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磬磬终于苏醒过来,之前她一直沉沦在各种各样的梦中不肯睁开眼睛。而当她面对现实之后,全身像被撕裂一样痛不欲生的疼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尽管夜煞和青蜓两个陪在她身边,努力地安慰着她,说笑话逗她笑,尽量对那件不堪回首的事情只字不提,但她还是心如刀割,振作不起来。她惨白的面容使夜煞和青蜓吓坏了,不停地围在她身边转,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她知道,青蜓和夜煞是想让她尽快从那场阴影里走出来,可是那个夜晚实在是太过于刻骨铭心,她一闭上眼睛,那一夜的声音,感觉,黑暗全部都显现出来,令她无处可逃。
“你实在是不能和他再呆在一起了,听着,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把你们两个分开!”突然,她想起蓝竹之前对她所说过的话,不禁笑了,笑得悲惨,笑得凄凉。
好一个‘想尽办法’,原来这就是蓝竹口中所说的办法!无情的夺走属于一个女人一生最珍贵的童贞,用那残酷的一夜来换取两人天各一方的界限!
蓝竹啊蓝竹,你可真不愧是女宫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有没有良心,难道在你眼中,除了复仇二字,别的都不考虑,都不想的吗!
她趴在青蜓的怀里,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孩子,讨取着所有安慰的温暖。她在青蜓怀里嚎啕大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怀了她自己,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至今还在对那恐怖的一晚记忆尤深。可能就像是别人所说的,幸福的日子眨眼即逝,看不见也模不着,日子一长,连那份记忆也都是模糊的。但痛苦的日子好似就像个纠缠不休的恶魔,整日伴着你入睡,以至于你不管到哪里,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会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青蜓紧紧地抱着她,眉间的痛楚清晰可见,她明白,她在伤心的同时,还有同伴陪着她一起,甚至比她更加难过。青蜓就是这样的,她感觉的到,她在陪她一起哭泣,因为在她的脖子上滴落的滚烫的泪滴并不是假象。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可以虚伪的笑着,跟他们说‘我没事。’
夜煞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并没有在屋子里。当然,伤心欲绝的她不会知道,倚着门站在外边的夜煞,正在用着怎样一种悲伤的目光,来看待着这个世界。
此刻她是自私的,自私到只想着一个人的痛苦。但请原谅她实在没有其他的心力,来理解,宽慰别人的感受。
她到现在都是好疼,身体疼,心也疼。
在那一夜里,她的尊严,她的人格,她的底线全部丧失在那个男人手里,毁于一旦。她的世界,塌陷了……你不会知道,在那一瞬之间你所有的美好全部逝去,所有的珍贵被人无情地践踏,在禽兽般的对待之下,一睁眼已是天崩地裂的感受。
她的确没有跟随着倒塌的房屋所沉沦,更没有被废墟所埋没。可是她的心,已经不像原来一样美丽,在碎了一地被修补的惨不忍睹之后,又是一场灭绝性的**,暴风雨过后被糟蹋的不成模样,已经无法粘合,修补只是敷衍,针尖带着细线穿过**的疼痛才是真正不在麻木的触感。一碰即碎,随风消逝在远漠之中,呐喊爆发后假装的冷静,不过是毫无性格的维持着那已经不是尊严的尊严,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够再奢望淡然?
说不在乎那是假的,永远不会释怀才是背后的真相。
青蜓带着白磬磬买了身衣裳,回了王府,夜煞则去了‘吃客笑’那家饭馆继续做厨子。目前他们若是不亲眼看着白磬磬真正好起来,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回到王府后,白磬磬才听下人说,原来安连亚一直没有出去,他不过是在书房里看书罢了。她听后,不觉自嘲一笑,她真像个傻瓜,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匆匆忙忙的找,找到大汗淋漓,他却在悠哉的在书房里看书……呵,那么当她怀着一颗必死的心来跟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度过残忍的一夜时,他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看书?是与不是,答案并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不想再知道了。
对于白磬磬的遭遇,青蜓闭口不提,只任由它烂在肚子里。没有人过问白磬磬嘴上的伤势,更没有人在乎她为何一夜未归。而白磬磬真正的伤口是在衣衫掩盖之下无人可以看到的地方,自然不会让别人发觉。
而安连亚,最近只顾着同闻人音楼如胶似漆,哪里还有工夫去在乎她这个小妾?她叫什么?他还记得吗?记不记得,依旧毫无意义,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注定两个字,冷落。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自从降到小妾行列以来,日子过得很是太平,没有人再为了她特地设计一场阴谋圈套。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在同一时间转移到了现在的嫡王妃,闻人音楼身上。
她和王爷自此再没有说过什么话。
不过她一直很奇怪,蓝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如果她不说,依旧可以留在王府,这丝毫没有达到‘拆散’两人的目的。虽然两人实际上已经形同陌路,但在别人看来,她依旧还是安连亚的妻子。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怀孕了……
她吃不下东西,甚至看见饭菜就想要呕吐,起先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青蜓帮她把脉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告诉她,她已经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使她顿时失去了魂魄。恰好这一天,蓝竹用飞鸽传书说要见面,她才知道蓝竹又出宫了,便赶了过去。因为她要弄清楚,蓝竹派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