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是端午节,慈恩寺里环香缭绕,香火鼎盛,参拜人潮不绝。
严浚起了个大早,卯时他作完早课,便又到佛堂打坐参禅。
这其间,一个小沙弥递来一封家书,那信缚了几枝菖蒲花、竹叶、松柏及艾草,字迹娟秀,只简短写了几行诗句:「菖花一时艳,寒竹千年色;愿君松柏心,采照无穷极。」
底下的署名,虽只签了个「竹」字,但他就晓得是裴寒竹托人送达的。
又是她严浚烦躁地想,提笔在那信末回了一首诗,旋即又叫那小僧侣原封退回。
那诗是这么写的:「冉冉孤生竹,自比松柏节。无艳更无华,何必强采撷?」
「只那几枝菖蒲花留下来,信送回去,顺便叫她别再烦扰我了!」严浚不悦道。
见那送信的小和尚走回去,严浚深深叹了口气。
他自佛堂中打坐的蒲团上起身,手里拿着那几株菖蒲花,延着后廊走,打算找个花瓶插枝。
不几时,他看到几名仕女妆扮的贵妇走了过来,许是佳节进香的女施主,他也没注意打量,便从旁绕行。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凝神在其中一名清丽秀雅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也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回头一望,这一剎那,两个人都怔在当场。
「华菖是妳?」
「我」一时之间,二人张口结舌,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见同行的几位妇人都瞠目而视,便轻声嘱咐身边的丫环几句话,遣开了她们,然后纔轻移莲步,走向严浚。
「好久不见了。」她说,正当微风吹拂,衣裙罗裾飘飖,趋步生姿流芳馨,就像他手中盛开的菖蒲花,面容依然娇艳如昔,端丽无方。
「华菖,妳近年来过得可好?」他忍不住问。
崔华菖点点头,微笑道:「与你离异后,确实有人传了些风风雨雨;去年我已远嫁蔚州,婆姓王,昨儿纔回娘家省亲,今晨想来寺里参拜祈福,没想到会遇见你。」
「是啊,真没想到。」严浚怅然若失道,「听说妳已经再婚,我还以为只是传言──」
崔华菖微微颔首,耳边明月珰「玎玎」晃动着,她沈声苦笑:「今日菖蒲花,明朝红颜老。我是你严挺之的出妻,就算稍具姿色才情,终究是个下堂妻;与其看他人脸色度日,空耗年华,倒不如另觅良缘,远离这是非之地。」
严浚闭上眼,长叹一声,直是悔不当初:「说来,是我不对,我作了无可挽回的轻率决定,让妳在家门亲属面前蒙羞」
「不。熏风拂华草,光影逐飙移;我已随风委地,断是不能再奢求好光景了。」
严浚睁开眼,怔怔瞧着她,但见她朱颜皓齿映晨离,煞是美丽,心中又不禁一动。
气质端庄出众、才学博雅敏达、应对巧思慧黠,她依然是那个教他心动的娟秀佳人,也是教他心痛的出妻。
然而,一思及她已再为人妇,心里愁怅之余,不免黯然道:「我这辈子,上无愧于天,下不祚于人,但对于妳,却有无限歉疚」
她摇摇头,道:「您毋须为妾身感到半分歉仄。就算空忆常恨,明镜生尘,也无复当日画眉人。古人说『当如织女嫁牛郎,莫学姮娥叛夫婿』;我已另许他人,你我早就互不相欠了,何苦谈什么愧疚呢?只回首前尘往事,思君无限,欲罢欲忘还复忆啊」
她说完话,便告辞远去。严浚望着她消失的身影,那倩然巧笑,依旧留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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