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旖旎情状之际,严府另一侧却有着深闺怨妇。
裴寒竹的书法造诣颇佳,心情烦闷之余,她提笔临摹曹植的怨妇诗:『君行踰十年,孤妾常独栖。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写着写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幽幽望着窗帷外的一轮明月,想起丞相张九龄的一首诗『赋得自君之出矣』:「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几年来,裴寒竹的心里半是思君半恨君,有夫如此,可言不可见,言是复言非。
回忆新婚时,两情宛转,夫妇有宜;但,人心回互自无穷,眼前好恶哪能定?
每当看见英霙,她心底就隐隐浮现一些丑恶的念头。
她想要用指甲抓花那女人的俏脸蛋,用刀挖出那对勾魂摄魄的媚眼,或是像汉初的吕后对付情敌戚夫人一样,把那贱人割去口鼻四肢,作成「人彘」,豢养在茅坑里。
这念头在过去曾无数次浮现在她脑海,使她觉得自己变得邪恶不堪,她总是好不容易纔压下这些恶念,心里只自怨自怜地想着:「我怎么会有这种卑鄙的想法?这样子的我,这样子想象一些邪念的我,又是何等心地丑恶龌龊,何等面目可憎?」
想着想着,眼泪也簌簌不绝流了下来。
她哀伤地吟道:「早春百花秋始衰,弃我不待白头时;恩情已去难再返,菖蒲方谢逢落英。思君令人无限老,空闺寥落恨常遗;亮君自负执高节,贱妾何依亦何为?」
「娘,妳在哭啊?」
裴寒竹擦干泪痕,抱起一旁稚龄的独子严武。
「娘没有哭,季鹰。」她说,眼泪却不争气地滑下来。「娘只是」
严武见她又哭起来,明知母亲说的是假话,仍忧心忡忡地问道:「只是怎样?」
「没什么。」她按捺着自己,忙道:「来背书吧,季鹰,你爹爹希望你多读书。」
「读书要做什么?」
「爹爹和娘都要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能苦习圣人之道。」
「何谓『圣人』?」
「圣人就是那些伟大的人,像是孔孟。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这段话,就是说明你虽不是『生而知之者』,只要你多念书,就能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以弘扬圣人之道。」
严武状甚不耐地说:「圣人之道明白就好了,干什么得背他个十遍八遍的?娘,妳就爱叫我背书,那书背得多了,可真教人厌烦那些所谓的『圣人之道』呢!」
裴寒竹道:「圣人之道,不只是要你能背诵就好,你要能念得朗朗上口,时时记取在心,这纔算是学得了他们的道理。」
「我就是无法理解某些『圣人之道』,」严武说,「我昨日读诗经,国风候人篇序曰:『曹共公远君子而近小人。』其诗曰:『婉兮娈兮,季女斯饥。』这『婉娈美貌的季女(妓女)』,不就是小人么?二娘是歌妓出身,不也是所谓的『小人』?爹爹常自诩为君子,又为何要独爱那小人?」
「这」裴寒竹勉为其难地说:「『君子』、『小人』和『季女(妓女)』这之间的关系,是诗经的一种比拟,没得当真的。」
「是吗?」
严武虽年幼,却也隐隐觉察到母亲的难处,虽老大不愿,仍乖乖回房,读四书五经去了。
在这之后,裴寒竹与丈夫渐行渐远,但有了贴心的儿子,倒还能得着些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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