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生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戏演半场砸场子――乱套

作者 : 圃家

有了那一夜的激情,我才知道为什么翁明亮要犯男女关系的错误。我原以为老翁不聪明,在女人身上花那么多功夫不值得。可尝了小白鹅送来的禁果,我明白了,这才认为我自己太不懂得人生了。我知道了,美丽的女人是那么的奇妙,美丽的女人更有那么多的情调,美丽的女人会让人多么的满足,美丽的女人会让人精神百倍,美丽的女人会让人对未来更有信心,美丽的女人与普通的女人有那么多的不同。

那天晚上,我与小白鹅激情了一个多钟头,都象一滩泥一样果着全身躺在那儿。可能是太疲惫了,小白鹅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我这时候也要进入梦乡。可就在这时,我清醒了,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是在偷情呀,是在干丑事呀,见了阳光可就不好做人了呀,于是我就推了推小白鹅,让她穿衣服快走。小白鹅这才起来,又抱着他亲了一下就出了工棚。

小白鹅走后,我却又睡不着了。我想,自己也不是没做过性事,枣针与小白鹅也同样都是女人,身上长着的东西又不缺一样,怎么味道就差那么远呢?你看人家小白鹅,一身雪白不说,皮肤滑溜溜的不说,身材还十分地匀称,腰细胸满,两腿修长也不说,可人家还十分地会来事。两腿往你身子上一挟,胸脯往你身上一贴,等你一进入,就哼哼地怪叫,这时候你还知道你的魂在哪儿么?早飞九霄云外了,你全身还不酥么?想想枣针,那黑身子,那水牛腰,那一句话来个“日你娘,要弄就快点”,没有半点情爱的含蓄,一点弯儿都不知道拐,啥样的好兴致不被她破坏掉?怪不得翁明亮这样的老八路都犯错误,女敕菜叶就是比老黄皮好吃嘛。

男欢女爱,做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也就有第三次。有了三次之后,就可以有无数次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嘛。仅十几天的功夫,我与小白鹅就达七八次之多。由于我是即将任命的剧团团长,我在剧团里的权威也渐渐树立了起来。至于女演员到我工棚里去,谁也不敢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只会认为我们是在谈工作,商量演出的事情。你若往那方面想,说明你思想有问题。所以,我与小白鹅就渐渐地变得肆无忌旦起来。我二人一见面,只要避开人眼,我俩就挤鼻子弄眼,暗示我们房内的事。比如,小白鹅只要一蹶嘴,那就是代表了要亲吻的动作,或者是暗示我们昨天亲吻的那种滋味,也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味道。在那工地上,虽说人山人海的,但也不是没有僻静的地方。比如河湾里,比如在工棚里,在演出场子的大幕里(连续演出时大幕不撤)等等,灯下黑嘛,我们都可以在那里抱一会儿,亲吻一会儿,亲得气喘吁吁,过一会儿瘾头。再看看外面果然没有人,就再做深入一些,有时也做成功几回,那刺激更是另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小白鹅二年前离了婚,眼下还没有对象。不能说没有,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没有人来追她呢?当然,是应该有的。可是,当人们了解到她那复杂的背景和奇特的经历时,也就不敢奢想了。淮北人,讲究的是实实在在地过日子,再漂亮的女人一旦有了花心,男人就不敢要了,戴绿帽子不说,还得伺候着她高消费。那时虽还没有高消费之说,但意思是一样的,比如,那时虽然没有今日这么多的名牌,也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场所,但穿红戴绿、下馆子就够你受的了。就是追上小白鹅谁又能养得起小白鹅呢?但也有不顾一切去实现自己梦想的,那就是剧团里的丑角丁建。

