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了不少的血,满满的脸盆全都染红了,行云还是不醒,陈顶急了,这会子让她出去找大夫留行云一人在那她不放心,况且陈顶对这个区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哪里有靠谱的大夫。
不过对于回府的路陈顶倒是熟得很,巧得是后院除了念奴娇推走的小车还有一匹马,更巧的是虽然她被管得严,可是却会骑马,那是因为刘嫖的要求。
陈顶将帮行云穿上衣服,出血的地方已经止血了,虽然陈顶包扎的并不好,可是也已经包住了,给他穿上了原本的血衣,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等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天也翻出了鱼肚白,陈顶还是第一次觉得冬天的早晨没有那么冷,忙活了一晚上没睡。
陈顶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把那个巨大的行云给翻上马的,自己也爬了上去,故意将头发弄乱了一些,让他们两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还好这回事清晨,并没有多少人在路上。
陈顶拍拍马往着侯府的方向走去,因为还是匹小马,所以行进得有些慢了,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才算回到了侯府。
陈顶在门口喊了几声,立刻就有仆人过来开门,看见是小姐回来了,明明老爷说小姐在家卧病,怎么一身是血的回来了呢,懂事的小厮立刻去禀报堂邑侯陈午,另外几个人上前帮忙,将陈顶和行云刚刚弄进侯府的时候陈午正好赶了过来。
“哇~阿爹,顶儿怕死了,阿爹救命啊。”看见陈午过来陈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周围的下人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小姐一个回不过气给殴了,可是等到陈午急急忙忙的走到她面前,她又很恰巧的晕倒了,手却紧紧地抓着行云的手。
陈午急得要命,这些日子不知女儿去了哪里,只能叫着两个儿子在馆陶秘密地搜查,又得防着让太子知晓,只能对外对内都说是陈顶生病了,不宜见客,可是心里还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听见有人说小姐回来了,满身是血,急得奔了过来,远远看见自己宝贝身上果然都是血,而且一看见他就哭个不停,他也怕她一个气回不上来就去了。
看来这些日子是受委屈了,要好好补偿陈顶。
陈午命人把小姐抬回院子,这回才看见倒在地上的另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血比陈顶身上更多,本想让他去下人房医治的,可是陈顶晕是晕了,却抓得紧,怎么也松不开,只好命人将两人一起抬回了陈顶的小院。
远处的长廊中,董偃翘着两只腿,对着两个闲适的在喝茶的人问道:“你们的妹妹怎么回家还那么夸张?”
陈须眨眨眼,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奇怪。“陈蹻附和道。
下人们扶着陈顶回房间的时候有些小的竹片子从陈顶的怀里掉了出来,陈午跟在后面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写着珊瑚,裘衣,玉算盘之类的,很是模糊。
陈顶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大夫就过来了,直奔陈顶,左看看,右看看,模模脉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惊吓过度,只需静养几日就可,然后去开方子,等忙完陈顶,才抽出宝贵的一点点时间看了看躺在睡榻里的。
其实陈午很想把行云扔到下人屋里去的,可是陈顶就算睡在了床上手还是抓着行云的,陈午只好把他放在陈顶床的旁边。
大夫模了模脉搏,捋着小白胡子说道:“只留了点血,不过是些皮外伤,下人皮厚,死不了的。”
陈顶闭着眼睛,耳朵却全都听见,昨晚留了这么多血,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下人皮厚,死不了的,若不是要装一下,陈顶早拿了枕头砸死这个大夫了。
行云喝了点药,悠悠地转醒,见得自己是躺在侯府陈顶床边的床榻上,还得装出吃惊的样子,吃的惊还得小一点,以免被别人说失了分寸,对着堂邑侯陈午行了一个礼,然后不停的磕头,说是自己的失误才使得小姐受伤的,因为过于用劲,行云把自己的额头给磕破了,红红的血又流了出来。
“你别跪了,又把头磕破了,流血晦气,顶儿既然不顾自己也把你带回来了,你就安心养着病就行了,隔壁的下人房收拾好了,你搬去那里。”
“是,侯爷。”行云又磕了一下头,然后拖着身子去了隔壁。
陈顶真的很想下床也把行云打一顿,这种过于守礼节的行云让陈顶又爱又恨,听见阿爹说行云磕破了头,伤心都来不及了,可是她躺着,又把自己骂了一遍,陈顶,行云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死了也无多大的关系,又何必伤心呢。
陈蹻进门时陈午还在床边守着。
陈蹻问道:“阿爹,妹妹怎么样了?”
“我也奇怪着呢,那行云喝了药不多久就醒了,顶儿只说是受了点惊吓,却这会也没醒,你看看这些竹片是什么意思。”
陈蹻接过那些竹片,一看就知道陈顶的想法,也知道陈顶是装晕,却也不点破,道:“孩儿也不懂。”
陈顶再一次想起床,拿了枕头好好砸醒陈蹻,这么明显的提示就是希望陈蹻把东西还回来,送进来的时候陈顶偷偷睁开眼看过自己的装饰架子,那对红珊瑚已经不见了。
“蹻蹻,蹻蹻,我的裘衣,裘衣。”陈顶呢喃自语着,说得不太清楚,陈午贴上耳朵才听清楚裘衣两个字。
陈蹻曾经评价过陈顶像极了馆陶的没心没肺,又承了陈午的有贼心没贼胆,陈午还有个怪癖,就是爱财,陈顶自然也是。
陈顶这么一说,陈午就明白所说何事,对着陈蹻说道:“我记得你前个日子穿得那件裘衣原本是顶儿的,你还给她吧。”
陈蹻撅了一下嘴巴,对着还在昏迷中的陈顶说道:“是不是不把这块牌子上的东西都还给你你就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