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小鬼!”面对搅局来的少年,日本浪人极为气愤,举起日本武士刀便用刀鞘狠狠砸向少年的脸部。
但鲜血流淌,少年倒飞而出的一幕,并未如日本浪人的设想出现。四周看客的欢呼叫好声给了少年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是左手一张挡住了刀鞘来的方向,并牢牢抓住,少年的身体仅仅倒退了一小步。
看着眼前的日本浪人,少年嘴角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恼羞成怒的日本浪人看来,这个笑容充满着挑衅。
“八嘎!”日本浪人猛的将日本武士刀一甩,刀鞘随即被抛飞,明晃晃的武士刀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随即便是一记劈砍。
虽是简单的劈砍,却让大帅府警卫连长看得心惊,暗道:不好,这不是一般的日本浪人。
还不等连长发出警示,少年的左手又一次迎向了刀刃,在武士刀发挥最大劈砍力度之前牢牢抓住了武士刀,但鲜血已经顺着少年左手的手腕滴落下来,片刻便将地面染红了一片。
“好疼!”少年惊呼一声,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刀刃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威力,一股疼痛的感觉才让他认可了眼前异族对自己的威胁。
……
日本人在大帅府前嚣张些倒无所谓,但此刻动了兵刃就另当别论,警卫连长率先掏出了手枪,卫兵也拉响了枪栓齐齐指向日本浪人。
“够了,朋友!收起你的刀,速速离开大帅府,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为发生过。否则,别怪老子的枪子不长眼睛!”警卫连长厉喝道。
日本浪人双手用力压着武士刀,不断加深少年左手的伤痕,用余光瞄了一眼警卫连长,轻蔑地说道:“军官,你不敢动枪的!”
说着便大喝一声,用力收回武士刀,脚步微微前移又是一个急速劈砍,目标正是少年的胸前。
少年知道了武士刀的威力,不敢硬抗,急忙退让,但速度还是慢了,因为日本浪人的目的是要来个拦腰砍断,一道长长的伤痕顿时出现在白皙的身上,鲜血四溅。倒在地上的老汉急忙扶住了受伤少年。
“放肆!”愤怒的警卫连长上前几步,手枪紧贴到了日本浪人头部不足两寸的距离,但扣住扳机的食指始终没有动作。
日本浪人见已得手,转头看向警卫连长,说道:“军官,你们支那人,就是没有骨气,哈哈……”
“你……”警卫连长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局面,多少有些慌乱,脑子飞快的想着如何做应对。
老汉关切地对少年说道:“孩子,没事吧!”
可惜做为天勇者刚刚来到这个新世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宛如新生的婴儿,哪会听懂老汉的话语,所以少年并未做回答。只是重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痹的左手,晃了晃脑袋,根本不管不断流淌的鲜血。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有伤在身,倒像在做热身运动。
“好样的!爷们干他娘的!”见到少年这个样子,原有些沮丧的人群又有人开始叫好。
秀才也自语说道:“不错,小小年纪的确是条汉子……”
站起身来的少年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对警卫连长挥了挥手,那派头就像一个首领示意部下:这个人我来单挑,你们让开!
看着少年,警卫连长稍微一愣,下意识的将手枪收好,重新退到大帅府门前,悄声命令身边卫兵:“快,让林医生带上药箱,赶快过来。”
卫兵立刻答道:“老大尽管放心。”随即一溜烟的便闪进了大帅府内。
日本浪人也较有兴致的看先站起身来的少年,笑道:“小鬼,你的,武士道的有,鹿岛敬你!”
