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玄子带着一袭粉装的宫女进殿来。我认得那是林婉玉的贴身婢女,想是怕别人来做不放心吧,所以才派了得力的人过来。那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即将上场的戏,是黛玉葬花?还是大闹天宫?
冬儿朝我们福身道:“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免了,这么晚大老远地过来有什么事?”司马流云有些不悦。
“皇上,您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冬儿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太医刚诊过脉,说是娘娘有喜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司马流云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事听后不是该高兴的么?怎么会是震惊的表情?
冬儿的身子颤了一下,不过还是勉强地说道:“娘娘,娘娘她有喜了。”
司马流云脸色铁青,不再看冬儿,而是转过脸来看我。他应该是在在意我的看法吧,毕竟刚刚才说要我爱上他,谁知道却突然间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怕我因此而疏远了他,再也不理他了。
我轻声一笑,会心地朝他说:“既然宸妃有了皇上的孩子,那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也是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么重要的事。”
司马流云听了我的话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冬儿说:“你先过去,朕和皇后稍后会过去看她的。”
“这······”冬儿显然没料到司马流云会这么说,一时语塞愣在那儿。
“怎么?你这奴才对朕的话有什么意见么?”他不耐烦地看着冬儿。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立刻回禀。”冬儿忙跪下请罪,然后退了下去。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应该是想快点把这变故报给林婉玉吧。怀上龙种那么重要的事,司马流云竟然还能那么淡定,而且还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来,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都花在甄裳身上了,我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我转身唤来清莲,换了一身宫衣,然后和司马流云一同往紫宸殿走去。一路上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径直地走着,沉默是现在最好的氛围。
来到紫宸殿的门口,我突然想到林婉玉那伪善的面孔,心里不由得一烦,也不管司马流云会如何想,便对他说道:“皇上您还是进去看看吧,臣妾想去御花园走走,赏赏夜景。”
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了声“好”,然后目送我离开。
最好不要相恋如此便可不相思,这句话忽然地出现在我脑海中,帝王最无情,那么多的女人在这后宫,谁能保证他能一生只对我好?今日他对林婉玉的态度,他日也保不准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所以,最好不相恋,如此对我便是最好的。
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花园中,天太黑了,不像现代有虹霓灯什么的照得天跟白昼一样。古代的夜晚星星很多,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心有点烦了。我转身准备回去时,忽然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长亭中。会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这御花园中?
我好奇地走过去,待看清那人时,我脸微微一变,想躲也是躲不了了。还真是笨到家了,这么晚了敢在这御花园晃荡的能有几个人?我硬着头皮向他打招呼:“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庐陵王在这儿呢。”
司马凌沐似是没有看到我一般,仍然看着那一池水。
我有点懊恼,真是自作多情了,别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刚刚还不如就这么走了呢。
正当我欲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开口道:“既然皇后娘娘那么有兴致深夜游园,不如跟本王小酌一杯?”
我一万个不情愿地来到亭中,虽然我和他闹僵了,但是总不能当着宫女拂了他的面子吧。虽然我不怕他,但是这传出去对我总是不利的。所以,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为我倒酒。
说实在的,这司马凌沐也是一个美男了,如果少了那么强烈的霸气的话,应该是很吸引人的。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他是威胁过我的人呢,我怎么能这么帮他说话。
想到此,我冷冷地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他一挑眉道:“怎么?怕本王在酒里下毒不成?本王还不屑于耍那种小把戏。”
我一把拿过酒杯,一饮而尽。霎时一股辛辣充斥着我的喉咙,让我忍不住咳出声来。
“娘娘!”
一旁的清莲慌忙走上前来,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能想象我有多狼狈了,涨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还好今天梳的发型很牢固,没有散落下来。
该死的,看着在另一边仍旧悠闲地喝着酒的司马凌沐,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此仇不报非女子。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司马凌沐缓缓地说道:“本王以为娘娘是女中豪杰呢,呵,也不过如此嘛!”
看着他略带轻视的眼神,我对他全无好感,这人我跟他梁子结定了。小肚鸡肠的男人,不是爱甄裳么?还眼睁睁看着我出丑,太可恶了。
“本宫还担不起王爷的这样高的称赞,天色已晚,本宫出来得也太久了该回去了。”说完,我便起身离去了,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
回到凤仪殿,司马流云早就在殿中等我了。我舒了口气,朝他走过去。
“怎么出去了那么久?”看着他不经意的问我,眼中的情绪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情,他应该是知道了我和司马凌沐在御花园中饮酒的事吧。也对,皇上在这皇宫中怎么可能不会有眼线呢。
“恩,跟庐陵王小谈了一会儿,皇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宸妃那儿不需要照顾么?”
“不用,太医就说了好生养着胎就好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他端起放在一旁的茶喝一口。
“皇上!”
红荷忽然大叫了一下,我疑惑地看向她,只见她涨红着脸说:“这盏茶是走之前的了,早就凉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做,这么久了都还没把茶给换掉。
我忙把她拉到身后,半福着身子对司马流云说:“是臣妾管教无方,还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