丁建是剧团里的一位老光棍,长得又黑又丑,但脑壳不坏,戏演得也好,平时跟一些女演员也是动手动脚的,很是有点流气。他追小白鹅,可小白鹅怎能看中他呢?演戏排练,男女之间,谁碰到谁敏感的部位,既是常有的事,也是难以避免的事,大家不吭也就过去了,这是工作嘛,又不是性骚扰。时不时地,丁建就利用打斗或者做戏的时候,故意碰小白鹅的胸部,白占小白鹅的便宜,小白鹅也不敢作声。所以,在排戏的时候,只要小白鹅与丁建对打时,或有戏剧舞蹈时,小白鹅都紧防着点,不让丁建沾身,白让丁建揩油。有一次,小白鹅扮演穆桂英,丁建扮演丑角穆瓜,有一个甩鞭上马穆瓜打旋子的动作。小白鹅一甩鞭,根本就没有碰到丁建,他却一个旋子打下来,躺在舞台上不起来了。众人问怎么回事?丁建说:“甩着我的蛋了。”全场排练的演员都一齐骂丁建不是东西。这样的事,小白鹅并没有去计较,丁建也就胆子越来越大,整日里缠着小白鹅,想与小白鹅做事。

那天排戏,我正好赶到县委宣传部开会去了。打鼓的鼓手家里有事请了假,丁建就代替鼓手打鼓,因为排的戏中没有他的角色。排练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那儿说说笑笑地休息着。小白鹅坐在一只方板凳上,跟着几个姐妹们说着家里的事。这时候,丁建拿着一只粗大的鼓槌过来了,他笑咪咪地看着小白鹅,说:

“我的鼓槌放你那底下好不好?”

这话明显地带着挑逗,小白鹅也早有防备,说:“你的鼓槌放你姐那底下去吧。”

众人都哈哈大笑。

丁建却不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真的,你别乱斜乎好不好?你那底下不是有个空吗?我的鼓槌就放你那底下一会儿,咋就不成呢?”

大家笑得更欢了。

小白鹅被人笑得满脸通红,说:“好,你放吧。”

丁建以为小白鹅服输了,很是高兴,就将鼓槌夹在两腿之间,往小白鹅腿底下放,还未弯下腰,只见小白鹅亮起右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是下着劲儿打的。

“你你你、、、、你咋打人!”丁建被打恼了。

“打人,老娘还要吃人哩!”说罢,小白鹅猛扑了上去,趴丁建臂上就咬,丁建被咬得吆吆乱叫,被人拉了好一阵才将他们拉开。

这件事被平息之后,剧团里议论纷纷,都说丁建不好,说他太下流,开一开玩笑也就算了,还来真的,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替丁建打抱不平的,说同事之间开个玩笑又算个啥,用得着那一巴掌吗?人家要将鼓槌放到你方橙底下,又不是放你小白鹅肉里,咋就不能放呢?你小白鹅坐的是公家的方橙,方橙下也是公用的地方,你的在上面底下也就得闲着呀?

小白鹅与丁建算是弄蹬了。两人一见面就翻白眼,一递嘴就抬杠,一接腔就骂架。

有一天,丁建夜里小解,听到我的工棚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便有些好奇,就凑上去看个究竟。他贴在我工棚的小窗下,却看不到里的人,一听声音,却吃了一惊,他发现了小白鹅在我这里。

那工棚是秫节扎的,外面是用泥巴糊的。丁建扣掉一层泥,透过秫节缝隙,看到小白鹅在我怀里坐着。

此时,小白鹅在与我撒娇:“你说,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很俏皮地说:“爱,当然是爱的:不但爱,而且爱,还非常爱。”

小白鹅说:“那咱是做一夜的露水夫妻呢,还是做个白头到老呢?”

我这时候很潇洒,就用娘子腔念戏文似的,问道:何谓露水夫妻,何谓白头到老?小白鹅却没有配合我演戏,而是很认真地说:“露水夫妻就是偷偷地爱一次就算了,白头到老就是斯守一辈子了,你不愿意和我斯守一辈子吗?”

听小白鹅这样说,我大吃了一惊,我想不到小白鹅会这么喜欢我,这么认真地对待我们的事情,就说:“可我,我,我咋能配得上你哟?”

小白鹅挠了挠我的糖锣脸:“人家不是说你是糖锣脸,母狗眼一笑仨酒窝,说话娘子腔,是吗?”

我说是。

“我就喜欢的是你这个,有特色,这还是次。更主要的是你人老实,能靠得住,不象以前那些王八日的,跟我睡过了翻脸就不认人,明明是他先勾引了我,还说是我先勾引他。”小白鹅依然很认真地说。

“既是这样,当初在那儿看戏的时候你咋不承全我呢?”我说。

“你那时候还是个小毛孩子,懂个红的白的?还写那诗揭我的短处,我没拿棍来打你都是你的便宜。”

“可我现在有爱人了呀?你那次没见到我为何不再来找我呢?”

