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的论文《相马与赛马》在市《语文教研通讯》上发表了。喜悦之情,自不待言。
谢明兰赞美道:“你这个丫头,马上就成名人了。我这个老大姐,真为你高兴。”
季红认真地说:“这得感谢肖凡的指导与帮助。我觉得与肖凡接触时间不多,可深受其影响。这可能是我在教研方面的一个起点,并将受益终生。”
谢明兰说:“是啊,当你将来在教研方面有所造诣时,会意识到这段时间的珍贵。”
季红心底荡漾着一缕渴望的柔情,深思地说:“肖凡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咱们学校能要来就好了。”
谢明兰叹口气,说:“陆校长跟他谈了。他没表态。”顿一下,又说:“陆校长说,等下月份教学质量大检查时,再趁机跟莫局长磨嘴皮子。”说到这里,又定定地看着季红,说:“你不能做做工作吗?”
季红避开谢明兰的视线,低声说:“大姐,别开玩笑,我咋能做好他的工作呢?”
谢明兰捂着嘴笑了。她知道季红已有对象,是去年暑假分到县高中的生物教师小李。这时有意跟她开个玩笑,说:“不知肖凡跟那个杨柳是不是断了关系,我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又怕太唐突了。”
季红瞟了谢明兰一眼,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咱咋会知道呢?”又直视着谢明兰,问道:“你打算介绍谁呢?”
谢明兰忍住笑,神秘地小声说:“季红。”
季红脸红了,低垂着眼帘,嘟囔着嘴,说:“大姐,你尽拿人家开心。”脸扭一边去,像很生气的样子。
谢明兰感慨道:“‘曾经沧海能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肖凡心里怕只有杨柳了。”顿一下,又说:“季红呀,说是说,笑是笑,要不来肖凡,毕业班的担子,非你莫属了。”
季红从一年级跟到二年级了。要轮流“坐庄”,暑假开学,就该送毕业班了。但是,以往,一到三年级就换谢明三教。这几届,毕业班成绩总是处在全县最下游。既然谢明兰主动“让位”,季红思想动了。不过,她还是谨慎地说:“大姐,先别这样说,要慎重其事,到时再说吧。”
晚上放学,季红哼着小调回家。一进门就笑着说:“爸,妈,我的文章又发表了。”
妈说:“怪不得恁高兴呢!”
爸笑着说:“拿来我看看。”
季红就把《语文教研通讯》掀到她的文章处,递给爸爸。
爸爸一看,说:“咋啦?‘禾子’?你把咱的姓给卖了?”
季红哈哈笑起来,说:“‘禾子’就是咱的姓‘季’字。这是以姓代名,我作为笔名用的。”又解释说:“发表文章的作者,常常使用笔名。像‘鲁迅’、‘矛盾’都是笔名。”
爸爸点点头儿。
季红深思地说:“我教研方面大有长进,是与肖凡的指点分不开的。不知该怎样感谢人家。”
父亲认真地说:“给肖老师做一套衣服吧,咱有一块银灰色的卡几布料。”
季红疑虑地说:“怕不行吧,他不会要的。再说,没量尺寸,穿着会合身吗?”
父亲胸有成竹地说:“好办。你就说是两位老人的意思。不要就亲自退给老人家。”
季红一想,是个借口,就点点头。
爸爸又说:“至于尺寸,俗话不是说‘裁缝的眼睛是尺,屠夫的眼睛是秤’吗?不信,我跟你妈验证。”说着,就拿来笔和纸,写好尺寸给季红,说:“别叫你妈看。”又把笔和纸给夫人说:“你写好也给季红。”
季红看了爸妈各自写的尺寸,惊讶地说:“你们是商量的吧?几乎是一样的呢!只是妈写的腰围短了一公分。”
爸爸笑着说:“我们一点也没商量,因为肖老师来过,我们注意了他的身材。他衣服的尺寸,已印在我们脑子里了。”
季红信服地笑了。
一套银灰色的中山服,第二天就做好了。
季红按父亲说的办。借听课机会,把衣服装在书包里,带给肖凡。
肖凡先看季红发表的文章,高兴地说:“祝贺你发表了新作。”顿一下,又鼓励她:“这说明你在教研方面上路了。希望你发挥内在的潜力,做出更大的成绩。”
季红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媚眼看着肖凡,感激地说:“要说我上路了,是在你的牵引下起步的。以后还要你多多扶助。”
肖凡说:“应该说互相帮助,共同前进。”
“不敢当。我只能跟着你走。”季红说着,从书包里拿出衣服,放在枕边说:“这是我父母的意思。”
肖凡连声说:“不行,不行!这样不是交情变成交易了吗?”
季红撩了撩鬓发,眨了眨媚眼,挑战似地说:“随着怎么说去。要不,请星期日退还我父母吧,我在家里恭候。”
这时,吴老师找肖凡商量本周的主题班会,一进来:“噢,有客人。”欲退出。
季红趁机忙说:“不是客人,我就走。”说着,出门骑上车子,一阵风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