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不敢作声,偷偷的看了一眼白伊,只见她白着眼睛瞪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虚,赶快去洗漱。白伊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里,很快便将刚才的事抛于脑后了。
星期日,三人难得一起休息,建议出去玩。白伊戴着卷曲的淡黄色假发,把自己半边脸都掩盖了,还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上去谁也认不出她。真妮笑话她太过小心了,仿佛满街的人都认识她似的。三人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爬上一段陡坡路,又或者天桥,都有着爬山的感觉,而路边的绿化带每一片树叶,又或者不经起眼的小花在他们眼中都别有一番情趣,只要人的心情好,万事万物似乎都淌流着丝丝紧扣心弦的乐曲。
他们走到一个人工湖,看到许多人在钓鱼或者钓虾。周佐大有“坐观垂钓者,徒有艳鱼情”的意思。白伊也跃跃欲试,她说喜欢虾多一些,特别是大头虾,然后看了一眼周佐,意思是:仿佛你就是大头虾。
周佐说:“看看你钓的虾多,还是我钓的鱼多。”
白伊笑道:“那就试试。”
真妮说:“我不喜欢玩这个,你们钓吧,我在一旁看着。”
白伊说:“那你给我们做个公证人。”
她去收费处交钱取了两支钓竿,时间是一个小时。真妮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感到他们有些共同的兴趣。比赛开始不久,周佐感到钓竿有动静了,他正想拔起鱼线,想不到飞来一粒小石子把上钩的鱼吓跑了,周佐立即转过头瞪着白伊,但见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钓虾,仿佛石子不是她扔过来似的,周佐气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下次又有鱼来了,偏生又有小石子飞来,周佐气得裂着嘴,白伊却哈哈大笑。但她注意他钓鱼,她的虾也就吃饱而安然无恙的溜走了——真妮坐在草地上几乎想睡觉,一个小时终于过却了,她听到他们很多回爽朗的笑声,最后他们一条鱼一只虾也没有钓到,交了白卷。然而,他们仿佛很高兴,嘻嘻哈哈的,真妮陪着他们笑,但她实在不明白,他们没钓到鱼虾为什么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三人同坐公交车回家,在车上,白伊感到浑身不在自在,紧紧抓着真妮的手。
真妮奇怪的说:“白伊,你不会是第一次坐公交车吧?”
“好像是的,这车摇晃得太不像话了。”白伊感到有些不适应。
“我的老天爷,你真的第一次坐公交车!”真妮简直有些不好思议的说。
周佐说:“早知我们坐的士回去。”
真妮白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的士贵么?”
“但她太难受了。”
白伊摇头说:“不,我能和你们一起就觉得好玩了,坐公交车我以后会适应的。”
“真难为你,出来玩倒让你受罪了。”周佐叹了口气。
真妮握着白伊的手说:“我的大小姐,你以后真的要多些坐公交车,看你的工资也不够你坐几回的士啊。工作赚来的钱可不能这般浪费!”
“是的。”白伊点点头。
周佐笑着说起她刚来的时候打包的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结果是大半扔去了垃圾桶。其实他很主张真妮的节约的,假如没有她事事注意这些,他的生活会很痛苦的。白伊不由得有些脸红了,多年来,她第一次关心“节约”两个字。她觉得和他们有着很大的差别,但她已经想努力走得近一些,假如浪费和节约长期待在一起,谁知道会出什么差错呢。白伊觉得他们对于浪费是很可耻的,以前自己偏偏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穷与富的差距造成的。但她既然想走近他们,那只好跟着他们节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