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撕咬着,谁也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九五之位,兄弟相残之事历来都有,比这更残酷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莫名地让人难受。
太后一脸哀戚地坐在玉棺面前,看着玉棺中的儿子。
皇帝向来心软,幸好他已经不知道了,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会被活活气死。
整个崇德殿被鲜血染红,一地尸骸,整座皇宫都似乎是用鲜血染就的一般,触目惊心地血红,与斜阳映照,瑰丽而又寂寥。
微风吹拂,带着血腥味,蔓延着……
啪!啪!啪!
……
接连不断地刀剑掉落在地上,黑衣御林军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四肢无力,内力仿佛被压制住一般!
肖络恒得意地笑着,看着肖络闵和肖络柏等人都浑身虚软地倚在手中的刀剑之上才勉强让自己站立住,“没有人可以挡住我的路,就算你们是我的亲兄弟也一样。皇位是我的!”
“肖络恒,不要在执迷不悟了!”肖络闵充血的眸子看着肖络恒,他本就内力不深厚,所以这药对他的伤害并不大。
“哈哈哈……”肖络恒疯狂地大笑着,“手下败将,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哈哈……咳咳……”
肖络恒捂住口鼻,却怎么也阻挡不住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
惊恐地看着手掌上的鲜血,肖络恒睁大了双眼。
“恒儿,做得很好,没有辜负舅舅多年的教导。”李廉一身明黄色龙袍地走了出来,手中依旧拿着佛珠,昂首挺胸,也有几分皇帝的贵气。
肖络恒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亲舅舅穿着龙袍出现在大殿,一时间仿佛被迷了心智,“舅舅……”
李廉在身后侍卫的保护之下,一路上前,慢慢接近龙椅,从进来之后,第一次露出痴迷的神色。
肖络冥暗自握紧双拳。
整个大殿中,李廉最为忌惮的不过两个人,肖络冥和荻隆。
不过,有了闲钱点燃的熏香,内力越是身后,吃的苦头越大,所以李廉也放松了警惕。看到肖络冥握紧的拳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闲王殿下还是莫要冲动的好,闲王妃可在门外等着呢!如果闲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朕可不保证闲王妃可以安然无恙地见到王爷了。”
肖络冥刚刚就已经感应到安亦笙母子的气息,不过却突然停住了,似乎被一个地方困住了。
本来以为李廉只是找一些江湖人为他做事,没想到还找了一些能人异士相助。
“如果王妃有什么事,本王保证,你的皇位也不会坐得安稳。”肖络冥黑沉着一张脸,杀气四溢。
李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强自镇定,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王爷何必动怒,只要王爷答应朕几个要求,王妃和两位公子当然会安然无恙。”
肖络冥沉住气,低沉着声音道:“你说。”
“闲王殿下乃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不如废了四肢吧,朕可以永保闲王府安宁。”李廉淡淡地说道,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淡然。
“你……”肖络柏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恨地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小人,看到肖络冥犹豫的样子,肖络柏紧张地拽住肖络冥的袖子,“七哥,别听他的,他一定在哄骗你,七嫂不一定就在他手上……”
肖络冥眼中闪过挣扎,李廉嘴角慢慢勾起。
“朕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你思考。”李廉笑着说道,“王妃在不在朕手中,王爷很清楚吧,那些蓝字营的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王爷还不动手!”李廉暴喝一声,双目怒睁,如同地狱修罗。
一面活佛,一面修罗,说的就是李廉那般的人吧。
“如你所愿。”说着,肖络冥手中出现一把匕首,狠狠地两刀刺入双腿,肖络冥整个身子靠在肖络柏身上,两人踉跄着,靠着身后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李廉直勾勾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匕首,“还有两只手,不如让你的兄弟来帮你吧。”
“李廉,你欺人太甚!”肖络柏抱紧肖络冥,怒视着李廉。
李廉对肖络柏的叫嚣听而不闻,烦恼地在众人中寻找着什么,看到肖络闵之后,双眼露出惊喜的神色,“闲王与靖王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呢!肯定比其他兄弟更为亲近的,不如就由靖王来效劳了,靖王也知道下刀的力道,也好不伤到闲王的其他地方。”
肖络柏目眦尽裂。
肖络闵的距离与肖络冥不近,两人远远相望,眼神具是复杂。
“扶我过去。”肖络冥淡淡地说道,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挣扎,好像一会儿要断两手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七哥!你不要相信他!”肖络柏急得团团转,七哥真是被那个女人迷晕了脑袋。七哥一身武艺,如果四肢废了,那还是七哥么?
