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的宠辱不惊让乌孙王满达靡的神色里迅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赞赏,在座的皆是来各国的使臣,满达靡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言不讳地公然向容祁示好:“容祁贤侄,想当年父王乌塔单于还在世时,还曾与说过,十子容祁聪敏过人,将来必是草原上飞翔的雄鹰可惜父王不曾见到那一天就去,这也是造化弄人
草原上的雄鹰……
众人面色一变,全场皆哗然,就连中央热舞的女郎都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忘舞蹈,人们呼吸一凛,对于满达靡出口的这话颇感意外,没有人敢去看此时的容祁究竟是何神色
歌舞恢复,随即人人脸色如常,只是谈笑风生中,耳朵的注意力无不悄然转向这位匈奴的十殿下
满达靡这话实在大胆,竟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提起乌塔单于如今当政的是乌塔单于亲弟墨折单于,当年墨折弑兄篡位一事沸沸扬扬,乌塔幼子容祁殿下年少时,也的确是天资聪颖,受以厚望,日定是一代霸王但谁知今非昔比,乌塔单于早已经化成灰,的幼子却屈居仇敌之下,甘为臣子,别说是草原的雄鹰,如今的就连行走都困难
满达靡这是毫不掩饰己有意拉拢容祁之心
也是,如今的匈奴墨折当权墨折此人为人阴戾,行事霸道,对满达靡来说,与其任其狼子野心壮大,倒不如扶上这位体弱多病的十殿下一把就算今日乌孙不淌这趟浑水,墨折昔日也定会野心勃勃,不甘仅占漠北一地,将的狼子野心指向乌孙也是迟早的事
飞得再高的雄鹰,若是连翅膀都没,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鹰就是鹰,大雁就是大雁,妄想往高处飞,也得是真雄鹰才行满达靡意味深长地说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堪言听到此话,胸腔顿时有一团热血在往外冒,嘿,没想到乌孙这昏庸的老头子眼睛倒还没瞎总算是个明白人妄图李代桃僵,墨折那混蛋,看能得意到几时这天下什时候能容一个利欲熏心篡位弑兄的人一掌乾坤
堪言正兴奋,却被几记微微不赞同的目光给制止,只见容祁微微蹙眉,薄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黑漩涡一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一片寂静,甚至没有丝毫波纹
堪言心头一凉,顿时悻悻地模模鼻子安分下来,耳目众多,如今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耳目之中,难保这其中没有墨折的人
对于满达靡的这一番话,容祁却只是淡笑:“地上有头狼,天上有胸鹰,广袤苍穹,万里江山,英雄辈出,容祁是不敢忤逆昔日父亲大人厚望,能作万千雄鹰之一也好
滴水不漏
满达靡大手一拍,笑:“有这番话,也算放心贤侄今年也值弱冠,父王向这大的时候,太子都能拉动弓箭昔日与父王亲如兄弟,如今叔侄又岂能生疏乌孙长公主今年也年方十七,待回到匈奴之后,便迎她回去,做的妃
既向容祁示好,然要将己的女儿送上,满达靡众多儿女,无论容祁要娶哪一个都不差别人道是满达靡膝下定有一位公主要吃下这哑巴亏,嫁给一个连行走都只能靠轮椅的匈奴皇子,然,吃不吃亏,满达靡心中有数,嫁给容祁这子,未必不是家女儿的福分
席中不乏几位汉国使臣,西域人的豪爽简直让们目瞪口呆,蛮邦就是蛮邦,就连婚姻大事都是这样一句话就敲定,未免太过草率
“两国联姻之举,确是圣明昆莫膝下公主,是尊贵容祁的声音依旧淡若清风,不急不缓,平静得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容祁王妃之选,却已然再心中
容祁王妃之选,却已然再心中……
容祁王妃之选,却已然再心中……
容祁王妃之选,却已然再心中……
哐当一声玉蛮手里的羊腿月兑手,她怔怔地坐在那,无端地慌乱起来,为什听到那句话从嘴里说出来,己的手会突然没力气,连最爱吃的肉都抓不住呢,心窝上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咬得她心烦意乱,好像最喜爱的肉被狼兄抢走似的,晴天霹雳一般……
无数道视线刷刷刷袭来,玉蛮所坐的位置有迦昱挡着,本不显眼,可那一声声响,简直让她成无数目光的众矢之的
坐在她身旁的迦昱蓦然皱起眉来,见玉蛮还在傻傻的发愣,忽然顺手在玉蛮腰间一抽,宽大的袖摆拂过,原本被玉蛮摘下来的面纱已经回到原位迦昱毫不客气地一敲玉蛮的脑袋,眯眯眼睛,训斥道:“吃多,嗯以后还是少吃些肉的好
那万千目光之中,然有一道温润得让玉蛮更加恍惚起来,容祁缓缓地弯起唇来,眸光有一瞬的温柔
满达靡本已欲怒,却见容祁忽然温柔得异乎寻常的目光,寻着这方向望去,满达靡的脸上也有一瞬的惊讶,但脸上的不快却已经顷刻间烟消云散,朝着玉蛮那方向微微板起脸:“丫头,出来
玉蛮一惊,浑身抖抖,想望迦昱身后缩去,但随即想起己此刻一身银翘的打扮,公主之装岂是她人能放肆穿上身的,昆莫定是将她当作银翘
玉蛮可怜巴巴地看向迦昱,向求救,只见迦昱也是眉头紧锁,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朝她微点点头,算作安抚
玉蛮不满地撅起嘴,还是战战兢兢地站出去,低着头,双手藏在袖子下捏得紧紧地,不敢看座上之人
满达靡的心情似乎看上去倒不错,语气虽故作严肃,但对这公主的宠爱却是十分明显:“丫头,又胡闹看在是王兄将领来,就不罚
玉蛮唔一声,整张脸憋得通红,紧张得不得
满达靡好似看出玉蛮的紧张,却只当她女儿家心态,不由得大笑,又训斥几句,挥手斥退她,玉蛮然撒腿就跑,连肉也不要吃,老老实实地回到迦昱身边安分坐着
“难得容祁这孩子倒不嫌弃这最的丫头顽劣,这丫头年纪尚轻,今后倒是劳多教导着些
满达靡命人给容祁斟酒,容祁淡笑不语,只是众人心中无不诧异,早就听闻容祁生性疏离,满达靡这次作主张欲亲上加亲一事,们本以为以这位容祁殿下的性子定会拒绝,没想到匈奴乌孙二国当真联姻
此举虽是二人婚姻大事,但一个是匈奴仅存的一位皇子,一位是乌孙王最年幼的掌上明珠,政局莫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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