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去是这条路吗?”衔欢迟疑地跟着,注视着前面一身粉色纱裙的女子。
“当然是,只不过这条路回去要花的时间更长一些。”湾月轻轻抚着一片雪白的花瓣,回头朝后方那一脸苦相的衔欢笑着说,“不过,这条小路上应该会有许多奇特的花树。你听。”湾月将手中花瓣包在手心里,阖上眼睛。
衔欢静静立在一边,以她了解小姐的程度,此刻的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约莫停了几步的时间,湾月敞开手,一边将花瓣抖落,一边说道,“我们走吧。”
湾月在前方走着,衔欢无聊地跟着。突然,衔欢疾步向前,挡住了湾月的身体。湾月止住脚步,侧着头看向前方。三个看起来受了伤的人,处在前方,同衔欢一般,满脸戒备。
僵持了一下,处在那三人中间的黑衫男子向前一步,静静地盯着湾月二人,缓缓开口:“我们无恶意,只是赶路之人。先走了。”他挥了挥手,身后两人便放下警戒的姿势。不过,警戒的姿势没了,戒备的心思却一眼瞧出来。看着这形势,湾月在衔欢肩膀上轻敲了下。衔欢会意,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片刻之间,他们三人已转身离去。湾月看着他们的身影,突然紧追了上去:“等等。”
那三人止住脚步,转身看着跑动的湾月。在三步之遥处,湾月停下脚步,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戒备,湾月无奈,强扯出一抹笑,“你们受了伤吧?”
黑衫男子微微眯了眼。湾月攥紧手,“好重的敌意。”自嘲一笑,她抬起头,直直望向那人的眼睛,“这里有一种草,可以缓解你们三人的伤。如果,你们信得过,跟我去取。如果不信,那,就算了。”
“姑娘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与少爷有急事,就不打扰了。”一直未说话的墨衣男子突然开口。
湾月看了他一眼,字面上客气得很,可这语气也太硬了。她小小地进了一步,“或许你们两个还能撑得住,但是他,”湾月抬手指向那个从头至尾没动静的青衣男子,长得一脸的女圭女圭相,但是眉头紧锁,“他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的一身灵术就废了。”听到这,墨衣男子似有些震动,不可置信地瞧了一眼青衣男子,又转而看向湾月。青衣男子急急地开口:“大哥,我没事。别听她胡说。”
倒是他们的主子黑衫一直没有开口。此刻,跟上来的衔欢一脸的不乐意:“小姐,何必帮他们。你看,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们……”
“我信。”突然,一声沉稳的声音接了衔欢的话,是黑衫男子。没等到黑衫男子继续开口,两个侍从就齐声叫道:“赫少。”
那人扫了一眼随从,转而盯着湾月:“带路。”
湾月也瞥了一眼那两个看起来满月复委屈的小跟班,无语地走了。这人好霸道,这样的命令语气!怪她每次的烂好心。在心里没月复诽几句,目的地就到了。
“看,就是那种白色的草。”走在前方的湾月停下脚步转头朝那三人说道。
他们抬眼望向湾月所指,只见一棵大树下围着一片银白色的植物,隐隐闪着光芒。黑衫男子朝墨衣示意,墨衣点头,起脚向前方跃去,在树下摘了一把,反身回到原地,手握药草,置在黑衫男子面前。
湾月看着那三人一副没有打算吃的模样,“这些人到底想怎样啊?”墨衣看了黑衫一眼,似有意会,将药草转向湾月面前,盯着湾月。
湾月一愣,随即明白。伸出手,拽了一大把,一边将叶片塞到自己嘴里,顺手抄了一把按进衔欢嘴里,衔欢没有留意小姐的动作,被塞了满口,含糊不清地叫道:“我不要吃这个,又苦又酸。唔。”看着衔欢已经喊不了,湾月才转向他们:“这叫双星草。疗伤效果极好,只是味道差了些。”
看着她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墨衣才将手中药草递于青衣,青衣扯了一把塞进口里咀嚼。剩余的,已叫墨衣塞进兜里。湾月不禁心中思量起:“我都做到这样了,这些人还这么警惕。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她细致地打量起这三人,青衣一张女圭女圭脸,面容白净,身量高瘦;墨衣浓眉大眼,整张脸显现沧桑,身材高大,一副经典的武夫样。黑衫男子剑眉,细长眼,脸略黑,表情平淡,但一股英气难以忽视。“一群有故事的人。”湾月心里想道。
“怎么样?”墨衣看着女圭女圭脸。那位女圭女圭脸闭眼后睁开,朝同伴点点头。黑衫看此情形,向湾月虚作揖说道:“小姐之恩,在下铭记,请告诉我您的名字,来日报答小姐恩情。”
“五少。”湾月笑着。
倒是那有了精力的女圭女圭脸扑哧一声笑了:“你一姑娘。叫什么五少?”
