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的水泥路只有8米宽,能并排行走两辆小车。但是悍马那样庞大,从山上下来,非常的有气势,可谓霸气天成。
同样霸气天成的还有从车上下来的那一个军官。他长眉挺秀,五官硬冷。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一身军服更彰显他此刻的愤怒。懒
高高瘦瘦的叶雄,本来就是一个硬汉,他见到这个军官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他突然单膝跪在了那浑黄的泥土上:“烈少,叶雄来领罪!”
夏烈的面容冷魅又凌厉,宛如恶魔附身,他冷眼瞥着跪在地上的叶雄,无声冷笑:“叶雄!难道你觉得跪着好?”
叶雄一向不太多说话,夏烈这样一个反问,他真的找不到词语来回答,只是低着头。
夏烈冷眼看了他,弯下腰:“还跪?犯了天大的罪,找文可澄去,你有他的号码。”
“我……没犯罪。”叶雄硬硬的回了一句,依然跪着。
夏烈抓抓拳,冷哼一声:“那好!你没犯罪,我相信你。你不必因为以往的那件事来请罪了。反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目往齐寒山的墓园看去,脸上突然就悲戚起来,说话也低了声音下去:“反正,她……不需要解析了。”
明晃晃的阳光下,叶雄像是看到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步子试图向那山那边移动,然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却没有挪动半分,甚至像是太用力,他几乎就站不稳,身子就要往下倒。虫
“烈少!”叶雄倏地站起,扶着他:“烈少!叶雄该死!”
“你是该死!你是该死……可,”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流转在肺部,像掠过的刺骨寒风,辗转处,皆是撕裂般的疼痛:“死的不是你!叶雄!!”
“不是!夫人没有死啊!烈少!没有,夫人好好的,没有死!”叶雄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夏烈,挨着车子。
“烈少,你的夫人韩雪没有死!”叶雄声音震颤,却是无比的笃定。他不能见到夏烈如此的一面,他竟然在一刹那间,有了心痛的感觉。夏烈何等人物?在断断续续的跟随他这段时间里,他见识过了。
他只想告诉他,韩雪没有死,他只想让他心里不再那样的疼痛。
“韩雪真的没有死,我这就带你找她!”
听到那个名字,身子突然一僵,他额角冷汗靠在车上的人,,慌忙扭头看向另一边,那一瞬,叶雄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角滑落。
“烈少,我就为这一件事情请罪而来。”叶雄放开夏烈的手肘,再次单膝跪在了车门外。
“你是一个忠心的人,我知道。你知道我为她伤心,所以冒死回来我身边。叶雄,”他长长的叹气,“起来吧,会过去的,你的烈少扛得起。起来。”
他向叶雄抬抬手,叶雄看到了他身上涌出来的浓烈的悲哀,还有,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冷峻的脸,唯有写满了痛楚和忧伤。他的手无意识地抓出了玉髓,苍劲有力的手指轻轻转动那一颗玉髓。
叶雄想了想,站起来,再度开口:“烈少。但是你们身上都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玉髓,你身上的这一颗曾经保你一命;她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马来西亚,我也只能说,那是佛在保佑她。”
转动珠子的手蓦然停止,冷峻的夏烈神色一凝,胸前珠子轻然落下,落在浑黄的泥土上。
………………绯的分割线……………………
韩雪听到了脚步声有异的时候,已经迟了。
门,骤然被打开。
她自凳子上站起,看着那一个人,嘴唇在颤动,竟吐不出半个字。他依旧挺拔,依旧冷傲,依旧俊朗,可怎么那样的冰冷,孤寂?
