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蛮憋着满肚子的气,迦昱也好不到哪去,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肯先开口向对方解,最后还是玉蛮肚子里发出震天响的咕噜咕噜声才打破这场冷战
玉蛮连忙捂住肚子,尴尬得整张脸都红,恶狠狠地瞪向迦昱:“要是换作,一定比叫得更响
迦昱轻咳两声,欲笑未笑:“这肚子的脾气比起来倒也不
这是在嘲笑她成天到晚都在扯嗓门
玉蛮一面啃手指,一面哀怨地瞪迦昱,死命瞪迦昱,迦昱终于被瞪得妥协,桃花眼中瞬间笑意满满,唇角高高上挑:“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命人给留些好吃的
“好啊玉蛮终于转怒为笑,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拽起迦昱的手就跑,性子比还急,嘴里唠叨着:“好饿呀好饿呀迦昱,们昆莫生辰,一定会准备好多好吃的吧有肉想吃羊肉,最好还是羊腿的,那里的肉最鲜美,还想吃兔子肉,唔,如果还有鹿肉就好,骆驼肉不好吃,有一回吃骆驼肉,差点要把牙都啃掉,好硬好硬……
“这些都吃过迦昱的手任凭玉蛮拽着,狭长的凤眼映照着越来越近的通透的光亮,流光潋滟,竟是一抹纵容与宠腻
“那当然玉蛮冲迦昱挤眉弄眼,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听说们人有时候也吃狼肉,上回就瞧见打着要猎杀狼的主意来着这一回不会有狼肉吧其实狼肉一点都不好吃,们为什非要们狼过不去呢们狼可好,虽然有时候攻击人类,但那也是因为们人先欺负狼……
瞧见玉蛮这颠倒四的胡说八道,连“们人“们狼都出来,迦昱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奈:“再啰嗦就什也别吃
“唔……玉蛮终于乖乖地闭上嘴,委屈极,她还想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呢,要是让她在桌上瞧见狼肉,这不是要她相残杀太残忍,太残忍……
玉蛮随着迦昱上席,这一回玉蛮坐的不是原来那个地方,而是直接坐在迦昱的身旁玉蛮是知道迦昱的身份的,迦昱是乌孙的皇子,坐的然是上席,玉蛮也没想到,可恶的迦昱竟然会这好心,把她也带到最好的地方
要知道,先前银翘可怜巴巴地求迦昱带她来,迦昱也没答应呢玉蛮的心肝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银翘知道以后,会不会生她的气可她也算因祸得福吧她也是为银翘才莫名其妙在迦昱这挨一顿训,若不是迦昱担心她又闯祸不得不将她紧紧带在身旁盯着,她也不可能有机会来上席啊
玉蛮们回到席上的时候,酒宴正酣,最上首坐着的那人连眼睛都有些迷离,这人年纪看上去比她阿爹还要大些,身材魁梧,脸上留着一大把胡子,鼻头也红红的,大大地肚子挂在前方,玉蛮都担心再喝下去,那肚子会不会爆炸开来
“昆莫真颜,岂容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迦昱弓起食指在玉蛮的脑袋上敲敲,顺手给她割下一大块羊腿肉送到她面前来:“低头吃的肉
玉蛮疼得当即捂住己被敲的脑袋,目露哀怨,但看在迦昱随即就为她送上肉来讨好她的份上,这才不跟迦昱计较这一敲之仇,埋下首来开始狼吞虎咽
看着她粗鲁的吃相,迦昱似笑非笑地执起一杯酒来,也不喝,好像只是拿在手上玩似的,时不时顺手替玉蛮割下些肉来填满她吃空的盘子,偶尔也给她倒上两杯果酒,威逼利诱地往她嘴里塞几粒水果
玉蛮当真是肉食动物,除肉,什都不爱吃,若不是迦昱够狡猾,玉蛮也不可能被塞进那多水果,不过眼见着刚烤好的鹿肉又上来,玉蛮高兴得不得,也没空去迦昱计较
迦昱也不吃,只是看着她笑,看这丫头吃东西,还真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迦昱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己生于帝王之家,否则照玉蛮这吃法,就是再会打猎,也养不活她
“容祁啊来得正好,这是乌孙独有的佳酿,来人,快给满上那位兴致明显不错的乌孙昆莫满达靡忽然招呼人斟酒:“上一回见,才不过连十岁儿都不如的子,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发生的变化太多还能在这看到,也算是缘分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这老头子还在不在
满达靡这话显然将己端在长辈的份位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今夜这位乌孙昆莫明显对匈奴十分不满,这一番话下来,也不知道是在感叹江山易改英雄易老,还是在讽刺匈奴墨折篡位当权,这位无用的十殿下却沦为一个残废,连行走都得依靠轮椅,比十几年前乳臭未干的子还要不如
乌孙匈奴多年来关系微妙,匈奴易主之后就更是如此,匈奴一向负,就如这一回,在满达靡面前,无论是这位匈奴的容祁还是那位凶恶的头狼墨折,也都不过是晚辈罢若说匈奴有意与乌孙结好,这一回匈奴除送上贺礼,匈奴王墨折却压根没有亲前来若说匈奴狂妄大,已经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偏生又派这位体弱多病的十殿下前来贺寿
“乌孙王正当壮年,乌孙在您的治理下当会有一番作为这杯酒,容祁恭敬不如从命十分从容淡漠的声音,只见一道清雅的白袍身影正端坐于厚重的轮椅之上,淡淡垂眸,端起酒,直到将唇角的最后一滴甘露也饮尽,淡然的神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风度翩翩,丰神俊朗
原本注意力全在食物上面的玉蛮听到这声音,忽然竖起耳朵,嘴里仍油光满面,鼓着嘴寻声望去,那双幽深的眼眸却也恰恰正望着她的方向,眸光含笑,也许是喝酒的缘故,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上,似染上一层醉人的芬芳,暗香浮动,心头略微地痒,让玉蛮忘继续嚼动嘴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