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街,一直走,一直走……没有目的……
华灯初上,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灯光激得一闪。我茫然地张望四周,陌生的各式建筑上拉着五色的霓虹灯。繁华的闹市,车水马龙。夜,人们在喧哗。
我,累了,疲倦地蹲在街头。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胃饿到痉245挛。唯一的东西,便是手中一直紧握不放的银矢。为什么我都没有戴珠宝的习惯啊,关键时刻还可以典当应急……
珠宝……
又想起那个碧绿的玛瑙,到底,在哪里见过?
“小夙!!!”
手腕一紧,来着拖起我就走。“和我回去!”
伊刃!
是……伊刃!没错,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的。在他的项上,挂着一颗奇形怪状的绿玉石。因为好奇,有很长一段时间偷偷盯着看过的。为什么伊刃会有一块喝白啸成对的玉石?伊刃,伊刃,伊刃!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关系?!!
对!这是他们的信物。不,不,只是相似罢了。只是相似!
我努力抛开这些想法,或者不敢再想下去。
伊刃突然停下来,我没预料,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他不说话,只是攥着我的手,定定地站着。
过了很久,很久,才憋出一句抱歉。“小夙,我,真的非常喜欢你。”——“小夙,我真的非常对不起。”
诶,我被绑又不是你的错,何必道歉。
“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遥远?!!!”
我惊愕地看着他。刚才的声音…….伊刃他……是哭了吗?是的,即使他握着我的手,我也下意识地站在后面,与他保持距离。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大概,是小时候,被他的恶作剧整怕了吧……
“哥,我饿了……”
于是,伊刃回头时,看到我泪眼汪汪地说了这么句话。
他吃地笑出了声;“也只有你,才能说出这么应景又有气氛的化了。”掏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他窘迫地笑笑。“出来得急,落在医院了……”
“饿得走不动道了?”伊刃蹲,指了指后背,“上来。”
我在宽大的病服长袖遮掩下,握了握拳,后退两步。明明……明明自己胃出血才刚好不久……
见我半天没动静,伊刃转回头疑惑地望着我。
我悲壮地用袖子捂住鼻子说:“太臭了,你多久没洗过澡了?”
伊刃又是瞪眼,又是笑,起身捏着我的腰一提,打横扛到肩上。“还不是为了找你?!每次不高兴了,就离家出走,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我们兄妹的关系已经凉薄到……多说一句话,也没资格了吗?”
我……不说话,或者,被这丫头朝下扛着飞奔,脑充血啊!我说你不能正着扛吗,不,为啥非得用扛的啊?!公主抱会死啊!!!
到了家,我一爪子就扑到梁婶热腾腾的水煮牛肉上。吃得我大汗淋漓,口舌冒火,但是仍不停箸。
“小姐……锦上少爷的电话。”
伊刃本来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我进食,顿时怒火满腔地冲着小季吼:“不接!让那小子滚!!!”
“是,少爷。”
小季退下后,家里所有的电话齐鸣,吵得头都大了。
“把电话线都拔了!手机一律关机!”伊刃夺过侍立一旁的女仆的手机砸成片片。吩咐道:“这个月工资加倍,买个新的。”
仆人们慌慌张张地忙去了,铃声一个一个消失在空洞的大楼。只有一个铃声,一直冥顽不灵,固执的响着,由远及近。那是,再熟悉不过的铃声,是我落在漠宅浴室的手机。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锦上少爷,您真的不能进去。少爷正……”
几声枪响后,吵囔的声音终于安静。只有那个铃声,一直一直响着。
一群人冲进来,直奔伊刃而去。一言不发就打。
“你们要干什么?!”我抄起面前的餐具先砸了过去。提起银矢踩上桌面冲向伊刃。
“伤我兄长者死!!!”我一个振身,长棍飞劈而下。
被人从身后抱住,我下意识地向身后的人连续三个顶肘。
“呃。”他咬牙反倒更贴近些,下巴抵在我肩头。这种冰凉的体温……
肘部有些湿润的感觉,我……缓缓抬起手,竟是鲜红一片……
“漠!”我在这一霎那慌了心神。
刚才……我刚才……
“把电话给她。”他冷冷地命令。小镖跳上桌,把那部不断喧闹着的手机接听后,放在我左耳边。将另一部手机放在漠右耳。
“喂,我是锦上漠,我找伊夙小姐。”
漠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右耳边凉凉的轻风和左耳略带电子色彩的声音一同传来。
我哽咽地回答:“恩,是我。”
“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
可以吗?
他,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以后,会很苦,会被追杀,也许,还会有黑帮不断骚扰你。但是,我想过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你的伤怎么样啦?!”我听着听着,泪水就掉下来,带着哭腔说:“现在谁有心情说这个,快点去医院啊!”
“伊夙小姐三个顶肘真漂亮,伤口崩裂了。”他厚颜无耻地用他的生命,淡定帝要挟:“你先答应,再送我去吧。如果不行,我可以再坚持一会儿,让你思考清楚再回答。”
而我,竟然在乎!“笨蛋!笨蛋!!我答应了,答应了啊,快点去医院……”
送到医院,又是紧急处理。
只是没料到,主治的医生竟然不顾医院重地,禁止大声喧哗的条例,大声咆哮我们。“都说不能出院了!有什么事这么急,连命都不要了!!这伤口要是再绷了,老子也没法给你们缝了!!!”
这医生真负责,果然是关心病人啊。我们被吓得一懵,惭愧地低下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是。
有趣。连黑老大也敢吼,医生一定是被气疯了。不过,看四合他们也有吃瘪的时候,很是有趣。
漠不自觉地轻笑,又转为哈哈大笑,不能自已。
我们惊奇地看着他,也跟着笑。
医生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们一群人,说:“笑吧,笑吧,扯到伤口,我不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