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即使来到这复杂的后宫,我也没改变过这个追求。
司马流云一连几天都没来找我,我也乐得清静。每天我都去万寿宫陪太后说说话,不过让我最烦的就是每日嫔妃们的请安这门必修课,看着那些本来就不熟还装熟的女人不厌其烦地演戏,这对我是种折磨。真的很想一下就把她们拍出去,然后大袖一挥,帅气地把这劳什子礼数给废了。但我也只是想想,万寿宫那位要是知道了肯定第一个把我给扔出皇宫的,即使是再喜欢,她肯定也不想我废了祖宗的规矩,让她颜面尽无。
所以每次,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在我跟前晃悠时,就干脆数手指玩,眼不见为净。可是,清莲就不答应了,整天在我耳边念着“皇后要有皇后的礼仪,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什么什么的。我每次都含糊地答应了,然后第二天还是该干嘛干嘛去。把她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却又奈我不何。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个嘴毒的嫔妃是怎么说我的,草包?有损国体?还有那什么不配为一国之后。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些长舌妇多说什么,浪费口舌而已。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凤仪殿里的宫女太监也都了解了我的脾性,在我面前不再像初时那么紧张与害怕了。尤其是红荷,这小妮子现在居然敢指责我了。她帮着清莲一起来教育我,那语气语重心长得,跟个长辈似的。我差点没有笑喷出来,看着她头头是道的样子,果然比最初更可爱了。不过,我偶尔的皱眉还是会让她有点惶恐。这让我时不时地想逗她,她每次都被我逗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直嚷着我欺负人,不理我了。过后我把刚进贡的糕点什么放她面前时,她眼睛立马就弯的个月牙儿似的,什么情绪都没了。
整天待宫里也不知道做什么,走出正殿,我看着院子里那几棵光秃秃的梅树,忽然想到清莲对我说要准备过冬的衣物了,冬天应该要到了吧。龙吟国地处偏北方,每年冬天都会下雪。由于我从小生长在南方,对于大雪寒梅那美好的景象从未见过,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娘娘,您怎么又到外面去了,待会儿着凉了苦得可是您呢。”
得,那个小老太婆又开始唠叨了。记得我第一次把这个称呼叫出口时,清莲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好笑,为此她还跟我赌气了一整天。我好说好歹得把她给劝了下来,并且发誓再也不叫了,心里却想到只是背着你叫总行了吧。
我乖乖得看着她走出来为我披上一层披风,然后扶我进屋里去。
刚走至门口,忽然一个戏谑的声音道:“怎么?看见我就想躲了啊?”
这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见司马流云站在不远处正笑着看我。
心里有一丝不明的震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久没见,有点想念的缘故,毕竟他是我来到这儿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对他有点儿依赖吧。
我抿嘴一笑,装作惶恐道:“哪儿敢呢,臣妾还巴不得皇上天天来呢。”
我见他眉头微皱,知道他是在意我的称呼,但是我现在还是不想和他的关系那么密切,万一我对他太依赖的话,于我来说并不是个好事。
他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朝我们走来,清莲似乎才反应过来,朝他福身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还请皇上见谅,清莲被臣妾给惯坏了,一时忘了礼数。”
“无事,我也是自个儿地就进来了,没让人通传。”
看他并没有刁难什么,我便让清莲退下了。片刻的沉默后,他开口道:“我以为我那时说的很清楚了,你也该会接受的。没想到,只是称呼而已,你都不接受。阿裳,我们非要分得那么清楚么?”
“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而已,毕竟您是皇上,独独让臣妾一个人例外,臣妾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半福着身子,低着头答道。
司马流云轻叹了一下,将我搂入怀中,声音沉闷地说:“凌沐回来了,你,见着了么?”
我淡淡地答道:“恩。”
“阿裳,我很烦,很慌,很乱,看着他时,我觉得你就要离我而去了。那天早晨,本该是我陪你一同去向母后请安的,但是,我怕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怕我会承受不了。所以······我到最后都没去。”
我抬头,看他眼中含着一丝痛与无奈。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他,也不知道今后会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人,也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于是,我小声地说道:“臣妾心里无任何人。”
“什么?”他双手将我肩膀抓住,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你心中没有他?是么?”
他到真会忽略任何人这三个字啊,不过他说的话也对,我心里本来就没有司马凌沐。我点点头,不去看他那炽热的眼神。
司马流云兴奋地再次将我紧紧地搂入怀中,激动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我此生再没有机会了,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的。呵呵,阿裳,从现在开始,我会毫无杂念地等你爱上我,我要让你爱上我。”
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不住地对他翻着白眼,真像个小孩子,哪有半点君王的风范啊。
之后,司马流云一直傻笑着,吃饭时傻笑,喝茶时傻笑,跟我说话时还是傻笑。在我以为他快变成傻子时,凤仪殿里的太监小玄子小步地疾走进来道:“启禀皇上,娘娘,紫宸殿里的冬儿来了。”
紫宸殿?那个林婉玉想干什么,用膳时辰也过了,况且天都这么暗了,难不成······看了看司马流云,我立马明白了,这小跳蚤开始不安分了,嘴角一勾,不等他开口,便说道:“这么晚了,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让她进来吧。”
司马流云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