湾月不理睬他,朝着黑衫问道:“不知可否告知我您的?”
“赫少。”黑衫面无表情。反观旁边两人,不知那女圭女圭脸是不是吃药吃得,整张脸红红的,而墨衣倒是还能镇住一张冰脸。
衔欢不满,瞪了一眼青衣。湾月笑笑,刚想开口,黑衣一声打断:“在下还有事,先告辞。改日报小姐之恩。”还来不及等湾月回应,那三人已然消失在眼中。
“这些人真是没有礼貌。”衔欢讪讪地说。
“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姐我就是一老好人,别计较了。”湾月无所谓地说着。
“小姐,你总这样,迟早会伤了自己。”衔欢的语气突然有些急了。
“不说这个了。快走吧。”湾月不理她,直向前走。
“小姐,你猜的出这三人的身份吗?”衔欢小心翼翼地开口。
湾月闻此,略一思索,说道:“有身份的人。衔欢,上回我们在亭城不是听到了打战的消息啊?嗯?”
衔欢想想,点头,“好像是。但是不确定。”
“哦。算了,快走吧。”
待到离那主仆二人好远,这边三位稍放慢脚程。青衣忍不住,问:“将军可是知道那奇怪的主仆来历。”
被称为将军的黑衫男子摇摇头:“从未见过。那个丫头灵术极高,但是主子似乎不会灵术。到底在这几座城中有哪家权势会有这样奇怪的小姐。”
“看那小姐气质,必是富贵人家,却丝毫不懂灵术,反是身边小丫头灵术极好,的确奇了。”青衣一笑说道。
被称为将军的黑衫男子没有接话,顿了一下:“方耀。”
“将军。”墨衣男子向前一步。
“你怀里的药草到大帐后,让随行军医验验,看到底是什么药。”黑衫两眼直向前方,命令道。
墨衣,即是方耀点点头,放慢脚步,随在黑衫后头。
黑衫回头瞧了一眼青衣:“方宁,你现在还能赶路吗?”
“能,将军。我们加快速度吧。争取早点赶到军营和二爷汇合。”方宁瞧了一眼方耀,方耀随即开口:“是啊,将军,再加快些,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军营,协助二少攻下凝心城。”
黑衫微微眯了眼,迅速扫了两人一眼,微不可闻地说了声:“嗯。”
日落时分,凝心城南的军营。
“将军。”两位身穿铠甲的副将随在黑衫男子旁边。
他在前方快速走着,蓦地发问:“二爷在吗?”
“在。将军。二爷在主帐里等着将军。”
听到这话,黑衫加快了步伐,朝着主帐而去。
在帐门前,他停下脚步,“何晏婴,符析,你们就在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方耀方宁随我进去。”
“是。”
一进主帐,只见一男子眉头紧锁立于文案边。黑衫三人一掀衣袍跪下,齐声道:“二爷。”
那人转头,一笑:“楼延赫,来晚了。”
“小姐,这条才是通往凝心城东门的路。”衔欢站在路口,指着标示牌向朝另一条路走去的湾月喊着。
湾月停下脚步,回过头:“衔欢,我觉得这边有股奇怪的感觉。它们像在说什么,我一定要过去听清楚。”
听了这话,衔欢提脚奔到湾月面前,“小姐,花木异样,就说明前方有怪,你千万不能去。”
“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如若这是凝心城的灾难预兆,我就可以令城民躲避灾祸。衔欢,你是明白的,凝心城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湾月牵起衔欢的手,望着她。
衔欢垂下眼睫,思量,“好。小姐,我陪你。”看着湾月笑了,衔欢也微微咧开嘴。
衔欢跟着湾月走着,心里越发不安,这里太诡异了,安静得诡异,“小姐,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湾月摇摇头:“衔欢,太奇怪了。这些花木像死了一般,不开一口。我从未遇到这样的情景。”
衔欢心里一震,迅速拉起湾月的手,返身向原路奔去。
湾月还未反应来这一切变化,从四周飞下一列身穿银甲的军士,将她和衔欢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