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听到声音,便回答道:“你放在门外就好,我自己拿。”
思觉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实在是搞不清楚,若是真心疼,就该在那个老板还没打下去的时候救她啊,现在受了伤,还要他连夜赶到馆陶的侯府,还不能惊了其他人偷偷地拿药,也不算是要,一些玉露养颜膏还有什么珍珠粉之类的,难道不是救治最重要,还想着要先祛疤吗。
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它,道,就是不要钻牛角尖。思觉觉得还是睡觉重要。
温热的水汽蒸着,陈顶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睁开眼睛好像回到了馆陶的府里,自己躺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澡。还这几日的梦倒是一样,若不是身上的伤提醒,她是愿意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再安安心心睡个觉的。
“行云吗?”陈顶叫了一声,很像是他,可是自己又知道不是,最近做梦真是做太多了。
“嗯,我在。”行云应了一声,热气熏着的缘故,脸有些红。
陈顶只是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为了避免伤口碰到水,所以水只到了腰上,所有的春色的尽收在眼底,原来都是黑灯瞎火盖上被子的,行云也只能叹一句,不能小瞧了女孩子的两年,真是长大了不少,所以自己有些先架不住脸红了。
这几日干了不少的活,也出了不少的汗,行云将陈顶**洗了洗,上半身只能小心的沾点水擦擦干净,将那些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重新抠开,血又流了出来,赶紧敷上了止血的草药。
陈顶抽了一口气,随便抓了一把,叫道:“啊,我疼得厉害,你别动。”
“很疼吗,忍忍,不然以后就会留疤的。”
“留疤你就不喜欢了吗?”陈顶忍着痛问道,真是角色变换,现实里这么问的人曾经是行云,可是在她的梦里,在她自己的梦里,她竟然这么卑微的问他,是不是会不喜欢,因为害怕被梦里的他嫌弃,她就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掉。
安抚着陈顶没有受伤的背,行云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生怕一不小心又牵制了伤口,亲了亲陈顶的额头,说道:“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顶儿,我就会喜欢。”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是要嫁给刘彻的,书里没有说过我会和你在一起,还有我还可以做梦梦到你。”
“就当这是梦,顶儿,我现在问你,嫁给我好不好?”
陈顶闭着眼睛笑了笑,这个梦真像是真的,若不是连日来都做着这样的梦,她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是见到行云了。“顶儿可以嫁给你,可是陈阿娇要嫁给刘彻,做孝武陈皇后,我好想你,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又知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就克制着不想你,越是克制,就越想你,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要嫁给太子。”
行云将止血的草药清理掉,又自己混了几种草药在一起,将那个珍珠粉也混了进去,又重新帮陈顶包扎好伤口,这样愈合起来快一点,而且还能止痛,对于肩上的伤,因为骨头也露了出来,行云就用了天山上的琼浆,能让骨头长得快一点,也好一点。
“对我而言,顶儿就是顶儿,你不要我,看,现在受的伤多重。”
“这是我不要你的惩罚吗。我没有不想要你,只是我现在要不起了,那以后怎么办,每天都有这样的惩罚吗?”
天山的琼浆,能接骨,能止痛,能活肤,同时也能让人脑子有一段时间的糊涂,取决于施药之人的想法。
行云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料她明天也没有勇气自己扯开来看,就帮她换了一身里衣,贴身穿的,自然是最好的料子,桌上还放了一件和陈顶平日里穿的那件粗布衣服一模一样的衣服,原是新了的,却被做旧了。
行云用了两块木板将肩膀固定住,用了琼浆的话,固定十二个时辰就可以了,以免睡觉的时候有了疏忽,压到了骨头。
陈顶一只手还能动,便抬了起来,在行云脸上模来模去。
行云问道:“怎么了,顶儿。”
“呵呵,”陈顶盯着行云,说道,“有胡子,很舒服。行云,你别恨我好不好,我也是不得已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大侠,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抢你老婆的。”陈顶说着,竟然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前面一句不假,后面两句什么跟什么,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陈顶将手勾住了行云的脖子,靠了些过去,哭得更大声了,喊道:“我以后再也不想擦地了,每天弯腰在那边我好怕以后都直不起来,我以后也不想再吃馊了的饭菜,我们府里养的狗都不吃,行云,我好痛,你在哪里,你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天吗,现在你的天都快塌了,你怎么还不来。呜呜呜,好痛,我不过是想趁着还能走得时候多出去看看,以后我就要在宫里等死了,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我不甘心,我还没和你成亲,我答应了要嫁给你的吗,我还要帮蹻蹻梳头发,没有我他就不能梳头发了,我还没生宝宝,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宝宝的。呜呜呜。”
“顶儿,我在。”
“行云,你在哪里?”陈顶疑惑的问道。
“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你看见我了,只要你心里有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行云不想做这种事情的,不过既然这么好的机会,就好好再下一剂药吧。
“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啊。”陈顶不疑有他。
行云道:“不是只放在心里,你还有告诉我,让我知道,以后把你交给我,你要做的,只是相信我就好,不然,今天的痛,以后每日都要经历一遍,今天痛不痛?”
“痛。”
“怕吗?”
陈顶点点头。
“以后还想不想再痛一次?”
陈顶坚定的摇摇头,仅用一只手抱住行云,小声的说道:“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