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条街含笑以前走过不知多少遍,如今也没多大变化,闭着眼含笑也能知道该怎么走。直走向前一百步就是永安巷,巷子尽头转右有一个小湖,湖边种了好多的柳树,那里第三家就是柳府,含笑的外婆家。她曾在那儿度过十年的时光。从五岁习医,一直到十五岁外婆过世后,她才离开。如今已有六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那棵柳树还在否?含笑闭上眼,缓缓地迈开步子,嘴里轻轻地数着“一、二、三……”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严靖一直温柔地看着她,默默地陪着她。
含笑安静而平稳地走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金石相撞的铿锵声,她惊得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竟然冒出了五个黑衣人。严靖此时正手拿一把扇子挡在她的前面与黑衣人缠斗。含笑冷静地靠着墙,这个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想扯严靖的后腿。她戒备地看着严靖的四周,突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持刀正想从后面偷袭严靖,急忙大叫:“小心,后边!”严靖头也不回,身子微侧,避开锋芒,反手一扇,将偷袭他的人打个正着,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大气,含笑暗暗喝声采。那些人见占不了便宜,转而向含笑攻来。严靖回身相护,以一敌五,游刃有余。黑衣人且战且退,心浮气躁。突然几十枚暗器密密麻麻急速射过来,严靖从容运扇,扬手间,扇面飞旋,银光乍现,像一轮圆月急速旋转破空而出,伴着清脆的碰撞声,那些暗器全部被格挡回去。黑衣人惊慌躲闪。又一轮暗器接踵而来,竟是兵分二路,一路射向严靖面门,就在严靖拼命抵挡分身无术之时,另一路竟是朝着含笑而去。严靖心急如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扇破空飞旋,利落干脆地在黑衣人面前划出一道弧线,寒光刺眼,罡气逼人,黑衣人纷纷倒地;同时凌空扑向含笑,挡在她的面前。黑衣人负伤落荒而逃。
严靖低头看着惊慌的含笑,轻声安慰:“没事了。”他想对着含笑轻松地笑一下,可是苍白的脸庞让那笑容分外地惨淡。他紧紧地抱着含笑,含笑被禁锢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含笑想挣月兑出来,却发现他的身子竟然更重地压了下来。含笑抚上他的背,却发现手上黏稠一片。她抽出手一看,上面全是黑色的血。含笑赶紧把他扶到地上坐下,检查了一下伤势,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喂他一粒药。这药只能暂时控制他的毒性。
含笑吃力地扶着严靖到了柳府门外。门前的老柳树还是那样枝叶繁茂,柳枝翩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她已经顾不了什么了,几乎是月兑口而出:“老柳树!老柳树!老柳树!”。以前含笑回家,老远就会在门外喊:“老柳树!老柳树!老柳树!”三声门还未开,她就会用脚使劲地踢着老柳树,然后就会看到老柳叔乐呵呵地来开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门一下子就开了,开门的是还是老柳叔。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越发花白了。他焦急而期待地打开门,看着门外的陌生人,笑容冻结,刚才他似乎听到了很久以前那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难道年纪大了耳背了吗?以前那丫头总是这么说他。看着严靖苍白的脸,他知道又是来找少爷求医的人。他礼貌地请他们入室,没有多问一句,这些年慕名而来求医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