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老套,名叫张大壮的猎户说,他原本住在红叶城附近的一个叫张家村的地方,在十六年前,四娘一家,包括四娘和她的丈夫张毅平,以及四娘的两个孩子小三和小五一起,搬到了张家村的时候,他才只有十五岁,跟着家中的老父亲以打猎为生。
四娘家筑起来的茅屋就在他们隔壁,由于四娘的性格豪爽,四娘的丈夫、他的毅平大哥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两家人没多久就亲如一家了。
那时候,通常是四娘在家带孩子,顺便看好两户人的家,而他们三个大男子汉:他、他的老父亲以及毅平大哥就一起上山打猎,打猎回来,两家人坐在共同的院子里头一起处理死去的动物和它们的毛皮,然后再带到街市上去,由伶牙俐齿的四娘讲价,把它们卖一个好价钱,换回来银钱买米买盐。
四娘很泼辣,但是也很护短,就像小三和小五小时候的性格十分调皮,经常窜上窜下的,爬树抓鸟、下河模鱼、满山野的乱跑,有很多次惹了祸,别人找上门来,四娘偏还叉着腰和别人扯东扯西就是不扯孩子的事情一样。
四娘容貌极美,又有风情,不但他们村长家的儿子看上了四娘说是要非她不娶,就是有几次城里的公子哥儿到了村里来,也看着四娘看得目不转睛,说是只要四娘跟着他们走,他们就让她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吃穿,还有一个更是想强行把四娘抢走,带回家做他的第十三房小妾。
也就是那时他们才知道,看起来貌美如花的四娘腰间缠着的鞭子不是摆设,不但那公子哥儿被抽得满脸开花,他带着的据说是江湖好手的几个侍卫也被四娘用鞭子抽得躺地上直叫唤,而后,在一个清晨他看到毅平大哥在教小三和小五刀法,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四娘一家,和他们全村人都是不同的!
然后,他爹让他去求毅平大哥,让他跟着他习武,在送上两坛子烧酒后,毅平大哥同意了,不但教他习武,还让他跟着小三、小五一起,由四娘教他们读书习字。
朝夕相处,四娘又是那么优秀的女子,所以他慢慢的,把一颗少年懵懂的心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她已经是毅平大哥的妻,他虽然喜欢她,却是那种很纯洁的喜欢,只要她好他就好的喜欢。
只是,别说是村里的姑娘,就连另村的村花看上他了,他也一点喜欢不上,他爹好几次都说要给他寻一门亲事,都被他借故推月兑了,那时他想,再过几年吧,等再过几年,他就忘了对四娘的感情,然后娶一个好姑娘,成亲、生子!
只是,没过了几年,也就是小三和小五十二岁,他二十四岁那年,毅平大哥和他们进山里打猎的时候,为了救他,被山里的一窝熊瞎子咬死了!
四娘带着孩子赶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掉,默默的就把毅平大哥的尸体埋葬了,然后第二天,她就带着孩子消失了!
他在毅平大哥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后暗自发誓,如果找到了四娘和小三、小五他们,他就照顾他们一生一世,所以,他带着自己心爱的猎刀和长弓,以及爹死后和他相依为命的小碧出来了,天涯海角的寻找四娘。
小碧很厉害,它熟悉四娘的气息,每次都能带他找到她,可四娘的功夫好,又能跑,他每次都会险险扑空,就像在龙城那次一样,明明就要找到了,可四娘还是又走了,又像这一次一样,他到的时候,四娘前脚刚走……
天若情眨巴着眼睛,有些怯怯地看着一副乖顺温驯的模样,缠在张大壮手臂上轻轻吐舌头的碧绿小蛇,惊讶地说道:“原来它是你养的,那你就是小三和小五为了抢蛇蛋,弄坏了屋顶的那户人家了?”
