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完嗖的一声不见了,陈顶经这一吓跌坐在了地上,行云立即赶过来搀扶。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爷爷···”念奴娇在一旁唤着,眼泪滴答答地不停往下掉,而念老头年纪大,这么一剑直插心脏,又被拔了出来,当场就气绝身亡了,任是念奴娇怎么叫唤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行云受的伤也很重,撑着剑走到陈顶身边,却一个没支撑住倒在了陈顶的怀里,闭上了眼,满身的血。饶是皇亲贵族,陈顶见到的都是金盘满室富丽堂皇的场景,这般鲜血淋淋,鲜活的生命突然没了气,陈顶吓怕了,可是陈顶是小姐,是这间大院的主人,行云还晕在自己怀里,念奴娇在那边哭嚎,怎么她也得镇住这场面。
“你别哭了,念老头已经死了,你去找个大夫过来,行云伤得很重。”
念奴娇闻言抬头,只一会两只眼睛就哭肿了,红红的配上她娇俏的面容,若是换了旁人肯定心生怜悯了,红唇轻启,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爷爷都死了,为了救你而死的,你怎么只担心你的姘头。”
陈顶眉头紧皱,本来就心情不佳,厉声问道:“你说谁的姘头!”
府里从来不会有人敢闲言闲语,就算整个馆陶县也不敢多嘴一句,即使是皇宫里的舅舅和外祖母,就算是太子刘彻知道了也只能尴尬一笑,姘头的话从没人敢说,就算她一手遮天也好,就算她灭绝人性也好,让行云做了自己的**已经很愧疚了,竟然现在连自己都骂上了。
念奴娇看见陈顶的皱着眉头生气,却有一种复仇的快感,继续说道:“我爷爷拿命还了你的救命之恩,现在不欠你了,你的姘头你自己看好了。”绝美的容颜配上恶毒的话语,陈顶觉得心口有一股火,可是她说的又对了一部分,她爷爷确实拿自己的命救了她,就看着念奴娇推来了小车子,将念老头搬了上去,开了门出去了。
车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摊的血迹。陈顶感觉眼眶热热的,竟是流出了眼泪,人命在这个年代轻贱的如同鸿毛一样,陈顶的出生之后曾经因为府里的下人照顾不好,被堂邑侯吩咐乱棍打死了,那时她是哭了的,后来就麻木了,所以身边一个月换一个下人她也没有多大所谓了。
“行云,你听得见吗?”陈顶一个人力气又小,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手,念奴娇走了会不会去给自己叫个大夫呢?
陈顶不敢期望念奴娇,只好将行云拖进了屋子,东房经过那一场乱战已经破落不堪了,倒是西房还完好着,将行云的衣服月兑下打了点水擦干身上的血水,偶听见行云吃痛的哼哼声,陈顶下手更轻了点,不过做小姐的服侍起人来,还是让行云吃了不少苦头。
行云暗想,装晕这招好像自己也吃了不少苦,不过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为他擦身,倒也让他觉得圆满了。
屋顶之上的黑衣人在陈顶拖着行云进了里屋之后被另个黑衣人扇了一下耳光。
“主子饶命,是那老头闯出来的,属下也是误杀。”黑衣人跪下,低着头对着站在那边的黑衣人说道。
“只不过让你去试探一下那个行云,一塌糊涂,我还得帮你收拾烂事,你刚才不是真想杀了小姐吧。”董偃尾音老高,恶作剧般的问道。
黑衣人急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属下的剑在小姐之前会停下来,若是行云不过来属下自当离开,绝不会上了小姐分毫的。”
“算了,我眼不瞎,你觉得行云的身手怎么样?”
跪着的黑衣人闭眼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武功不高,却也不弱,刚刚出手有所保留,主人你看他身上那么多血,伤得也不过是些皮毛,有些地方就是血流得比较多。”
董偃扶了扶额头,挥手道:“你回去吧,那几匹马还是要好好养的,杀人属于意外,你别慌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跟其他人说,也不要和公主说。”
那黑衣人得了命令又飞奔出去了。董偃起先坐在屋顶,后来风有点大就干脆去了东房,看见满地的零碎用脚踢开,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难得陈顶独自在外,比陈家两兄弟先找到她,行云身份实在可疑,虽然他是在陈顶身边,可是董偃还是不放心,他从来不会在自己身边安置炸弹,任何可能威胁到馆陶的一切因素他都会出手解决掉。
念老头的意外死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行云的身手而已,陈顶是馆陶的女儿,虽然年纪只比他小了几年,可是他却也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做父亲的怎么会弄伤自己的女儿。董偃思忖了一下,拔草要除根,念奴娇已经留不得了。便提了剑去找刚刚出门的念奴娇。
念奴娇将念老头推在了一块空地,董偃喜欢用刀,短短的很好用,却被人凌空的鞭子的打落。
“怎么是你们?”董偃吃惊道,对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问道。
陈蹻和陈须也是一身的夜行衣,陈蹻晃动着手中的破云鞭,正是鞭子的气道将董偃手中的短剑给打落的。
“这个人以后也许有用,刚刚那场胡闹也够了,给顶儿留个对手也好。”陈须上前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阻止,不怕我害了你们的宝贝妹妹。”
陈须道:“你不会的,你向来都把自己当爹看了,怎么会害顶儿。打那行云我们也想,自然不会阻止你。这个念奴娇我们观察过,来历颇为奇怪,留着以后也许有用,或者留给顶儿处理也能让她长长本事。”
董偃捡起地上的短刀,插在刀鞘里,说道:“你们两个想得自然比我周到,算了,累了,我回去睡觉了,那个念老头你们帮我安顿好吧。也算他忠心,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