小白鹅说:“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是枣针的男人了,我还咋找?现在不同了,你那是你爹包办你的婚姻,现在的婚姻法不许包办,那是不幸福的,你离婚不成吗?”

“这、、、这、、、、这、、、、”一提离婚,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丁建听到这里,也吓得退了回去。此时,他心里说:好呀,小白鹅,怪不得不上我的手,原来把汪组长给勾上了。

这天,水利会战指挥部通知我去开会。待我赶到会场,会巳经开了。会上先是反右倾,再是表决心,要来个跃进跃进再跃进。会上我没有看到陈书记,主持会议的是一位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会议结束前,那位副县长对我说:“你们剧团演得不错,为民工们鼓了不少的劲。只是,演的都是些老段子,咱们马上要来个更大的跃进,跃进中肯定有不少好人好事,咱要唱咱们自己,也得把咱们的好事写进去,唱起来,这样才是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嘛!小汪同志,你是个秀才,可要多动动脑子哟。”

为了不辜负县领导的期望,我从指挥部回来,就召开全团的会议,落实县长的指示,要排新戏。安排几位主要演员和导演出主意,设法编新戏,把民工的先进事迹也编进去。我又及时地召开了民工的座谈会,让民工说说他们兴修水利跑步进共产主义的具体事。这时候,有一位民工介绍了他们开展劳动竞赛的故事。那故事说的是穆桂英队和杨宗保队进行劳动比赛,杨宗保队都是男子汉,穆桂英队总是战不过杨宗保队。后来,“穆桂英”想了个办法,暗中让他们的丈夫帮忙,发明了土制的卷扬机,不用抬土爬坡,而是用卷扬机拉板车,提高了工效,很快地赶超了过来。

我听了这个故事,很受启发,一下子来了灵感。回到工棚,就连夜写了一出小戏,戏名就叫《妙计》。紧接着,我就组织人进行排练。由小白鹅演穆桂英队队的队长,由丁建来饰演发明土卷扬机的男民工喜子,也就是穆桂英队长的未婚夫。戏中,穆桂英发愁,比赛又落了后,与未婚夫商量对策。戏中的片段有:女队长找到她的相好男民工喜子相约在雉河之畔的柳荫之下,先是打情卖悄,让剧情进入热闹阶段,接着让队长陷入苦脑之中,喜子因想出了用卷扬机从河谷中往上拉土的好办法,献上了《妙计》。

由于小白鹅与丁建闹了意见,我给他们布置任务是,小白鹅说啥也不愿与丁建对戏,我还专门找二人谈了话,让他们消除思想隔阂,以大局为重,看了我的面子,小白鹅才乐意地答应与丁建配戏了了。在剧中,最精彩的地方是喜子故弄炫虚,挑逗女友,给女友愁上添愁。当快要把女友急坏的时候才一本正经地让她“附耳上来。”献上妙计。表演的时候,喜子笑嘻嘻地在她耳边咕叽了一些话,观众也听不出他告诉她的妙计是什么,但却看到女队长眉开眼笑,连连说道:“哎呀,好呀,好呀,真是一条妙计!”还高兴地直拍手。

这场戏在排练过程中效果就非常地不错,常常逗得在一旁观看的演员哈哈大笑,若是拿到台上演给民工们看,肯定会带来一片喝彩。

可是,就是这么一场精彩的戏,却被小白鹅砸了场子。

这时候巳经进入了1959年,虽然饥饿巳经来到了人们的身边,但水利工地依然是红旗招展,号子连天。那时候提出的口号是“跃进跃进再跃进,共产主义就在前!”陈政委因为思想右倾,被调整了位子,县委书记是新来的,名叫吴中。来到后就到水利工地来视察,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陪他不光看了民工们大干、苦干的热火朝天的场面,还向他汇报了剧团为民工演出鼓劲的情况。这时候,天黑了,新来的书记吴中就不走了,与民工同吃同住同劳动。晚上,水利工地的汽灯亮了,简易的油布蓬下响起了锣鼓声。民工们象潮水般地向临时戏台子涌来,争抢好的位子。在戏台的前排,专门给吴中等县领导留了一排位子。吴中一来,戏就开始开演了。