四娘有跟她说过,那户人家是他们的邻居,以打猎为生的。
“是啊,就是我!”张大壮憨厚地抬起另一只手模了模后脑勺,然后问天若情,“小碧带我来这里找四娘,可是我没看到四娘,只看到了你们,请问,你们认识四娘吗?”
要说认识呢,还是说不认识?天若情忧愁地蹙起两道细细的眉毛,如果她说认识的话,说不定这个张大壮会继续追问她,问四娘去了哪里,可是既然四娘不辞而别,肯定是不想见他的了,要不,还是说不认识吧?
抬起头来正要开口,樱芳尘已经一脸黑线的挥了挥手,道:“刚在这客栈里见到,不过已经走了,你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小东西有时候很迷糊,可没想到这个张大壮却是个笨的,方才小东西已经说漏嘴,问他是不是被小三和小五弄坏屋顶的那户人家了,这人竟然还问她是不是认识四娘,而小东西也傻乎乎的,竟然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骗人,问题是,她要骗的这个人竟然没看出她脸上的犹豫,铁定会一骗一个准!
难怪追了那么多年,连四娘的影子都没见到。
果然,张大壮听了他这句话,眼睛立时一亮,然后学着那些文人,别别扭扭地跟他作了一揖道:“多谢公子告知,在下告退了!”
张大壮迅速的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帮他们带上了门,樱芳尘黑着脸,挥袖把门闩上,这才抱着天若情,在床边坐了下来。
天若情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他,十二,好像有些不高兴?
樱芳尘低头,潋滟的眸子定定看着她的,攸然展颜一笑,眼睛妩媚生姿地眨啊眨,柔声道:“若情,我说过要送你第五件礼物的!”
对了,礼物,她竟然差点忘记了……天若情一下激动地抓住他的衣襟,然后仰起抑制不住好奇的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道:“是什么?”
樱芳尘看她明明心痒难耐好奇得不得了,偏要强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好笑,于是便道:“你猜猜?”
天若情眨巴一下眼,问:“是活的吗?”
如果是活的,那她就猜长得好看又小巧的动物。
樱芳尘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是用的?”天若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纤腰上缠着的小软鞭,以及软鞭上系着的金铃铛。
樱芳尘点了点头,还是但笑不语。
天若情眼睛一亮,然后问:“是什么?”
樱芳尘抬手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是叫你自己猜。”
到底是什么?天若情疑惑地瞪大眼睛想啊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因为这用的东西可多了,只是十二会送的,是木梳?小镜子?还是手帕?应该不是手帕吧?
樱芳尘一手扶在她腰间,一手却悄悄伸向背后,从卷起来的被子底下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箱子来,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
这里是他们租下的房间,并没有别人,天若情眼睛一亮,随即抬起小爪子一把搂住樱芳尘的脖子,凑上去狠狠啃了一口,她要趁没人的时候,和十二多亲亲,最好是能亲出书上所说的天雷勾动地火,然后他们就找地方,成亲生孩子去!
自从那次帮十二擦背,她已经好久没看到十二的胸肌了,其实她一直好奇,不知道十二有没有月复肌……十二到底有没有月复肌呢?
搂在樱芳尘脖子上的小爪子抑制不住好奇,慢慢地下滑,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樱芳尘的衣襟开口伸到里面去,慢慢的模啊模……樱芳尘身躯一僵,随即声音低沉危险地问道:“若情,你在干什么?”
天若情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眨巴着大眼睛晕乎乎地说道:“我看你有没有月复肌!”
十二的皮肤好光滑……好有弹性……凉凉的,一点汗都没有,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天若情红着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奇地凑到樱芳尘的胸口去,然后小爪子往两边一划拉他的衣襟,嗯,里面还有一层薄衫,竟然是雪白的……
不过,这个坐在他怀里还要低头往下看的姿势让她脖子好酸啊,于是她眨巴着晕乎乎的双眼,理直气壮地把樱芳尘往后一推,然后趴在他的胸口上,开始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看月复肌!
