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烟见公主亲自过问,吓得忙施礼道:“离烟不敢!”
宁朔公主对白离烟的回答很不满意,追问道:“什么不敢?”
白离烟看了凌成奚一眼,解释说:“离烟不敢擅自做主。”
宁朔公主明白了,白离烟此时已经没了主意,只能静候命运的安排。宁朔公主因身子羸弱常年卧病在床,不敢想那感情之事,可也见不得别人有情却难相守。她很同情白离烟,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见白离烟懦弱退缩,不禁生气。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两个哥哥,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句私话,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白离烟慌忙抬眼看了看公主,答道:“是,公主请问。”
宁朔公主问:“皇上和太子,你喜欢谁?真的是在进宫之前就与太子相好吗?”
“啊!”白离烟惊恐地看着宁朔公主,不敢回答。
容婉玉急了,替她说道:“当然是太子了!他们在白姐姐进宫之前就已认识,太子爷还是白姐姐的救命恩人呢!”
宁朔公主看了看容婉玉,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说完回到太后那里。
太后见她回来,低声问道:“怎样?”
宁朔公主略一思索说:“母后,依我看,还是让这白离烟跟太子算了!”
太后惊问:“为何?”
赵姝瑜心里一阵火冒,在一旁插嘴道:“这可不行!皇上的佳人就这么拱手送人,成何体统!”
她们的话,容婉玉和白离烟都听得清清楚楚。白离烟心里揪成一团,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胸前的衣服,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容婉玉一肚子的火,真想不顾一切地把白离烟拉到太子那里,然后让他们走。可她也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任由她这么做?她瞪着赵姝瑜,恨得直咬牙。
宁朔公主见这皇后说话咄咄逼人,心里对她也没什么好感,表面上却还是耐心地解释说:“你们想啊,这白离烟心里爱的是太子,若强留在皇上身边,以后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要是现在就给了太子,以后她再变心跟了别人,也怪不到皇上的头上!”
太后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有理,就点点头说:“看看再说吧。”
之前容婉玉拍桌子的时候,太后就很想发怒了。可她作为太后,是后宫的天,若动不动就咆哮,难以为后妃做榜样。她必须要以圣德大度的模样,端庄贤文的姿态坐在太后的宝座上。何况有凌成啸这个皇上在场,自然是要以他为重,由他亲自处理。他都没发火,后宫就出来咆哮,皇上的面子往哪搁?
不管怎样,这白离烟与容婉玉都是皇上的后宫佳人,他登基不过五年,江山未稳,若令天下认为这个皇上什么都得太后在后面撑腰做主,必然会认为他是个昏君,难树威严。后来见赵姝瑜的手被割破,太后再也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对白离烟发了火。但她的火气却不仅仅针对白离烟,还有容婉玉。
才看到白离烟的画像时,太后是很喜欢这个女子的,见了本人就更喜欢。还有容婉玉,她不说话还好,那天仙般的面容,娇媚的神态,窈窕的身段,怎么看都招人喜欢。太后还想着也给她封个妃子,以后好给皇上生龙子。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毫无大家闺秀之态,说话做事粗野狂放,实在有损皇家威仪。
那个白离烟倒是看着一副宁静舒雅的样子,很合太后的心意,却又与太子相好,在这惹得两人下棋相争,太后也不打算留她。因而宁朔公主一说不如让她跟太子去,太后心里越发动摇了。只有赵姝瑜与她们的想法不同,见太后同意宁朔公主的话,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毫无办法,只得隐忍下来。
两局完毕,凌成啸与凌成奚各赢一局。凌成奚心里紧张,早已汗湿满身,只是脸上依然镇定。而凌成啸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大哥的神情变化,不时还看一眼白离烟。见白离烟总是看朝凌成奚,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就这么让凌成奚赢棋并带走白离烟,他也非常不甘心。
“哼!”凌成啸暗暗想道,“就算朕一辈子不宠幸白离烟,也绝不让她跟你走!”
凌成奚不知道二弟的想法,只是全神贯注地琢磨怎么赢棋。这一局进展非常缓慢,仿佛时间也被拖慢了似的。他们各自怀着心事,也听不见旁人的低声议论,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像是突然压上了两座大山,越来越沉。
容婉玉虽然看不懂,也很是心焦。她担心凌成奚输给皇上,白离烟就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了!见这一局两人落棋都很缓慢,容婉玉很着急,恨不得跳上去帮忙,可又苦于自己不懂棋艺。
此时的棋局已是僵持,凌成奚不敢轻易落子,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凌成啸则在脑中迅速搜索对付大哥的方法,他知道自己的棋艺不如大哥,如果真的按照常规套路去比,他必输无疑。不管他以后和白离烟会否恩爱,他都不愿意将她让给凌成奚。哪怕白离烟心里永远没有他,独守宫楼直至老死,他也要她是他的。
思索良久,凌成啸突然心生一计,眼睛盯着棋盘低声对凌成奚说:“皇兄,你觉得白离烟真的爱你吗?”
凌成奚一怔,愣住了。确实,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怀疑过,如果白离烟真的爱他,当时为什么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要说是大家闺秀,面对陌生人时比较矜持羞涩也还是说得过去,不跟他走也很正常。可他帮她解了那么大的围,她却连名字都不告诉,此刻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也不敢说出她与他的事。难道她真的是想做这个皇妃?
忽地一下,凌成奚的手抖了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趁此机会,凌成啸堵住了他的路,他一看,有些慌了,急忙去堵住另一边。可凌成啸又落下一子,将凌成奚的路全部堵住,令他无法再行。
“啊!”凌成奚大惊,霎时间冷汗淋漓。他看此棋已无法可解,不禁长叹一声,手抚额头道,“天意如此,成奚认输!”
“哼哼,皇兄,承让了!”凌成啸一笑,对凌成奚施了个礼道。
白离烟见状,顿觉天旋地转,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