我先上了台,用他我的娘子腔来了一个开场白。我说:“为了迎接更跃进的一九五九年,为了把冲天的革命干劲发挥出来,我们临时编排了一些新的节目,以鼓励民工们为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添力加油。请县领导审查,请民工兄弟们欣赏。”

紧接着,锣鼓紧急,一大帮子红男绿女飞步上场,来了一个集体亮相,用洪亮的豫剧唱道:

“一九那个五九年,

更是个跃进年,

跃进歌声震河山,

新年更胜前一年。

惊天动地干一番,

粮食棉花堆满山依呀呼咳、、、、、”

接下来就开始演《妙计》了。小白鹅上身穿一件蓝花袄,穿一条军裤,腰间束着一根牛皮带,扎着一对小羊角辫,一看就象个民兵队长的样子。喜子则穿着一身蓝棉衣,也扎了一根牛皮带,这也象征着民兵的样子。上了场,二人对唱,共舞,打情骂俏,再接下来就到了作为穆桂英队的队长为比赛输给杨宗保队而感到苦恼的情节。

只见小白鹅唱了一大段比赛不服输的唱词后,就开始愁眉苦脸了。这当儿,喜子就凑到小白鹅面前夸了一句海口:“这有何难?我有一计可以解你之忧。”

“哎呀,喜子,你有什么妙计呀?不妨讲给我一听。”

喜子说:“附耳上来。”

小白鹅就将耳朵伸到喜子嘴边。

喜子就用手挡着半张脸,咕咕叽叽地开始给小白鹅讲些什么。

只见小白鹅听着听着便眉开眼笑,讲完之后,连连拍手道:“哎呀,好呀,好呀,真是一条妙计呀!”

、、、、、、、、

不一会儿,二人演完,下了场,全场掌声不断。

正当人们看得十分高兴,准备再看下一个节目的时候,却听到后台隐隐约约传来撕打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听得“砰”地一声,一只热水瓶扔在了戏台上,紧接着,就见小白鹅与那位扮演喜子的演员丁建从台后打到台前,台上台下一片混乱,演出不得不进行中止。

吴中气得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原来,丁建知道了小白鹅与我的情事,胆子大了起来。这天在白天排练时,

丁建就在舞蹈中,又趁机模了小白鹅一把,小白鹅就轻轻骂了他一句,没有再作反击。丁建自以为有把柄在手里攥着,便得寸进尺。晚上,二人演戏,一切好象都很正常。可当演到附耳上来传授妙计时,丁建在寻那咕咕叽叽的附耳声却说了这样的话:“今天散了戏后,你在河湾里等着我,我日你一次好不好?”小白鹅没想到丁建会在戏台上来这一毒招,吃这么大的亏却又没有办法进行击,不然就得砸场子,只好继续演她的戏,当丁建的话刚落音,她就忍着侮辱,而且面带笑容,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拍着手激动地说:

“好呀,好呀,这真是一条妙计!”

这个哑巴亏吃得太大了,此时丁建的得意,下了台,小白鹅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丁建一记耳光。

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气恼。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乱子呢?于是,我当天就开了斗争会,让丁建在全体演职员大会上作检查,还给他上报了记大过处分。

这件事本来就过去了,可丁建却对我怀恨在心,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为了报一箭之仇,他暗中盯住了小白鹅的行踪。

那一天夜晚,我与小白鹅好常时间没有碰了,双方都想。在工棚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小白鹅向我挤了一下眼,我也向她挤了一下眼。

夜幕将雉河上空盖得严严实实,我在灯下装着看书,便听到轻轻的一声咳嗽,我便将工棚的门打开了,迎进了小白鹅,一进门,我俩就紧紧地抱住,亲吻双方的嘴唇舌,接着,我将那工棚的柴门反扣上,就迫不及待地与小白鹅上了床。

正当我与小白鹅在床上激情满怀,晃悠得满头大汗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响,并伴有丁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汪组长屋里进小偷了!”

这一喊不当紧,惊动了正在睡觉的民工,他们拿着杠子、劳动工具潮水般向我的工棚涌来。

啊真是丢死人了,我与小白鹅赤果果地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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