“扶我过去。”肖络冥继续要求道。
“七哥!你……”
“扶我过去。”肖络冥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要求着,毫无惧色。
肖络柏抿着唇,从小到大,七哥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更改的。他的执着,近乎偏执。
肖络柏双腿发软,但还是努力地扶着肖络冥,两人艰难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肖络闵的位置。
短短的一段路,却意外地艰难,但依旧短暂。
肖络闵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比自己好运太多,好像上帝就偏向自己这个兄弟。父皇与祖母总是偏疼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曾经也曾埋怨过,但是渐渐长大,他也就释怀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非你不可的。
气闲经没。肖络冥比他洒月兑,他更加地工于心计。
肖络冥可以不顾一切地离开,放弃属于他的权势财富地位,可以狠心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他却做不到,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地讨好着父皇和祖母。
“哥……”
肖络冥的声音惊醒了走神中的肖络闵,愣愣地看着肖络冥举到自己眼前的匕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出糗地后退。
肖络冥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杂质,递给自己的似乎不是刀子,而是一把蜜糖。
多少年不曾听见那样亲密的称呼,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双生子,留着一样的血液,却疏离地只余一声声“六哥”、“七弟”一般的狼狈。
“麻烦哥了。”肖络冥勾起一个笑容,漂亮得不可思议。
肖络闵心中一痛,酸涩不是滋味。
肖络闵接过刀子,双手颤抖着。
肖络冥轻笑着,“哥可要把刀子握住了,要是一不小心伤到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肖络闵因为肖络冥的话放松了神经,“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肖络冥点点头,“放心吧,我不怕疼。”
肖络闵的手很稳,也很准,几乎没有流多少血。
李廉的人给肖络冥检查了一遍,确定肖络冥真的四肢全废了,李廉才松了口气。
“朕不是一个说话不作数的小人,既然闲王这么合作,朕会答应放闲王妃一马。”李廉笑着说道,一脸的自得,好像这天下已经在手中掌握了。zVXC。
肖络恒瘫坐在轮椅上,看着龙椅上的舅舅,那个从小教导他的男人,让他当父亲一般敬重的男人。
现在却在他背后戳了一刀!
“舅舅,为什么要这么做!”肖络恒受伤地问道。
李廉失望地看着肖络恒,“恒儿,舅舅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你无法登上帝位,舅舅也不会自己动手。如果皇位旁落,李氏就将不复存在,可是舅舅也不放心将皇位交到你手中。无论哪个皇帝,总是不愿意自己国家有自己无法掌控的势力,所以,最让舅舅安心的办法,就是由舅舅自己坐上这张龙椅,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李氏的存在了。”
李皇后和肖络恒均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至亲。
原来在他眼里,他们都只是棋子,等到没有用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
李廉避开亲妹妹和亲侄子质问的视线,他走到这一步,布下了一个庞大的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他没有悔棋的余地。
“愿意臣服与朕的人,依旧是边海的肱骨大臣,如果冥顽不灵,那朕也不能留下你们了。”李廉视线扫过大殿上的众大臣。
大部分人早已经被刚才的血腥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有刚开始的那份勇气,只求能够活到明天太阳升起。听到李廉如此说,连呼万岁以示忠诚。但依旧有一部分的人对李廉这种行为横眉以对,只有一死才能表忠心。
“李廉,本王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现在本王想要见到本王的王妃。”肖络冥突然出声打断了李廉准备出口的话。
李廉不耐烦地看着肖络冥,现在肖络冥已经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他不想在肖络冥身上浪费时间。
肖络柏讥笑地看着李廉,满脸不屑与鄙夷,“一个说话不作数的人,还妄想成为一国之君?今日答应不杀这些大臣,恐怕明日就找了各种有头治了他们的罪吧!”
肖络柏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众大臣如遭雷劈,惊恐地看着李廉。
李廉强压住怒气,他总不能把所有的大臣都杀死,否则整个边海就将陷入瘫痪之中。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稳定民心,否则这江山他也无法坐稳了。
“朕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做到!”李廉强自露出淡然地笑容,“来人,将闲王妃带进来。”
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大多数人都是松了口气,能够不死,还是不死的好,虽然是早点晚点的问题。
肖络冥闭着眼,靠在肖络柏身上修复身上的伤口。突然整个身子一颤,眼睛猛地睁开。
“七哥?”肖络柏担忧地看着七哥,七哥怎么会突然这么紧张,整个身体都僵直了,刚刚就连往身上戳刀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他竟然感受不到安亦笙那女人的气息!连小墨小白等人的气息都没有了!
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想了一会儿,肖络冥放松了身体,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下子全部不见了。安亦笙一向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保命的手段一定不少。小墨小白的能力也不弱,他们现在应该还被困在李廉让人布下的阵法之中。
不一会儿,被李廉派去的侍卫匆匆赶回来,身后并没有闲王妃的身影。
侍卫在李廉耳边说了两句话,李廉瞳孔一缩,但马上恢复平静,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李廉,肖络冥不会发现李廉瞬间的变化。
看来安亦笙那女人果然过保命的手段。肖络冥觉得欣慰的同时又不免心中不满,她竟然还有事情瞒着他!回去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怎么,难道我们的新皇准备食言?”肖络柏讽刺地看着李廉,“无法服众,何以为君?”
李廉气得咬牙,“朕……”
轰——轰——轰——
突然的轰鸣声让整个大殿的人都惊住了。
刚刚明明还是好天气的,怎么一下子就打雷了呢?
肖络柏也被惊住了,视线看向殿外,依旧那副阴郁的天气,但也不至于打雷!
肖络冥勾起嘴角,安亦笙那女人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皇上不好了!”守着宫门的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灰土,一身的狼狈。
李廉黑沉着脸,“朕好得很!”
侍卫连忙跪下去,惊恐地看着李廉,“奴才知罪,请皇上恕罪。”
李廉皱着眉,“何事?”
“守卫宫门的弟兄被突来的炸药炸伤,死伤无数,而且刘守将军……变节了!”侍卫怯懦地禀报着,已经可以预见新皇的怒火了。
嘭!
李廉手中的佛主直接砸在那名侍卫的脸上,侍卫跪在地上瑟缩着,不敢不敢抬头。
“岂有此理!去!把刘守给朕拿下!”李廉大叫道。
刘守是他的学生,竟然在最后关头背叛他!
“是、是。”
“报——”
“何事?”李廉烦躁地拉扯着戴在脖子上的朝珠。
“李成秀将军……变节……”
“混账!”
“叛军刘守、李成秀已经杀进宫,已经……”——
今天结束!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