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湾月立即低头,随着庞叔从旁边侧道绕过去。
突然划过一声“你终于来了”,使得整个接风宴顿时安静起来。湾月止住脚步,原地跪下:“是湾月不好,迟到了,请帝君惩罚。”
开口的正是高位之上的中原,他听了湾月的话倒是一笑:“该怎么罚呢?”
湾月垂首,不开口。
这时一个温柔女音响起:“帝君,湾月公主今日刚到,你看要不这罚就罚三杯酒吧。”
“好,就按皇后说的。湾月;起身回座吧!”
“谢帝君,谢皇后。”她站起来看向那帝君左侧的华服女子,颌首致谢,那人依是一脸笑容地回望着她。等她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庞叔恰巧端来三杯酒,此时她已然成了整个宴会的焦点。她努力笑着执起其中一杯,朝着中原一鞠仰头饮下。拿起第二杯时,她转头对着座上权贵,却在第一时间,看见对面那张难以忘怀的脸,她一下握紧酒杯,狠狠喝下。然后端起第三杯酒,顿了一下,小心抬眼望了望对面,却见他只是低头饮着自己的酒,她撑出一个笑:“第三杯,湾月敬楼将军。”楼延赫听到,眼神讳莫如深,却也举杯回敬,湾月仰头饮完第三杯酒。
中原一声轻笑之后,众人又回归到热闹之中。湾月安静地坐回位置上吃着那些瓜果,敛起心思打量着场上的所有人。正坐中央的就是那中原轩,而左侧是刚才开口的皇后,右侧一身火红衣装的应该就是灵妃。她正观察灵妃时,却猛然发现灵妃犀利的眼神直直朝她而来,她连忙低头回避。这个灵妃不是好相处的人!湾月心里暗暗想着。
喧闹声渐渐消失,宴上重新陷入沉寂。中原轩扫视全场,端着酒杯站起:“今日是为延赫接风,也是为我中原帝国统一天下而庆,从今以后,中原帝国繁荣昌盛,万世不衰。”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高呼着:“帝国繁荣昌盛,万世不衰。”湾月虽也跪在地上,却实在开不了口,仅仅是在那里随着众人重重地磕了下头。她必须一步一步学会低头低姿态。
中原笑着退回座位上坐下:“都起来吧!今晚不是让大家带着家眷来吗?有谁愿意给大家助兴一场!”
随后陆陆续续地各家有本事的人都出来展露一番,或赋词、或作曲、或起舞。湾月觉得无趣,低头拨弄起眼前的水果,想着今后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生活下去,而且现在,她的身份也十分不明朗,中原轩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一个确切的身份。突然,飞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奇怪地仰头看着飞羽。飞羽小心地指着前方,湾月望去,全场的人都在看她,有些人甚至是压抑不住地讥笑。
中原轩却是心情甚好:“可以说说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我。”湾月起身想要跪下,中原立马一声:“免了,坐着。”
湾月环视了下全部人,特意瞧了一眼他,再重新看着中原:“我只是……”
“是我中原帝国的节目入不了公主的眼吗?”中原旁的灵妃突然开口。
湾月低头,没想到一来就成了灵妃的眼中钉,她怎么能在这里平静生活?或许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灵妃娘娘话说得重了吧!湾月只是初来乍到,逢此场景想起过往,一时失神。还请见谅。”
“哦,这样啊!”灵妃口气鄙夷,却也不再逼她。
中原却是眉头微蹙看着两人。而楼延赫只能假装无事一般地品酒,他藏于袖中的手早已青筋暴突,他生生忍住开口解围的冲动。
这时座中一名女子起身屈膝:“管家之女管璧,奏一曲助兴,还请帝君娘娘及诸位在场指点一番。”说完,那人特意瞧了一眼湾月,湾月会意,这个叫管壁的女子在为自己解围。
她走到场中央,坐定抚琴。这人弹奏的曲子竟不像前几位般倾诉柔肠,而是每一个调子里都能感受到战场的豪气与悲壮。湾月突然有种感觉,这首曲子是在说着楼延赫的故事,情不自禁间,她看了一眼他,他正专注地欣赏着这首曲子,像是有所感悟一般微微点着头。
一曲完毕,管壁起身行礼,中原看向湾月:“你觉得这首曲子怎样?”
湾月看向那女子:“除了金戈铁马的豪壮,就是一曲英雄颂歌。管小姐,心有所寄。”
听到她的话,管壁慌忙之间垂首,却在那一瞬间,眼梢瞄向楼延赫。这一切尽落在湾月眼中。
中原不再问,许了管壁回位坐下。湾月却止不住地打量着管壁,不算倾国倾城,却是安静可人,而且有如此气质的女子,必是才情不浅。更重要的是,她会为自己这样毫无关系的人解围,可见她的心地。如果是这样的女子配楼延赫,倒也不错。
这时,外面一声:“紫涯祭司到!”,门口急速走进一名浑身紫色的男子。他走到阶下单脚跪地:“帝君,紫涯来迟。”
皇后见了笑起:“紫涯,这湾月公主也来迟了,罚了三杯酒,你这迟得也太离谱了,你说该怎么罚?”
中原也只是笑看着紫涯,不开一口。
湾月看向那男子,这就是紫涯祭司,而坐在楼延赫左侧那名不发一语的估计就是苏丞相了。这三人即中原帝国三大朝臣,也必是中原轩的三大支柱。
那紫涯祭司抬头:“既然湾月公主罚了三杯酒,那臣就罚十杯酒。”
中原听到这,转头朝湾月问道:“湾月,你说这罚得合理吗?”
湾月看了眼那眉清目秀的男子:“祭司是男子,湾月是女子,湾月迟到的少,祭司迟到的久,这怎么看都罚得不公平。”
全场有人也低低附和着,湾月看这情势心里清楚,这紫涯祭司平时为人必然亲切,所以大家才敢这样逗他。
那紫涯祭司心里也明白,今日不让人整下,帝君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站起来一笑:“既然我和湾月公主同是迟到的,那要不湾月公主决定怎么罚我吧!帝君认为这个建议怎么样?”
“好。就由湾月你决定!”中原一脸看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