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居在解放路上,是一家老字号,创始人已经无从考证。在方宝儿的父亲方建业手里曾经辉煌过一阵,近年来竞争日渐激烈,生意越来越淡,方宝儿虽然年少有为,精明强干,也只能维持日常开支。
厨师长方世贵勤奋老实,尽力撑着招牌,他的手艺功底扎实,和各位大厨相处融洽,生意不好的时候,工资还比别人少了点。
作为一个厨师长,又是方宝儿本家兄弟,方世贵也为了在菜肴上的突破苦苦思索,奈何资质有限,无力回天。上午方宝儿带来的那个少年风小雨,简单的一个菜肴让他眼界大开,看到了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翠云居不象家常菜馆那样各怀鬼胎,人心很齐。方世贵和几个大厨说了一遍风小雨的事情,每个人都盼望见识一下这个奇异的少年。
风小雨和方宝儿走进厨房间,方世贵等人翘首以待,各人议论纷纷,几乎一致认为风小雨是翠云居未来的当家,不然谁会把绝活轻易传给别人。
风小雨吩咐方世贵准备好各种原料:“我们不能做得和别人一样,还要好好改装一下。”说着他望了望围过来的几位厨师。
方宝儿会心一笑:“你放心,大伙就像一家人,无需保密。”
风小雨开心地说:“既然都是兄弟,我说出方法,大伙一起改进,做出来的菜就算我们大家的。”
各位厨师眼睛发亮,轻易学到秦家御膳的招牌菜,怎能不欣喜如狂。
一群人七嘴八舌,有说有笑,几个小时过后,三道仿秦家御膳的菜肴创制成功。
第一道,掌上明珠,鸽蛋酿入肉糜和香菇丁,放在鹅掌上,上笼蒸制,四周摆上小油菜浇琉璃欠。
第二道,松子鱼米,把秦家御膳的虾仁,改成鱼肉做成的鱼米,同样*爽口,成本却降低了许多,这是方世贵的创意,既好吃又实惠,眼光独特,要是和秦家御膳比起来,实惠必定吸引顾客。
第三道:猪腰子也是上笼蒸,里面的配料也和秦家一样,这些原料无法更改,风小雨试过几次,稍一改动就失去了那种味道,难怪秦天柱说是绝活,一定经过反复推敲。风小雨只有在外形上改进,把配料放进主要里面,外面用一根芹菜扎起来,芹菜上摆上几个用蛋皮做的方眼铜钱,名字挺美,腰缠万贯。寓意吉祥。
风小雨只是动动嘴,要是动手铁定露馅。几位大厨刀功精湛,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风小雨说出自己的感觉,他们立即就能做出可口的味道。
看着几道菜,心中沾沾自喜,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成为大厨,而且是个名厨,他报了拍手:“好我要先洗把脸,冷静一下,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有完成。”
众人一愣:“这几道菜,色香味形俱佳,难道还没完成。”
风小雨得意地看着几位厨师:“你们不会认为秦家御膳就这么简单吧。”
大伙一想风小雨的话有道理,秦家祖传的手艺不会次简单,目光唰的一起投向风小雨,风小雨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跑到后院去洗脸。
方世贵低声对方宝儿说:“宝儿,你把风小雨留下吧。”
另外几人一起附和:“对,留下来做我们的头,翠云居一定能再次辉煌。”
在方世贵等人眼里,留下风小雨就是方宝儿一句话的事,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方宝儿笑得怪异:“你们信不信风小雨连个学徒都不是。”
“不信。”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方宝儿唯有苦笑。他们哪里知道,风小雨和方宝儿几乎是对头。
风小雨回到厨房间,把母鸡,腿骨等炖汤的原料一起放进汤锅:“最主要的是底味,秦家御膳几道菜的底味大同小异,我断定他们是用同样一种汤。”
汤一个小时候才炖好,风小雨尝了尝,有加入几种食材继续炖一小时,还是不行,方宝儿干脆把汤全部倒掉,重新熬制。
原料添添减减,风小雨忙得焦头烂额,他终于明白绝活来自不易,一直忙到夜幕降临,所有人都下了班,厨房内只剩下方宝儿陪着风小雨。
风小雨最后尝了一下,记录好原料的比列,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好了,只能如此,和秦家御膳略有差距,不过不是专业人士品不出来。”
方宝儿端过来饭菜:“你先吃点吧,一下午你光顾着试验,一口饭都没吃。”
风小雨摆了摆手,神情疲惫:“我尝就尝饱了,这配方交给你收好,我只能帮这点忙,我们两清。”
方宝儿疑惑地说:“什么两清?”