樱芳尘好笑地顺势让她推倒在床,还顺势伸手扶住了她的纤腰避免她跌下床去,然后摆出一副魅惑的、任君采撷的姿势……想不到他害羞的小东西竟然如此大胆,虽然大舅哥有交代,让他不能对小东西动手动脚,可没说不准小东西对他动手动脚的吧?
更何况,大舅哥说那话的时候,他是以为小东西才十三岁,横竖下不了手才轻松答应的,后来却证明他失算了,虽说君子一诺重千金……要不,等大舅哥追究的时候,他给他一千金……
天若情兴奋地颤抖着小爪子三两下划拉开樱芳尘雪白的内衫,然后就觉得有热气直往头上冲,她愣愣地抬起头来看那人……衣衫半遮半掩,肌肤如玉的雪白胸膛上镶嵌着的嫣红小果若隐若现,往下,平坦结实的小月复、线条优美的劲瘦腰身肌肤润泽,渐渐隐在绯色的布料之中……而往上,那人淡粉的唇角微翘,一双带笑的潋滟眸子里艳色无双……
妖精……天若情的脑海里闪现出这两个字来。
那如画的修长墨眉微微扬着,每一根眉毛都是那么的好看,那琼鼻高挺笔直,从每个角度都是那么的完美,而那双风情潋滟的眼,含情带笑,带着无声无息的魅惑,那淡粉微翘的唇,更是引诱她扑上去……扑上去干什么?还没等天若情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觉得鼻子里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慢慢流出,而后一滴、两滴,轻轻滴落在那片细腻得看不到毛孔的,肌理紧致如玉的雪白胸膛上,开出一朵朵雪地里的殷红梅花。
“……”那是什么?天若情茫然地睁大眼儿。
樱芳尘身躯则是整个僵住。
半晌——
“哈哈哈哈!”他不顾形象的纵声大笑。
天若情睁着傻懵懵的眼儿,继续茫然地看着他,她似乎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还有十二胸口上那些红红的东西,又是什么?
樱芳尘直笑得身躯颤抖,形状优美的双眼中泪光盈盈,这才抬手掩唇,强抑住笑意,“呵呵”两声,抱着她坐起,然后扯起衣袖去帮她擦鼻子底下的鲜红。
天若情愣愣的眼睛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突然“轰”地一下小脸胀得通红,然后飞快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小眼神飘飘忽忽的,手足无措地不敢看他。
太丢脸了!
她怎么可以看到十二的胸膛就流鼻血了呢?
虽然十二的身体的确很好看,没有月复肌却胜过有月复肌,还有那两颗小果果,竟然是红红的,色泽光亮,好诱人……
樱芳尘低声忍笑道:“小东西,别再胡思乱想了,不然鼻血流得更厉害!”
“……”
好不容易止了血,又清洗干净小脸和双手后,天若情终于知道,原来樱芳尘送她的,竟然是一木箱子的衣裳,其中最顶上的一套,是天云锦裁制的,不仅颜色粉红,竟然还是女装!
往下一翻,竟然都是女装,而且每套都精致异常。
十二的意思,是想让她换女装吗?天若情还羞红的小脸转向屏风外面,耳中听着那里传来的一声声不疾不徐的水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终于决定,换衣裳。
虽然没穿过这里的女装,不过现在已经难不倒她了,先把一直被牢牢束缚的小胸脯解放出来,然后就是小肚兜,不过没想到这小肚兜竟然都是粉红色的,还绣了好看的樱桃花,而且还刚好合身。
把天蚕丝的软甲穿在肚兜外面,然后就是一件件的单薄如蝉翼的衣裳,最后是粉红的外裙,束上粉红绣花的腰带,缠上她的小软鞭,咦,就连鞋子都是粉红绣花辍珍珠的?
