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唇角轻勾,饮尽杯中茶水,含在口中。
“本宫听闻古五爷才华横溢,尤其是箫吹的极好。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闻?”皇后卫子夫拂了拂锦袖道,之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帝的脸色。
“溪风,可有什么困难?”
“没有。只是溪风一人吹箫,未免太过孤寂。不知…在场是否有会抚古琴之人,与溪风相和?”五爷环顾四周,恰好此日正殿之上能有此才情的人少之又少。除去皇亲国戚,只有些将军,弹琴他们自然是不会的。
“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夕姑娘不是会抚琴么?”
众人惊诧中,琴箫相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其声袅袅,不绝如缕。茶水清香淡雅,琴声源远流长,至人于绝世桃林。清水山涧,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瑛。一曲终毕,众人皆才醒悟,刚才不过置身梦境。
二人完美相和,连太后都以为天命所归,欲给二人赐婚。问及林夕,林夕双颊施红,“全凭太后娘娘做主!”对于五爷血气方刚,才华横溢,林夕心中不免窃喜…侍奉太后多年,终也得到回报。
“溪风自以为年纪尚小,何况…二哥和四哥都未娶亲。在未找到月儿之前,我是不会娶妻生子的。如若一直找不到月儿,溪风宁愿孤独终身!”
对于五爷的坚定,太后也毫无办法。无奈,说出去的话很难在收回,何况一个女子当众被拒,对她今后也是有影响的。毕竟…林夕已经跟了太后三年已久。
“既是如此,哀家也不难为你。林夕侍奉哀家多年,你性子冷淡,这么好的姑娘赐予你,怕是要受委屈的。”转而,太后望向临近身旁的二爷。“溪年,你可愿真心待林夕?”由此,太后指媒,古家二爷,古溪年取了太后的婢女,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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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待我很好,从不难为我,让我做不愿意的事。所以五年来,我们…还未曾同床过。如果不是当年一曲,也或许…我会对二爷动心,只是如今,我的心自已容不下其他…”
“夫人?”我有些恍惚地望着她,我不过是刚入府的丫环,她又何必掏心掏肺和我说这些。“二夫人,不怕我告诉他人么?”
“你会么?”二夫人将桌上瓷瓶握紧手中,另一手紧捏着我的手腕。“你不会武功?”我略略点头,二夫人将我牵至塌前。“你也是个没有痛感的!衣服月兑了!”
我拉下衣襟,趴在榻上。二夫人随意用中指沾了沾药粉,只是注意到我背上的伤疤才顿了下来。在鲜色血印下,隐隐约约有陈年旧疤浮现。二夫人手指停在半空,不知从何处下手,只是愣愣地望着疤痕。背上滴过清凉,回眸望见二夫人满眼泪意。“我还以为…二夫人对人一直都是冷漠的!”
“你背上的鞭伤从何而来?”
“二夫人想知道?”早已忘却一年来,阴冷地窖中残酷的记忆,早已无力数清所挨鞭伤。为了自保,不惜杀害朝夕相处的姐妹。相比她们之死,我身上的伤疤全然不算什么。我若说了,只怕二夫人是接受不了的。“自六岁记事以来,就被大漠人买为女奴。若是顺了主人的意,好处是享不尽的。可若是主人有所不满,一顿鞭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六岁记事?之前呢,六岁前的事你都记不得了么?既是这样,你又是如何来的长安?”
强忍着二夫人上药摩擦时的刺痛,咬了咬唇,透出一抹嫣红。“后来…我被一个有钱小姐买为丫环,小姐对我很不错,没有让我再受过苦。只是后来小姐家败落,我跟随小姐被人贩卖到大汉,小姐是玲珑坊的舞姬。我…后来就被五爷买进府中。”
“这样说…你不知道五爷买你的原因?”
“嗯…”停顿片刻,二夫人用沾湿的帕子在我左肩后擦拭着什么。我被二夫人的动作,引得一笑。“二夫人,这是胎记,擦不掉的…”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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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刚起床便被小蒙领去正堂。正堂中坐着许多年纪较大的陌生中年人,刚一进门,我便跪立行礼。“二爷,四爷,五爷,二夫人…”只瞟了一眼身边的假古月小姐。
“起身让众叔伯看看…”二爷吩咐,领命起身。缓缓环视四周,众人皆是一副惊诧之情。念念不肯移开,只盯着我凤眼,满座都会心对视,捋顺胡须,纷纷投我以肯定。
“却有七分相似,但仅凭相貌…并不能确认她就是古月!”
“自然是不能的…众叔伯还记得,为何爹会给她取名为‘月’么?不只是因为她在中秋圆月之夜出生…”五爷说着向二夫人处对望一眼。
二夫人缓缓起身,向长辈行礼。“她对六岁之前完全失去记忆,所以昨日我为她上药时,故意擦拭了她的左肩,她左肩后确实有一颗月牙胎记!”
“如此…”众人目光集我一身,五爷起身缓缓而来,于此同时,下人从屋外端进一个铜盆,清水透明见底…五爷从另一下人手中接过匕首,划开一口。鲜血破指而出,落在水中,如彼岸花花开妖冶,次第扩开。之后五爷拉起我的手…
“你干嘛?”
“你是笨蛋么?”五爷强拽着我哆嗦的右手,硬是拉扯在铜盆的上方。“滴血认亲,你躲什么躲?”
“嘶——”我将被割破的指间含在口中,瞧见两滴鲜血平静的独立…虽然大概长得像他们所谓的古月小姐,只是在血亲方面…独立,混合,相交…融为一体。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发展至今的一切,脑仁某根突地拉扯,我是…古月?头隐隐作痛,牵扯了全身的神经,我蜷躺在地上。眼前翻阅一张张画帛,最后只定格在十六岁少年的俊荣上。
“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