风小雨看着方宝儿红润的娇面,一改原来的嬉皮笑脸:“谢谢你给我的换洗衣服。”
方宝儿没想到风小雨忽然提起这件事,脸色绯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那只是小事,不值几个钱。你不用挂在心上。”
方宝儿只是无意中闻到风小雨身上的汗味,觉得风小雨生活艰难,一时心软,随便买了几件换洗衣服托吴浩转交,这点小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风小雨认真地说:“这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我,却是不能也不敢忘记的。”
方宝儿张了张嘴,风小雨打断她的话:“好了,天时不早,告辞了。”
“等一等。”
方宝儿掏出一个红纸包:“你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
风小雨打开,是一打钞票,脸色一变,气愤地把钱甩在桌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风小雨不是不爱钱,也不是不缺钱。方宝儿把风小雨的一片好心用钱来衡量,风小雨觉得是一种侮辱。
方宝儿见风小雨眉心紧皱,两眼圆睁,是真的生气了,手足无措地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对你的帮助我还是万分感激。”
这就是方宝儿的价值观,有辛劳就有回报。翠云居举步维艰,就连和方宝儿要好的秦天柱都不来帮忙,倒是风小雨挺身而来,方宝儿内心的感动无以复加,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唯有用钱来代替一二,不料伤了风小雨的自尊。
方宝儿满脸委屈,楚楚可怜,风小雨觉得自己微微过火,无论怎么说方宝儿也是一番好意,露出一丝笑意:“好了,好了,我收下一点总行了吧。”
方宝儿嘴角轻挑,笑道:“这还差不多,我确实是满腔感激。”
风小雨走了几步,忽然止步:“方宝儿,你不是说我能偷来秦家御膳的招牌菜,你就让我看一样东西吗,怎么转眼忘了?”
任何物品或者钱财风小雨绝对不会开口,可方宝儿说过让风小雨看看她最珍惜的东西,风小雨怎能不呯然心动,女孩子最珍惜的会是什么呢。如果不见识一下,风小雨会几夜睡不着,说不定后悔一辈子,机会岂能错过。
“你跟我来。”提起这件事,方宝儿立即满脸兴奋,眼中闪动狂热的光芒,领先向楼上跑去。一直来到三楼一个大房间门口。
方宝儿回首对气喘吁吁地风小雨说道:“就这里了。我的房间。”
风小雨吓得退后几步,上下打量方宝儿:“不会吧,就在这里。”
风小雨看了看去方宝儿也不像随便的人,就这点小事再感激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吧,不过方宝儿的娇躯玲珑清秀挺诱人,滋味应该不错。
方宝儿瞬间明白了风小雨的想法。面带娇羞:“你瞎想什么,我就那么随便,一钱不值。我是让你看看我的收藏。”
风小雨松一口气,内心反而微微有点失望,戏谑地说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不是谁想摆布i就摆布的。”
方宝儿妩媚地说道:“别臭美了,进来吧。”
进门,风小雨大吃一惊,里面竟然摆着大小各异,风格奇奇怪怪的床,有沙发床、弹簧床、绷子床、竹床、木板床:“这,就是你的最爱。”
“是啊。”方宝儿兴奋地一个一个介绍:“这是法国进口的,端庄优雅,这是云南的清凉舒适,这是本地产,古色古香、、、、、、、”
风小雨打了个哈欠:“方宝儿,你知道我看了这些床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风小雨揉了揉眼:“就是一个字,困。”
风小雨见过喜欢古玩的,喜欢书籍的,喜欢麻将的、、、就是没见过喜爱床的,正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方宝儿咯咯娇笑,来到一张古檀木床前:“你想的挺实在,床是用来睡觉的,这张就是我就寝的床,花了几万卖的古董,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安神的,无论你怎样心烦,躺上去就立即心绪安宁,安然入睡。”
风小雨昨晚一夜没睡,又接连忙活了一天,又累又困,扑到在床上,闻到檀香木得清香,还有缕缕处子的幽香,那应该是方宝儿的体香,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升起,转眼就进入梦乡。
方宝儿叫了几声,风小雨毫无动静,还传出微微的鼾声。
方宝儿月兑下他的鞋,吃力地把风小雨放正,盖上羽绒被。轻轻坐在床头,凝望着风小雨的脸颊。
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忧伤,无轮生活如何艰苦总是倔强地挺立着。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没有低过头,听萧雅说吴浩对他百般刁难,他总是笑着走过来。
风小雨忽然叫了一声:“肖月青。”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方宝儿芳心一震,有什么比一个倔强男人的眼泪更能打动人,他居然流泪,在梦里。肖月青,又是一个何等人物,让风小雨在梦中伤心断肠
窗外投进一缕月光,照在方宝儿脸上,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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