而且,这些衣裳都好合身啊,天若情疑惑地瞪大眼,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大概是这里的绣娘都比较厉害吧,像她莲倾哥哥找人给她做的衣裳,除了第一次外也没再量身就做得十分合身了。
箱子底有打造得十分精致的金簪银钗、还有玉镯等,每样都小小的,天若情瞪大眼睛,捡起一根顶端呈梭形镂空的金簪,却发现自己不会梳这里的女子发式,于是只好将它放下,然后找了块像丝巾的东西,三两下,运用她以前做面点师时候的包装技巧,把它弄成一个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绑在发带上,然后把解散开来的头发简简单单的束了起来。
她束好头发,恰好听到外面的水声停了,就一边把天蚕丝做的褡裢挂回腰间去,一边脸红红的小声问道:“十二,你洗好了吗?”
若不是她在十二的胸膛上留了鼻血,十二也不会重新洗澡,好丢脸啊!
“嗯!”
樱芳尘含笑应了一声,一边束着腰带就往里面走,一头垂及膝弯的乌黑头发还湿漉漉的,但随着他走动的动作,那上面就冒起一阵白色的水汽来,眨眼间干得一滴水珠不剩。
以他的听力,就算是在洗澡,也没有用心去听,就已经知道小东西换好衣裳了,只是,她的女装是什么样子呢?
樱芳尘潋滟的双眸里含了几分期待,而后仿若不经意般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站在床面前的粉红色小身影,穿一身粉红的小衣裙,纤腰束得盈盈不堪一握,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细细弯弯的眉毛,大大的扑闪扑闪的黑眼睛,小巧好看的鼻子,讨喜的粉红小菱唇,而此刻,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那里面还有几分惊奇和感叹,是在惊讶他的头发为什么一下子就干了吧?
樱芳尘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容,而后“不经意”地向她的小胸脯扫了一眼,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前小东西一定是拿什么把胸脯束起来了,才会看起来就平板板的,现在看来,那小胸脯发育得还是蛮不错的,毕竟她现在年纪还小,再等两年,就刚好合适了吧。
不知道他脸上笑容优雅愉悦,心中已闪过无数“龌龊”念头的天若情,果然惊奇地询问道:“十二,你头发是用内力烘干的吗?”
太神奇了,十二的武功是有多高啊,竟然比吹风机还厉害!
樱芳尘一边走过去,一边用绯色的发带将自己的头发轻轻束起,而后笑吟吟地“嗯”了一声,待走到天若情面前时,他刚好完成动作,于是低头愉悦地在她红红的小嘴上轻啄一口,满意地看到她小脸上染上两团红晕,而后低声笑问:“想不想把陆欢和龙庭他们甩掉,我们两个自己去冬雪国?”
咦?
天若情眨巴了一下眼睛,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于是高兴地忙点头。
十二这是,要和她过两人世界吗?
樱芳尘伸手,在先前的木箱子里找出一块粉红的被天若情当成是丝巾,实则是和每套衣裙配套的面纱的东西,亲自给她蒙在小脸上,只露出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来,而后低声笑道:“这些衣裳和首饰是我让别的人偷偷送过来的,就在先前带着陆欢和龙庭在楼下打地鼠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你换了女装,我们偷偷溜走,他们就一时找不到了。”
其实以他的轻功,想带着小东西走,他们也一时找不到,只是,为免龙庭再继续盯着他的小东西看,又为免陆欢给他母后通风报信,让她来把他逮回去,他还是小心一点为上,最好是能带着小东西逃上三、五个月的,到时候就直接回夏莲国,去向两位舅哥提亲。
至于为何要给小东西戴面纱,这原因不好猜吗?不过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他的小东西换上女装一定十分可爱诱人,这才提前备下的。
天若情点了点头,然后弯起小菱唇,眨巴着眼睛小小声地说道:“十二,我会把你照顾好的,饭我做,你的衣服我也给你洗。”
樱芳尘眨了眨眼,然后笑道:“好啊,公子我就负责用轻功带你赶路。”
两人“商议”完毕,而后就各自收拾了一个大包裹,由樱芳尘把天若情抱起,推开后面的窗户,施展轻功逃之夭夭,等到陆欢和龙庭觉得二人在房间里呆的时间过长,长得就算不小心天雷勾动地火也该肚子饿下楼吃饭,觉得不对劲冲上去的时候,就只看见有些微乱的床铺和冷了的洗澡水半浴桶。
这两人,不会真做了那啥的事情后,才溜走的吧?
