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7年2月1日,正值中国农历除夕,东北奉天城内四处张灯结彩,各家买卖极为兴隆,小孩子四处点着鞭炮玩耍,即使是白天,整个奉天城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热闹非凡。
奉天火车站响起一声汽笛,慢慢驶出一列火车。这列火车是张作霖的专列,已经完成了这趟行驶的使命,安全将张作霖接回奉天,专列的司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火车停好,好早些与家人团聚。
原先的东北王,奉军大帅张作霖已成为北洋军政府实际的掌权人,履行常规程序就任陆海军大元帅只是个时间问题,胡子出身的张作霖根本不太在意,反正地盘已经打下了,张大帅就有做中国老大的资格。
此时他的心愿跟所有普通中国人一样,便是在除夕与家中的妻儿团聚,过上一个祥和的除夕之夜。
在轿车驶往大帅府的路上,端坐在车内的张作霖虽是一副笑脸,心中却十分的不自在。刚下火车时,日本驻奉天总领事吉田茂这个老冤家便在车站迎接,最终还极为不要脸的挤进了张作霖的车内,说什么要和老朋友好好叙叙旧,在车中喋喋不休。
张作霖有一茬没一搭的应和着,心中骂道:“妈那个巴子的小日本,今天吃错了那副药,平日里没这么多话呀。等车到了老子的大帅府,趁早给老子滚蛋。”
今天吉田茂究竟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张作霖一直也未猜透。按理说东北军一路向南下进军,日本方面一直跟张作霖有着密切接触,根本不需要关东军派遣吉田茂这时候来烦他,此时如同小人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呀。
张作霖让吉田茂上车原本只是忌惮几年前发生的两次日本人策划的针对他的刺杀事件,虽说日本人掩饰的极为周密,张作霖作为东北王暗中要查出真凶,却也有无数的手段。让吉田茂上车倒可以做个挡箭牌,奉天是张作霖老巢不假,但关东军在奉天的势力并不弱,现在能安心回家是最重要的,也不差有这么个丧门星作陪。
奉军进军山海关时不是与日本人撕破脸皮的时候,今日也同样不是时候。如今,中国军阀混战并未完全结束之时,张作霖还需要继续在日本人手中捞油水。等统一了中国,赚够了本钱,组建强大的海军后,张作霖计划第一个便会找日本开刀,炸沉东洋这个弹丸小国。
张作霖拿下上海另一个主要目的就是筹建现代海军,至于未来海军的总司令,张作霖早就心中有了人选,正是坐在车内前排的长子——张学良。
火车站距离大帅府的距离并不算近,张作霖与吉田茂谈话之际。在大帅府无人的墙角处,一道诡异的蓝光闪现,但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守卫的士兵并未觉察到任何异常,顷刻间一名身无寸褛遮身的少年凭空出现。
这名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样子十分俊俏,有些杂乱的长发下,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格外有神。虽是光身站在冷冽的寒风之中,却无半点惧冷的感觉,看着周围的环境更多地却是好奇,自言自语道:“这,地方,奇怪?我,我……是谁?”
赤脚踩着并不厚实的积雪,少年离开了自己凭空出现的地方,来到了大街上。一个光的少年走在大街上,起初并未引来街上行人的目光,因为无事的闲人被更为“出彩”的一幕勾住了视线。
“哈哈……”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日本浪人极为嚣张的狂笑着,斜着眼睛看着被他打得满脸是血的老汉,用比较生硬的中国话叫嚣道:“你的,支那人,见到中国皇帝,不是要,施三跪九拜,大礼的吗?”
说着话,日本浪人将腰前的武士刀连同刀鞘取了下来,处在地面,双手放在刀把上,狂妄地说道:“今天,你的,对我三跪九拜。不然,你的,老头,死啦死啦的!”
