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锋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刘铁民敢用英语暴露自己说的意思,这又是一种示威的体现。做为中国的文人,越是有才,身上的傲骨越硬。对这种伎俩,刘铁民根本没放在眼里。
果然,从惊恐之中安静下来的法国妇女慢慢说道:“呃!昨晚酒喝得的确有些多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善良的东方人,感谢你们送我回到了房间,没能很好享受昨晚的浪漫,真是一种遗憾。”
用英语将话说完,法国妇女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华锋知道了法国妇女话的意思,暗叫:要坏!‘我们在酒吧都喝多了’,我还当刘教授说的是他自己和法国人,没想到法国人理解为他们这群爷们了。
华锋立刻让童一刀说明得再明白些,却先让刘铁民抢了白。刘铁民用法语说道:“哦!原来你是法国人,我青年的时候便在里昂大学读书……”
妈那个巴子的,居然就这么聊上了,这也太夸张了吧。昨天华锋还能想到刘铁民不缺乏谋生的手段,可万万想不到仅仅一个字的文字游戏便转移了嫁祸的目标,更奇怪童一刀怎么会找到了一个荡妇。
刘铁民聊了能有五分钟,在华锋等人看来两个就如同老情人一般亲密,但都不清楚两个人用法语聊得什么?
“事情完事了,咱们可以走了,把我的衣服裤子拿过来。”刘铁民对华锋等人淡淡说道。
华锋给娄逸凡使了个眼色,娄逸凡怏怏地将衣服裤子递给了刘铁民。
刘铁民穿着衣服说道:“华锋,你不用责怪你的部下,人家的确是良家妇女,不是你想象中的婬娃荡妇。没看出来,你这女圭女圭,年纪不大,懂得的事倒是不少。”
华锋笑道:“我懂得再多,也比不上先生,三言两语便解了自己的危局。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你也知道,我只会几句法语。”
刘铁民莫名其妙的看了华锋一眼,说道:“我一直都奇怪,你不会法语,到法国读得哪门子书哦。在法国,许多女人都开放,只要没得老公,人对了跟那个搞都没事,都不必为对方负责任。结了婚的女人,在老公的允许下,也是可以的。这叫做浪漫,叫做情人,懂吗?”
“啊!还有这样的好事,聊天的时候,你怎么不教我?”华锋惊呼说道。
刘铁民摇摇头说:“哪个晓得,你年纪不大就喜欢搞这些。我记得张大帅的家教很严,这些不该是他教得嘛。我哪敢把你往坏里头教,但我从这件事看得出,你比想象中还要坏。”
“呵呵!”华锋蹭蹭鼻子想了一下说:“我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坏事。”
刘铁民瞪了华锋一眼,整理了下衣服的褶皱说:“走嘛,人家还没睡够,莫打搅别个休息。天也快亮了,我去吃早饭了,莫让你的人打搅我我吃饭。”
“要得,要得!”华锋嬉笑着应了一句。
刘铁民先走,郭金锐问向华锋:“三少爷,老刘头不好对付呀!接下来怎么做?”
华锋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逼他不成,那就赖上他,你们继续招呼刘先生,只要不伤到人,怎么都成。”
哥几个一听,心道:这可更好办了,狠招不多,两个必杀让人家解了,可小手段每个人搞批发都不成问题。
一帮人坏笑了几声便离开了,离开时郭金锐听到法国女人喊了声他的名字,还送了他一个飞吻。郭金锐立刻明白了,原来刘铁民的话并未说尽,将自己介绍给这寡妇做情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铁民的日子可就不消停了,郭金锐等人下套可以说是完全不分时间场合外加地点,而且手段之高明都让刘铁民不得不佩服,而且郭金锐等人都学乖了,得手后转身便失踪。
凭借一张铁嘴、睿智的头脑和极好的脾气(肖旭一有机会便往刘铁民身上泼些墨水一类的东西),刘铁民开始没当回事。可时间一长,刘铁民被搞得筋疲力尽,有些吃不消了。
三天后,刘铁民跨进华锋的舱门,一见肖旭便喊:“莫再来了,格老子的,等我跟三公子说完话再来。”
“哈哈!”华锋心中大乐。刘教授开始骂人了,骂人了就说明开始动火了,很会修心养性的刘教授要降火,肯定要提出“休战”。
“刘先生来了,快坐,快坐。一刀哥,倒杯茶!”华锋热情张罗道。
刘铁民端起茶杯,吹了后热气,刚要准备喝上一口时问道:“这个茶没得问题吧?”