龙庭眨了眨眼睛,激动地想道,会不会再过上几个月,他就可以看到粉嘟嘟的小小公子了呢?
陆欢冷凝着脸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赶紧找人!”
龙庭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打了个哈哈道:“好啊,不过要从哪里开始找?”
陆欢脸更冷,沉声问道:“你会不知道该从哪里找?”
闲云阁打探消息的人手几乎都在龙庭的手下,还包括那些暗卫,可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会是公子跟他串通好再溜走的吧?
想到这里,陆欢攸然一惊,却听得龙庭懒懒地笑道:“我说兄弟,咱们拿的是公子的银子,吃的是他手底下的饭,他想溜,我们做下属的,不是该想方设法帮他溜吗?怎么,难道有什么人吩咐过你,公子开溜就得赶紧把他抓回来?”
“你胡说什么?”陆欢一下别开眼睛。
龙庭攸然冷笑,然后道:“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公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也知道,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只不过皇后娘娘是他母后,她不会对他不利,他这才留下你,虽说是下属,其实亲如兄弟,但你若是有其他心思,比如,把你那个子兰堂妹什么的塞过来,别说等公子发火,我龙庭第一个就对你不客气!”
公子要能喜欢上陆子兰,这些年的时间还不够吗?可见感情这回事,是要看缘分的。
小欢能留在公子的身边,一是他的才华,二是他并没有其他不良意图,对公子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就像上次那件事一样,若不是小欢写信告诉皇后殿下,说若情小公子其实是个女子,恐怕事情的发展就难以想象了吧,只是,公子的感情事,是他们能插手的吗?他真心把小欢当成兄弟,不愿看到他一不小心行差踏错,这才说出这番话来,好敲打敲打他。
不然公子的手段……小欢相当于是做文职的,当然还没见识到那些!
陆欢低下了头,秀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龙庭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憨厚地模着后脑勺出去了。
偷偷溜走的二人过了好一段卿卿我我、蜜里调油的甜蜜生活,然后在十月份中旬,大雪纷飞的时节,来到了冬雪国的雪山脚下,一片野趣天成的梅林。
“十二,”天若情穿着一身粉红的小衣裙,外面却又披了身雪白的毛茸茸貂裘,显得整个人越发娇小,大眼睛闪亮发光地仰起被衬托得小得可怜的巴掌脸儿,疑惑地问抱着她的樱芳尘,“你说的亭子在哪里?”
最近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十二带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他以前去过,认为风景很漂亮,或是十分有趣的地方,像这次来的梅林,就是十二两年前来过的,他说这里的梅花开得很好,尤其是一个凉亭附近,那里全是红梅,而其中一株红梅底下,他还埋了两坛子好酒。
十二说,等带她逛完了这些年他去过的好地方,就带她回去向莲倾哥哥和爷爷他们提亲,把她娶过门去,成亲、洞房、生孩子,等孩子们长大一些了,就带她满天下的乱跑,去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看各个地方的美景。
他说,就因为真心喜欢她,所以他想来想去,觉得要把洞房留在成亲的时候,让她做他名正言顺的小妻子,只和她生孩子……
“等我再找找!”
樱芳尘低头,目光温柔地勾起唇角笑吟吟地回答她,心中却是暗惊,这梅花林他两年前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以他的记性自然不会记错路,那么,这是被人布置了阵法?只是以他的能力也只能看出是被人布了阵法而不知阵法何在,这布阵的人得有多高明?
