒,不然我会寂寞死。”
塔兰特靠在墙上,每一个感染源都产生数倍的感染者,“该怎么办?”思维混乱,仿佛末日即将不可避免的来临,“也许在大范围传染前可以找到治疗的方法。”
“不会那么容易”,卡特丽娜盯着琪拉维顿,“如果能在几天内找到治疗方法,洛弗尔创造它毫无意义,它一定能抵御普通的魔法和药水治疗。”
琪拉维顿穿上皮甲,“有金币吗,我得去储备足够的火龙酒。”
“等等!”法师站起身,“我有个主意”,她走向牧师,“虽然很愚蠢,但必须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