“哈哈……”华锋仰天长笑,说道:“华锋在先生面前,没人敢放肆!”
刘铁民点点头,说了句:“难得你小子还有点原则。”
总算有机会回味一下茶香了,刘铁民满足的叹了口说道:“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老朽是服了你的手下了,我举双手投降好不好,我给你做私人老师,不过薪水我要提一提。”
华锋一拍桌子,开怀的说道:“这好说,既然我要收你这个老师,待遇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刘铁民一歪鼻子:“锤子,哪有学生收老师的说法。”
华锋笑道:“以前我的教官说过,师找徒,徒也找师。老师可以选学生收,学生又为何不能收老师。”
刘铁民笑道:“这我倒晓得,但我从没听过你这种请老师的方式。你难道不知懂尊师重教的道理。”
华锋摇摇头说:“还未听你讲过。”
口才一向很好的刘铁民一阵气结,又说道:“三国你该读过吧,三顾茅庐的典故可是家喻户晓。”
华锋依旧摇摇头:“三国故事,只听朋友和你讲过一些。”
刘铁民彻底服气了,说道:“那你究竟学过什么,看过什么书?”
思索了片刻,华锋答道:“我就学了一个多月的汉语和刀法,另外就是遇到了事情,别人讲给我听记下来的。至于书嘛,我还没读过,见过并认识的字并不多。”
“啊!”刘铁民吃了一惊,平日里聊天他从没特意打听过华锋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看好的学生居然是白丁一个。
于是刘铁民说道:“搞个铲铲哦,早晓得,我申请避难,让邮轮警察保护我就是了,何必跟你们胡搅蛮缠。”
华锋再次摇摇头说:“刘先生,没用的。郭哥几个并非是简单的军人,更准确的称呼应该是杀手。”
高傲的刘铁民彻底蔫了,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半晌才说道:“究竟啥子情况,现在讲给我听。上了你的贼船,就是自己人了,我想这个时候,三公子不会对老朽有隐瞒了吧!”
“嗯!”华锋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从出现在大帅府前被张作霖收为义子,到为何要避祸欧洲,甚至连同自己的一些秘辛,也一五一十讲给刘铁民说了,期间还将自己的眼罩取开让刘铁民看了看空洞的左眼。
“刘先生,在我身边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的。很高兴,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如今我实话实说了,为了您的安全,一旦我的身份暴露,我会安排人安全送你离开。”最后华锋说道。
听完之后,刘铁民叹道:“没想到,你的大脑受损这么严重,居然连语言的记忆都缺失很大,这些以前我闻所未闻。而且你记忆中的点滴语言,我也晓不得是哪个地方的,但是跟汉语倒是很相近。”
郭金锐上前笑着说道:“刘教授,三少爷当学生,绝对是个宝。有个事情你不知道,三少爷学说话,只不过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至于认字嘛,因为一直有性命之忧,哪能顾得上。”
郭金锐嘴上虽然在笑,实则是笑里藏刀,一股隐隐的杀气释放出来直逼刘铁民。在郭金锐看来,华锋实在是太单纯了,刘铁民如果是服软假意答应做老师,那么刘铁民这条命就出不了这个门。
“郭哥!?”
“做啥子?”
郭金锐身上的杀气,华锋和刘铁民均有觉察,不免都惊呼了一声。“我晓得做华锋的老师不容易,做不成师生,依旧可以做朋友嘛,何必这个样子。”
果然,刘铁民有退却的意思,郭金锐等人心中不免冷笑了一声。
刘铁民转而又问向华锋:“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的志向是啥子?”
“志向?”华锋一愣。
“就是活着的目的。”刘铁民估计华锋没听过这个词,解释了一下。
华锋立刻明白了,转而说道:“活着当然是为族人而活,习武做什么,学枪做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族人的安危。”
“族人?你的意思,你是为你的义父张作霖活着,为了他的家族活着。”刘铁民显然对华锋的回答不满意。
华锋摇头说:“不不!我有种特别的能力,可以清晰感受到血脉的联系。大帅是我的族人,你也是。在这条船上,我就凭借这个发现了几个日本人,他们全被收拾喂鱼了。日本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