说着话对少年略微一点头,表示行礼。
少年也笑了笑,兵器已经亮出,所有的礼节都是无用的,敌人就是敌人。
让了你三招,也该轮到自己动真格的了。右脚一蹬地,原处再次留下了少年的残影,不到一个吐息的时间,便冲到日本浪人近前。
“噢!”日本浪人一阵惊呼,少年刚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留意少年如何来的,这时才真正领教了少年的厉害。厉害的可不局限于此,因为左手有伤,只能用右手打人,却并不影响少年发挥自己的力量,随即便是一记刀手砍向日本浪人持刀的手腕。
“啊!”伴随一声惨叫,武士刀砸落到了地上,右手的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受过专门武技训练的鹿岛,立刻知道自己的右手腕已经骨折,心中不免惊呼:这少年好大的力气,这身体简直就是钢铁。教官说过,中国的武术博大精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硬气功……
日本浪人以此猜测,自己给少年造成的伤痕其实并不深。但他未想到,自己的伤痛并未因被废了右手而结束,紧跟着是左小臂的骨头,右肋第二根肋骨,右腿的膝盖……
日本浪人的身上就如同开始放起了节日的鞭炮,一声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本就浑身血性的东北汉子见到这场景,心中那叫一个爽快。
“哈哈……继续,削死那狗日的……”
“好小子,大爷今天请你喝酒……”
……
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高,警卫连长此时已近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心中也在高喊:“打!再打狠点……”
……
渐渐的,日本浪人不再具备抵抗的能力,少年停了下来,极为鄙夷的看着他,微微摇摇头。不再受力量冲击身体的日本浪人,如同无骨的蚯蚓一般瘫在地上,口中不住地涌着鲜血。
少年下手倒极有分寸,将日本浪人打成了个废人,但还不至于致死。外人看来只道是日本子是活不了了,欢呼的人群中,秀才感叹一声:“哎!可惜了,一个不错的少年英雄,如今杀了日本人,也将英年早逝了。”
受欺负的老汉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急忙拉着少年喊道:“孩子,快上车,我拉你现在离开。”
少年根本不明白老汉的意思,当老汉急切拉着少年上他的人力车时,一切已经晚了。几声刺耳的汽车笛声和开道的东北军警卫的吆喝声,驱开了堵塞的道路,张作霖的轿车眼看就要开到大帅府前。
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车子行进的极为缓慢,张作霖很是奇怪,立刻对张学良喊道:“少卿,下去看看,大帅府出了什么事,哪来的这么多人?”
“是!”张学良应和了一声,不等车停稳便要开车门出去。不过张学良下车前,大帅府当勤的警卫连长听到汽车鸣笛声,便快步跑了过来。
警卫连长过来通报不假,但也想趁机拖住张作霖的车,给少年留出逃跑的时间。
来到车前,立刻立正敬礼说道:“大帅!警卫连长张强向你报告!”
司机见有人找张大帅报告,立刻将车停了下来。张作霖身边的保镖将车窗打开一线,说道:“有事就站着说吧!”
“是!”警卫连长再次打了个立正,就站在车外,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唯独没将自己猜测日本浪人本是名受过训练的武士一事说出来,因为他瞧见了张作霖身边的吉田茂。
吉田茂在一旁听着多少有些发蒙,但正主张作霖不开腔,他也不好张嘴,静观张作霖的举动。张作霖听完张强的汇报,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何变化,只是淡淡地问了声:“那小子没逃吧!”
张强自然明白张作霖指的是那无名的少年,支吾着说道:“应该没逃吧!”
张作霖身边的保镖立即喝道:“妈的,什么叫应该没逃,你这警卫连长怎么当的!”
张作霖的保镖刘武正是张强的顶头上司。他的怒喝,让张强身上直冒虚汗。心中合计,事已至此,自己能做的都已做了,自己的兵能放少年走,但一路跟张作霖回来的警卫可不好说。罢了,如果少年逃了,老子为他抵命也值。
心中一横,张强朗声说道:“回大帅,那少年没逃走!”
“嗯!”张作霖满意地点点头,命令了一声:“走!把车开过去看看!”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汽车再次缓缓驶动,车前的人群早已被清除干净,数十名士兵已经将现场围了起来,车子仅仅行进了二十米,便来到了事发现场。
少年并未在老汉的拉扯下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处,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好奇心一直在作祟,他很想看看事情发生后会有什么结果,他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有何错,更不知道老汉紧张的原因。
多少还有些气力的日本浪人鹿岛,顺着汽车的笛声,抬头见到了插着五色旗的轿车开了过来,而随后第二辆车挂着日本的膏药旗。鹿岛的嘴角居然笑了笑,心道:任务不会失败的!不会失败的!不会的!
鹿岛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从怀中掏出短刀,狠狠地向自己的月复部插去……
少年见到这个场面顿觉一愣,心中一阵嘀咕:这异族真是奇怪,怎么自己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