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说话,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地哭泣……母亲的样子、母亲的哭泣让他的心震颤不已,伸出手抱住了母亲柔弱的身体……这是他多么渴望的怀抱、多么期望的温暖,在他二十年的青春岁月中终于来到。他,还有什么苛求?
记忆被拉回到几十年前……
台湾,高雄市。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艳丽,可在一幢豪华、气派的楚家别墅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这栋别墅的主人楚天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心惊的颤抖显然正在压抑着。此刻在这里等待的人不仅仅是楚天雄,还有同他一样震惊的妻子与小女儿楚新月,女儿他们都在等待……
偌大的别墅,出奇的静,仿佛在一份临死的宣判书就要降临,阴霾罩在人的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肚里的孩子是亦博男的……”站在他们面前发出“宣判”的是楚天雄的大女儿楚雁秋,艰难地、极为吃力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所说的话,声音有些脆弱。可这脆弱的声音犹如一枚重型炸弹从天而降,穿破别墅的房顶,轰然爆裂,把每个人击垮了、击伤了!
“哐当……”一个精致的荼缸被楚天雄一掌甩在了地上,他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着大女儿,发出一声咆哮:“你这个死丫头,你、你……给我……滚……”因极端的愤怒与羞耻几乎让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怔愣好一会儿的楚新月脸色煞白,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发疯似的冲到楚雁秋的面前,一边抓住姐姐的双臂,一边拼命摇头,略带哭腔道:“姐,这不是真的……你说这不是真的……怎么会……你们怎么会……”
“这是真的、是真的!”楚雁秋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
“啪!”一巴掌打在姐姐的脸上,说了句:“无耻!”转身绝望地离开,却看见门外颓然低头不语的男人……
楚新月的心突然像被扎了一刀似地,冲过去,抬起手“啪啪啪啪……”直打得自己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男人、敢做敢当的男人……
可此刻、瞬间化为乌有……
男人颓废地抱着头,不敢看她一眼,这是多么一个怯懦可笑的男人!
“新月,你起来,”跟她一起冲出来的还有新月的妈妈,她心疼地扶起小女儿,道:“你别太伤着自己了,要为你肚里的孩子想想啊!”
“妈、妈……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新月发出痛苦的悲鸣。
“亦博男,你……你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天雄颤巍巍地从里面走出来,他仍然不肯相信他一直欣赏的女婿会做出这样的事。
亦博男仍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说呀,你说呀!”新月冲他叫道,脸色都青了。
亦博男双手捂着脸,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是那次宴会……”
沉默,霎时整幢别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一个“英伦华商交流宴会”上,亦博男和楚雁秋是被邀请在列的嘉宾,一同出席了宴会。可因为都是年轻人,两人玩得兴致高涨,喝了不少酒。在酒店里,他们海阔天空地谈论了许多,两人聊得非常开心。
“好了,我去我的房间了,下次再聊吧。”说着,亦博男起身准备离去。
“博男,我们之间……你已经忘了吗?”楚雁秋抓住要走的人,问道。
意外地一怔,亦博男回转身,看向正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三年了,他们的感情已成为过去,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原点。
一直以来,他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是生意上的好友,并经双方家长的撮合,他们两家结为了亲家,只不过,他的结婚对象是她的妹妹。本来他要抗拒,可当他与她的妹妹交往之后,才发现楚新月才是他最心仪的爱人。虽然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但新月那超凡月兑俗的气质、美好善良的心灵却是楚雁秋没有的,这也是新月深深吸引着他的地方。
“你真的都忘了吗?”又一次,她的脸上挂着痛苦。
“我……已忘记了……”他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没有忘记,也永远忘不了。”她的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伤心的人,他不知如何是好,蹲下去安慰眼前的人,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必竟他们曾经相爱过。
“博男,吻我……”
“不,我们怎么能……”他惊的话还未说完,嘴却已被扑过来的封住,想要推开,可她一边月兑去自己的衣服,一边疯狂的吻着他……此时酒精也在发挥着让人失去理智的作用,终于他逾越了那道道德防线!
两个罪恶的灵魂在垂死地挣扎,猛烈地撞击,痛苦地申吟……他们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他人!
酒足以乱性!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人生是一场梦,可梦醒之后可以忘却吗?人生可以忘却吗?
人生是一部书,可书还可以删改,人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