不过好在,那布阵的人似乎心地极善,所以这阵只起**的作用,目的是把不小心误入阵中的人又送出去,不然他怀里抱着小东西,若是入的杀阵,就怕是要双双绝命此处了。
天若情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惊惧和后怕,只睁着一双天真明媚的眼儿,好奇地左右张望,见到两旁的梅花开得正艳,有欺霜赛雪、艳压群芳之姿,不由看得入迷,只是,那边亭子里冲着她笑的老爷爷又是谁?
天若情好奇地眨巴着眼,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那白眉毛白胡子白头发穿了一身灰白衣衫的老头则冲她笑了笑,笑出一口缺了几颗的老牙,十分的慈爱可亲。
天若情于是高兴地一扯樱芳尘的衣袖,道:“十二,我们过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吧!”
“亭子?”樱芳尘疑惑地看着她。
天若情抬手一指,兴奋地说道:“就是那里啊。”
虽然找不到十二说的亭子和酒有些可惜,不过她肚子现在好饿啊,十二也饿了吧,不如先坐下来吃吃糕点再继续找?她可是为了十二说要来梅花林中喝酒赏红梅,特地准备了很多糕点和吃的。
“好!”樱芳尘微微一笑,然后把天若情放下来,牵牢她的手暗自戒备地朝那个方向走过去,虽然他一眼看过去没看到有什么亭子,不过他相信小东西,说不定她能看到什么他看不到的呢?
毕竟,龙玉和凰玉不是也选择了她吗?他的小东西,一定是不凡的!
没走几步,眼前就豁然开朗,天若情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亭子四周种的竟然是红梅啊,怎么她先前就没发现呢?
“你是谁?”樱芳尘眯起潋滟的双眸,盯着对他来说,是一下出现的亭子中间坐着的老头询问。
“我是谁?”老头似乎呆了一呆,然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今日是我大限,你我相遇就是有缘,小子别问我是谁,我也不问你们是谁,若是有兴致,就上来陪我老人家下一盘棋吧!”
咦?天若情吃惊地瞪大眼睛回头,看向那老头。
老头慈爱地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天若情有些意动,却又犹豫不决,十二说了,有的人看起来像好人,实际上却是坏人,就像那个慕智一样,会不会她过去了,那个老爷爷就突然变脸对她不利,或是拿她来威胁十二做什么事情呢?
樱芳尘却在顿了一顿后,牵着她的手朝亭子里走去。
上了青石的阶梯,入了亭子中去,走近了,天若情才看见,那老者面前的石桌上,可不正摆着一个玉石的棋盘?
而那棋盘上,早有黑白玉石的棋子星罗密布,似乎是和他下棋的人刚走,又似乎是他一人在跟自己对弈,而棋盘的一角,则有红泥的小火炉正在煮着一壶滚着浓浓芳香的梅子酒,火炉底下的石桌上放着两只小小的玉杯,只奇怪的是,刚才在亭子外面她怎么没闻到酒香?
樱芳尘在老者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却将天若情拉到怀里,然后笑问:“前辈煮的酒是晚辈前年埋下的,如今可拿什么来赔偿?”
那老者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却是把一双睿智和历经沧桑后变得平和的眼睛,看向他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好奇难耐的天若情,在仔细端详片刻后,攸然扬声赞叹道:“小姑娘不但心思纯净,而且眉清目秀的,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天若情呆了一呆,樱芳尘已然笑道:“莫非前辈还懂面相之术不成?”
老者又是微微一笑,这回却是看向樱芳尘,而后,那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却是叹了一声,道:“公子若是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必定会成为这世间最尊贵之人!”
“一统天下?”樱芳尘笑得愉悦,“只可惜皇位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累赘!”
老者模着胡须但笑不语。
樱芳尘眯起眼来,道:“看来,不但晚辈知道前辈是谁,就连前辈,也知道晚辈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