被打的老汉是个人力车夫,这个日本浪人被他拉到了地方根本不给钱。本想拉住日本浪人讨要两句,却未想到蛮横的日本浪人根本不讲道理,抬手就将他打翻在地,随即便是一顿毒打脚踢。
那日本浪人估计是打累了,喘着粗气,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居然还要过一回中国皇帝的瘾,方可罢休。老汉倒在地上,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荷枪实弹的大帅府卫兵,发现卫兵虽有怒意却未有上前的意思,而围观的民众都只是远远看着,无人替他说话。
心中一阵悲凉在老汉心中升起,望着头上的青天,叹道:“哎!都说张大帅的兵能打仗,却也不敢动日本子。罢了,罢了,当年老佛爷见了洋人也要低声下气的称一声洋大人,我这一平民老百姓算得了什么?不就是三拜九叩嘛,对我这种贱骨头来说,算得什么……”
老汉心中想着便准备挣扎着起来,早早给眼前这“东洋大人”磕完头,好回家去治伤……
这就是北洋政府时期的民国,面对外国人胡作非为,即使是蛮横带枪的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每个军阀身后都有一个或几个外国势力在暗中支持,奉系军阀张作霖的后台,日本人是最大的股东,东北王张作霖虽不怕得罪日本人却也严令军队,不得对日本人动武。
日本浪人在张作霖奉天大帅府门前是无忌惮,大帅府的卫兵听了,恨得是牙根紧咬,都想子弹上膛一枪把那日本狗崽子给崩了。可一看负责警卫的连长不断向他们施以地眼色,示意要谨记军令,否则早就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拉响了枪栓。
因为是大帅府门前出事,街面上民众虽然越聚越多,却只是远远看着,都未上前来围观,更别说有人上前来替老汉说话。空旷的街面上,更为扎眼的一幕出现了,突然间少年正式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进入了这块是非之地。
“呵呵!哥们,都说今年怪事多,今天都凑一块了。这大冷的天,居然还有光出门的。”
“哈哈!可不是咋的!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家里人也不管一下。”
“咦,老五,你咋不说那孩是个小乞丐呢?”
“我说秀才,你早该上副眼镜子了。小乞丐……呵,老子可没见过那家乞丐身上这么干净的,倒像是刚从澡堂子出来的……”
……
四周的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原本有些郁闷的“热闹”又添增了少年这块料,为大帅府前的看客平添不少谈资,周围顿时活络起来。一些小姑娘见到这一幕,吓得满脸通红早就转过身子去了。当然,虽然害羞转身却无人离开,其中偷眼再看的女子也并非少数。
警卫连长见到少年目露凶光,却无半点杀气,只是一步步走向日本浪人,知道少年不过是个小雏,赶紧走上前来抬手一拦,大声叱喝地说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大帅府门前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赶快给老子滚回家去!”
连长一语双关的话,倒让正准备磕头的好汉一激灵,不免抬头看向这边,见到少年身无片寸遮体之物,先是有些心疼,突然却险些笑出声来。心道:“我还以为老天爷开了眼,不过一个小屁孩而已……”
少年看了军官一眼,指着老汉用稚女敕的话语说道:“他,族人!你,族人!那个,异族……”
“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不是你这小屁孩能管的事,快点离开!”警卫连长的确有些听不明白少年话中的意思,只当遇到了一个家里人没有管住的神经病,好心劝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甚至已经开始准备掏枪逼迫少年离开。
但少年并未领那连长的好意,仔细端详那个倒地的老汉,越是靠的近,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老汉体内奔流的血液有着浓厚的族人血脉。而近前的连长也拥有着浓厚的族人血脉,为何看着异族欺负族人却不上前帮忙呢?这四周这么多族人,异族只有这一个,为何不……
少年的思维极为简单,不多想也根本想不明白,少年心中只认一个理——“族人,不可欺!”少年的语气依然稚女敕,简单地对那连长一字一顿说完了这句话心中所想的话,突然之间便在连长面前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来到老汉和日本浪人之间。
少年移动的速度极快,但也并非达到人眼不能所及的程度,除了大帅府的连长,周围的看客都清楚地看到少年如何来到日本浪人近身的,四下里顿时又是一阵欢腾。
“哦!我的乖乖!哥们,这下更热闹了喽,那个小屁孩是个练家子!”原先说话的老五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一把死死抓紧秀才的胳膊说道。
秀才一阵吃疼,喊道:“老五!你就不能轻着点。老子不是瞎子,看得比你真着。好好瞧着吧,这下够那小日本喝一壶的了。”
说话的是被称为秀才的那个人。秀才大名叫乔得水,是靠白天替人写信,晚间凭借在茶馆说书在奉天城讨生活。此时见到这一幕,眼睛盯得溜圆,心中暗道:平日里老子嘴中跑火车的东东,居然在晴天白日里出现了。老天待我真是不薄,看了今天的好戏,说不定老子也能说出,不,老子准能写出《水浒》这样的好书。
能爬到大帅府警卫连长的位置,那军官也绝非等闲之辈,见到少年居然能在自己面前移动留出残影,少年的话不懂,行动证明了一切。他脑中顿觉一亮,轻抚了一下枪套,极为轻松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警戒的卫兵都看到了连长嘴角淡淡泛起的笑容,心中也不免一乐,紧握住长枪的手不免也松了些。
注:第二更会稍晚一些奉上!!晚上看奥运有些兴奋,所以起晚了,抱歉了抱歉了!刚打完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