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10日。星期六。
“我母亲已经将你当成她的儿媳妇了。”我有些难为情地继续说道。
“是吗。”雪梦幸福地道,她用手轻轻地向后撩了一下头发,头发依然被渐大起来的海风吹得随风而舞动。
“真的。”我认真地道。
“但是今天有点累了,改天行不行?”雪梦征求我意见道。
“最好今天去,行不行?”我又强调道。
“为什么最好今天去?”雪梦疑惑道。
我迟疑了一下,“因为今天我夸下了海口,说今天一定要将你带回家,让她老人家看看她未来的儿媳妇。”我红着脸说道。
“你也没征求我的意见,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呢,”雪梦有点生气地道,“你知道我什么也没准备,也没有思想上的准备,你知道我去了会很不方便的。”
“可是没有电话,与你联系太不方便了。”我解释道。
我们俩人陷入了沉默。
我此刻被一团密不透风的失望与忧伤所围困,让我在一种巨大的一点骄傲与自豪的尊严中被挑战得支离破碎,就象那样一堆阳光底下支离破碎的玻璃,有着五彩斑斓的光鲜,但却没有内心的完整与愉悦。
我知道她的所谓的矜持被我无视的期望所支解,支解得破破烂烂,或是荡然无存,她感到内心一种无比的痛苦与无奈,或是挣扎。
我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她仍有些不悦,但好像是做最后的选择。
“算了,别为了满足我,而委屈了你自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善解人意道,但我知道那语气里仍充满希望与企盼,“也不是没有以后了!”我又强调道。
“这样也不行啊,你怎么办,伯母那你怎么交差呀?”雪梦开始有点焦急了,古城的一点薄薄的暮色开始映照在她那清新的脸上,一种幽暗的焦灼的像是一抹浮云在她生动的脸庞上划过,不着痕迹。
“没事,我回去解释一下,可能就没事了。”我开始劝解雪梦道,我担心她会为我的开月兑而为难。
“这样能行吗?”
“能行,”我宽慰她道,“雪梦,你从来没想过进我的家门吗?”
“想过,有时做梦都想过。”雪梦说道。
“为什么今天不呢?”我问道,并带有几分疑问。
“等过两天,我准备好了,我就去。”雪梦说道,她的脸上闪现神秘而愉悦的浮光,有几分来自于内心的生动。
“好吧。”我无力地说道,但是心里却留下难以忍受的惆怅和空虚,就如一个巨大的山谷,我有灵魂开始坠落下去了,空空如也似的,心乱如麻、心如刀绞。
雪梦像是得到了解月兑一样,柔美的脸显得平静起来,默然无语却楚楚动人。
天色渐晚起来,黄昏时分。
整个小城被冬日里空旷的斜阳染得宁静而柔美,脉脉斜辉给这静静的护城河涂抹上一层金黄色,为整个小城平添了许多富丽堂皇的辉煌与幽雅;那轮巨大的斜阳沉甸甸地挂在古城墙头上,似乎在留恋着什么而久久不肯下山;整个小城沐浴在一派金黄色的斜晖中,喧嚣着并宁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