他看到了她!真真实实的她,而不是多少次脑间萦绕的一团肉浆或者……身首分离。现在的她,身穿简单的运动服,虽然不及往日的美,却也是精神奕奕。
多少个日子,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冷静下来,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怒,也不会因为有任何波澜。他的心,和所有感情,都死在了她飞身一纵中间。他更加冷静更加狂傲更加冷酷,他认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国家。他,作为单独存在的个体不复存在。可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突然有控制不住怒气,还有一种想发火的冲动。
呼吸有些不舒畅,瞪着眼前的女子,手指也被他捏得作响,心里明明有火,然而,此刻竟然不知道如何平静下来。
“叶雄,我……给我一杯水。”她用力地扯着嘴唇,笑得僵硬。
叶雄哪里敢上前一步?烈少身上凝聚的煞气他看得到。他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的寒气叶雄已经连退了好几步了。
“叶雄……”韩雪用尽了力气,像是溺水的人最后挣起那一只手,乞求有人救援。因为她也感受到了那凛冽的寒气,那是来自极寒地带的寒冷,不是从外表肌肤袭来,而是直接从自己的心底最最深处腾起。那是潜伏在她心里的恐惧。
突然,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让她手猛的一抖。脑子里浮现绯红的残阳下,他军色的大衣,孤寂,纤长,落寞,一点一点的拉长,最后一点点的变细,成了一根绷紧的弦。那是初遇时他靠在桥下,看着江上上来往船只的侧影。
蓦地,那影像落在她酸涩的心头,稍微一碰,似有尖锐的疼痛传来,而脑子里,总会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想要冲出脑门,想到这里,她太阳穴都突突的跳
动。
四目相对的一瞬,韩雪身子下意识的后退,心口有一种难言的酸涩和疼痛弥漫上来。
突然,他的肋间狠狠地刺了一下,不是痛楚,是提醒,提醒的,遇到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又熟悉,不是吗?阿当和夏娃的神奇传说他当然知道,此时就是他的肋骨终于被他找回的感觉吧。
他真想撕碎她!然,她秀丽的脸,明亮的眸子写着惊慌,鼓起的腮帮子告诉他,她虽是弱者可会拼尽了力气来维护自己所谓的尊严。
“你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像是问询,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不是她?那碧透的长空里,她骤然离了自己的视线。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他稳住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又走近。
“你别过来!”韩雪手里拿着的是一棵小白菜!但是她眼里真的好恐惧,好惊怕。
夏烈想起她说过的那个词:冷酷无情。他夏烈冷酷无情。
她拿着小白菜的手突然抖了,鼓着的腮帮也突然扁了下去,嘴唇死死咬住。眼眸里凝起了氤氲水汽。
他怒不起来,她如此,他真的怒不起来。一切是因为她表情和动作带来的回忆,那些潮水般涌上来的疼痛。
他茫然望着她手里的小白菜,他抬手捂住胸口,“你做饭给别的男人吃?”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飘来,让人听来,心里不由的一酸。韩雪不再看他,侧了眸,她不是没有能力来回答他的话,而是不想说,她一定要无视他才行。不然她所有的坚持都要溃败,所有的倔强都要变得无形软弱。
“你不会说话吗?选择性耳聋还是暂时性失语?”他看着她,非要看到她的眼睛里面去。言语里有无尽的威严,不容人拒绝。
“我不想见到你。”她目光冷冷,在他的凝视里筑了一堵墙。
眼前的人,听到此话,身子再次僵了一下,打量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唇张了又合,但是声音却又像是被哽住了,半响,他才幽幽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不是说了吗?你是军嫂。来,跟我回家。”
“我不回。”她竟然是小女孩一般别开脸,使起了脾气。
“你不回,我可以绑你回去;或者我用它杀了我自己。”他缓缓地拔出腰间的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仍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临摹在眼里,将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记下,他真有枪声一响,与她诀别的决心。
这点,她看得出来。
其实她不知道,在他用枪指着自己的同时,他的心脏,那停止跳动的许多日子的心脏,此刻狂乱的跳动,毫无节奏,震动得他的胸腔都是痛的,然而,他却又在害怕。
韩雪啊!请你让我能有失而复得的幸运。
“你知道,我韩雪并非是别人逼迫得了的。”她目光清冷,抬头看他手里的枪,嘴角竟然是一种讽刺的笑。
“我并不是要逼迫你,只是自己无奈了。”是的,他只是无奈了。他夏烈也鄙视那些只会用愚蠢的方法挽回爱情的人,可是,他已经无奈了。
可能是他感觉到她的鄙视,更无法接受她对自己的鄙视。他不看她了,嘴角冷凛又邪恶地笑,手指勾动……
“住手!”她知道他真的,他眼里有着绝望。
“烈少!不要。”叶雄在后边也拔出了枪,他知道只要夏烈一动,他叶雄连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了。他希望能打飞他手里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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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见面了,可是韩雪好像还是矫情哦。亲,小绯好喜欢看大家的留言,已经以一个个答复啦;送了礼物的我居然看不到是谁,总之: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