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22日。星期五。下午。
我想大概他在这种迟疑中思考着我的来意;这一种方式只是一种兢兢业业的形象表演,因为他写的很多稿子都出自我之手。
他挪动一体,抬起头,“陈剑男,有什么事吗?”
我问道:“队长,您现在忙吗?”
他笑道:“不忙,不忙,只是上级机关让我写一份学员强化训练的经验材料。”
我问道:“会有什么经验吗?”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这些小报上登的,人家都能整理出三条五条经验出来,咱们比这差什么。”
我尴尬地笑笑,“队长,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我们班长定下来了吗?”
队长无关紧要的说:“还没有呀,这几天忙着整材料,还没有。”
我又问到:“那我听刘文军说,他说您已经跟他说过了,让他当我们班的班长。”
我心里发虚。其实,刘文军压根没有跟我说过这话,这次我主要是想害害他,让队长认为他是一个不能分析事情利害关系的人——不会保守秘密、守口如瓶。因为他在我面前总是趾高气扬。谁当班长,我都没有多大意见,就是不能让他这种小人得逞。
“什么,刘文军怎么会说出这种不负责的话,谁当班长,那是要通过支委会讨论的,我怎么会搞‘一言堂’呢,这刘文军,刘文军!”队长在我设计的圈套里虚伪的辩解。
我眼睛一转忙说:“当时我听了,我也觉得他是在我面前给我卖弄,队长怎么会是这样呢!”
队长也无可奈何的地说:“陈剑男,你说我会是那种人吗?”
我忙说:“别人不了解队长,我还不了解队长。我跟队长一同写各种稿子,一起推敲研究,一起出“长鹰”刊物,您我还不清楚。”在这种时机,我忙拍队长几下马屁,同时也将自己为队里做的几项重点贡献与队长连在一起说摆出来,以便为我的后话做铺垫。
队长笑吟吟的说:“陈剑男,到咱们队来,你可出了不少力,办‘长鹰’,出板报,写材料,真是一块好料!”
“队长说到哪去了,我感觉我做得太少了,这些还不都是在队长您亲自的指导下,才有今天这个效果,再者说我也给队里添了不少乱子,给队长添麻烦了。”
“说实在的,陈剑男,我一直想让你当你们区队的区队长,我认为你一定能将整个区队领导得象模象样。”
“队长您夸张了,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我想,当个班长也许能游刃有余,我从来不干力不从心的事。”
我忙顺着队长的意思真切的将自己的意图水到渠成的表达出来,同时我也清楚,队长如此说,说不定也只是向我卖一个人情,以便于以后他利用这份人情能够有效的驾驭我——他只是施展了一个欲擒故纵的小手段而已。
我的话已说到这份上,已没必要再深入下去了,便看了一下手表,故作惊讶的说:“啊,快到7点了,看新闻联播了。”
“让值班员吹一下哨。”队长说。
“队长,那我过去了,很感谢队长对我的器重。”临行前,我得道出一语,点一下睛。最起码在感情上让他进退左右为难。当我刚一出办公室门时,看新闻的哨已经吹响了,其实这也是队长的一个托辞,让我们相互不尴尬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