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容婉玉在太后面前的放肆言行,凌成啸怒在心头,却压在心底。妹妹的光临令他的心忽而软了下来,也将这事暂时搁下,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光其火,责罚一个女人。
凌成奚原先也知道自己在这场棋艺大赛上会被叫来与皇上对弈,没想到他来了却不仅仅是下棋这么简单,输赢竟然与是否能和白离烟在一起息息相关!他看了看她,她眼里满是哀愁,惹人怜爱。凌成奚狠了狠心,暗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二弟,既然没有得到天下,就该得到美人。倘若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以凌成奚的水平,要赢凌成啸虽然不是特别难,却也不容易。凌成啸在武艺上高过凌成奚很多,但在棋艺上却略逊一筹,以前兄弟俩斗棋,凌成啸也是输多赢少。如果只是为了给二弟的大婚典礼助兴,凌成奚可以毫无痕迹地输给凌成啸。可为了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决定不顾一切,全力以赴!
微微张嘴吸了一口气,凌成奚稳步走到太后面前,见她正与宁朔公主说话,赵姝瑜也在一边寒暄,便说有事要和太后说。凌成啸眯了眯眼睛,嘴角一翘,冷冷地看着他,猜测他不敢和自己争女人。
太后见大儿子有事要和自己说,就笑着说:“我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凌成奚看了看白离烟说:“母后,皇儿与那白离烟确实在她入宫之前就已认识,且已心心相印。若皇上真的愿意以棋定输赢,决定她的归宿,皇儿愿意一搏!”
太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斥道:“荒唐!哪有皇上和自己的亲哥哥下棋争女人的?而且还是已经入宫的佳人,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哼,就是!”赵姝瑜在一旁附和道。
宁朔公主见母亲生气,两个哥哥也剑拔弩张,像是要进行一场决战,不禁好奇地问道:“咦,这是怎么了?”
虽然凌成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宁朔公主还是有些疑惑,什么白离烟,什么佳人,什么耻笑?太后听到女儿发问,瞪了凌成奚一眼没有说话,又看了看白离烟,见她乖乖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心里的气又冒了上来。
凌成啸见大哥自己向太后提出,也接口道:“朕适才就说了,与皇兄比试棋艺,以示公平。既然皇兄无异议,母后又何必为难?再说,朕今日才得见白离烟,并不曾与她亲近,不如就趁早决出胜负,以定其归宿。若是以后……呵呵,只恐皇兄说朕欺人。既然朕已决定,管他天下人说什么,只要朕问心无愧,又有什么要紧?”
容婉玉听了凌成啸这一番话,心里对他的印象瞬间有了改观。可她也不愿意白离烟做凌成啸的妃子,而是希望这个姐姐能和凌成奚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离烟紧张地抓着容婉玉的手,容婉玉明显地感觉得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不由担心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离烟摇摇头说:“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容婉玉对她的懦弱很是不解:“姐姐!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要是你不同意,难道就永远与自己的意中人失之交臂,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吗?”
“啊?”白离烟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容婉玉,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听了凌成啸的话还在犹豫,宁朔公主却说:“母后,依皇儿看,如此甚好。您就让两位皇兄以棋定论吧!”
经不起宁朔公主再三请求,太后终于答应,赵姝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凌成允虽然说不出话,却已经看得明白,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又做了个鬼脸。邵妃叮嘱她不要多事,看着就好,她乖乖地依偎在母亲怀里,默默地看着。
见太后答应下棋决定白离烟跟谁,容婉玉觉得这太扯淡了!可是她又不能替白离烟做主,气得在那里直跺脚。赵姝瑜看着她们俩,暗暗捏起了拳头。她心底里希望白离烟能跟凌成奚走,可那样一来却丢了皇上的面子。若是白离烟留在皇上身边,她又担心自己多了个威胁。
凌成啸得到母亲的许可,大声吩咐摆棋,两个宫女忙抬过一张桌子摆好棋盘,倒好茶,请他们过去入座。兄弟俩对视一眼,分别在桌子的东西两侧坐定,凌成啸选了白子,凌成奚执黑子。
台下的人见皇上与太子要对弈了,一个个兴奋起来。他们平时也没机会亲眼看到他们下棋,此时能看,都仿佛得了多大的奖赏似的,自己有没有赢反而不在意了。
台上一片寂静,只有凌成允吃瓜子和花生发出的声音。邵妃想制止她,她却偏不听,邵妃只得随她。气候炎热,宫女站在凌成啸和凌成奚身后打扇,自己却已是汗如雨下。白离烟和容婉玉想上前观看,却被内侍拦住说不得打扰。
太后看了看白离烟,对她的容貌倒是满意,虽说不论她跟了谁都是太后的儿媳妇,但终归不一样。白离烟现在已是佳人,名分上是皇上的女人,若凌成啸输了,她就得跟凌成奚走,这就好比是打了皇上一巴掌,再把他的女人抢走。若凌成啸赢了,白离烟虽然未被夺去,凌成啸却还是丢了面子。
她朝赵姝瑜偏了偏身子说:“淑瑜,你希望谁赢?”
赵姝瑜翻了翻白眼说:“当然是皇上!”
其实她很不愿意白离烟这样的美人留在皇上身边,这个女人竟然能使皇上与太子爷当众下棋相争,令赵姝瑜心里堵得慌。如果白离烟跟凌成奚走了,她作为皇后也很没面子。若白离烟留下,皇上的面子保住了,赵姝瑜也可以找机会整她。
宁朔公主皱了皱眉,起身朝白离烟走去。太后疑惑地看了看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以为她想走近一些观看两个哥哥下棋。
只见宁朔公主走到白离烟面前,轻声问道:“我问你,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