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网既是雄鹰,哪怕翅膀被折断,苍穹仍旧属于……
玉蛮想着今天弘桑将军说的话,只觉得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就连堪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张脸都跟吃彩墨一样,五颜六色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为什容祁却好像什事也没发生过呢
玉蛮想从容祁脸上看到一点半分堪言一样激动的神色,可是却发现容祁的神情平静得过分,什也探究不出来
“怎,又饿容祁放下茶杯,抬起眼帘,看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贼头贼脑偷偷看的丫头
“呃……玉蛮眼睛一睁,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当场被发现一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不饿……
容祁笑,玉蛮因为紧张,整张脸红扑扑的,很是生动,那双眼睛又一眨一眨的,以为将心思藏得极好,却不知单纯得教人一眼就将她看个透彻
“为什躲着容祁的心情似乎看上去极好,今天的精神状态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一些
帐内外皆被沉沉的夜幕笼罩,红红的火光向上跳蹿着,夜风撩动,风沙肆虐,使得这火光忽明忽暗,就连此刻帐内的气氛好似也受影响,烛火时而晃动,将容祁端坐在轮椅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清瘦却不羸弱的背将那些光束挡在背后,烛火好似在身上度上一层温暖的金光,此时抬头望去,眉目俊雅,温润淡笑……
容祁那双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转动轮椅向她走来,那笨重的木轮转动的每一下,都好像轧过玉蛮的手脚四肢,帐内的地板铺着厚厚的毛毯,木轮轧过无声,反而让玉蛮觉得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听见
玉蛮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乱跳个不行,她就坐在容祁的床榻上,此时慌慌忙忙地想往后缩去,因为被被褥绊到,差点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容祁失笑,就在玉蛮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再靠前,从容优雅地坐在那上面,双手交叠在身前,漆黑的眼眸带些闪烁不定,就像一只漂亮而优雅的狮子想要靠近受惊的兔子,却又担心己的靠近
“……为什怕容祁犹豫,目光灼灼而又心翼翼地看着戒备地盯着己的玉蛮
“啊……嗯玉蛮忽然被问住,又羞愧又心虚地揪起衣服来
“不是怕,为何要躲着容祁轻轻蹙眉,也不知是因为傻乎乎的玉蛮的不解风情而蹙眉,还是因为己的怯懦无能而蹙眉
“…………玉蛮埋下脑袋,支支吾吾地,最后那声音简直比蚊子的嗡嗡声还:“阿爹说……亲嘴睡觉,肚子会……会大起来……就要生崽子……
一抹殷红爬上玉蛮的耳朵,她埋着头,看不清脸,只看到两只耳朵红通通的,格外显眼
安静,古怪而令人窒息的安静……
沉默,长久而让人紧张的沉默……
“咳……
良久,容祁终于轻咳一声,率先打破这沉默,玉蛮惊慌失措而又一脸纳闷地看着,那目光,简直像个好奇的狼崽,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探究着这个世界,在等着给她的答案,是真的,亲嘴睡觉,真的会有崽子
玉蛮可不想有崽子,虽然像狼兄狼嫂那样有一个公主好似很有趣,可是那公主可骄傲的呢,好几次玉蛮都看到公主咬着狼兄的尾巴不放,狼兄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能像垂尾巴的狗一样老老实实地趴下来让公主骑
玉蛮觉得己仍像个孩子一样,若是崽子敢咬她的尾巴,她一定会跟崽子打架的……而且,阿爹……阿爹说过,别的人亲嘴睡觉有崽子,是会被人人唾弃的,女子无德,会被丈夫休弃,还会被万人鄙夷,总之,会很惨很惨……
容祁的脸也慢慢转红,的肤色本就白,那一道悄然染上的红好似一道胭脂,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风情……风情,这个词用得不妥当,但玉蛮真的觉得,这样的容祁,真好看,好看得好像就是这世间最英俊的男子最美丽的女子都不及……
“阿爹说的是真的原本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地玉蛮忽然看到容祁脸红,己的脸皮反而厚起来,大胆又无辜地追问:“亲嘴睡觉,肚子真的会大起来那天亲,那玉蛮的肚子也会大起来
“玉……玉蛮……容祁也没想到一向沉稳淡漠的己居然会被玉蛮给逼得语无伦次起来,结结巴巴地向玉蛮解释男女之事,越说脸越红
玉蛮听得似懂非懂地点头,但还是满眼的茫然,只知原来夫妻之礼与亲嘴睡觉是不一样的,只有行过夫妻之礼才会有崽子,听到这玉蛮就放心,悬这多天的心总算回到原地
担心的事一解决,玉蛮的心情便好起来,咧嘴一笑,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容祁,什是夫妻之礼亲嘴睡觉不一样原来阿爹也有不知道的事啊……阿爹还说亲嘴睡觉就会生崽子,可是以前也经常躺在狼兄的肚子上睡觉啊……
为掩饰己的尴尬,容祁垂首给己连倒好几杯茶,听到玉蛮说到这,顿时只觉得喉头一不设防,热茶瞬间呛得整个胸腔又烫又涩,低低地咳起来
玉蛮一慌,以为容祁又要发病,急急忙忙地想要跳下床榻将守在外面的人叫进来
“咳……容祁低咳,一手抓住玉蛮的手腕,好半会,终于缓过劲,将玉蛮拉回来,只是胸前仍旧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着,低叹口气,又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打算终止这个话题:“罢,夜深,睡吧
玉蛮虽有些聪明,却不通人情,她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况且……也担心以玉蛮这不依不饶的性子,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知该如何与解释,事实上……皇家之子当十五纳妾,弱冠立正妃,如今虽已过弱冠之年,因着早些年便落下这腿疾,这些年来身子不便,便不曾按祖制立妃设妾,玉蛮这丫头不通人事,又何曾知晓人事呢
玉蛮见方才容祁咳得厉害,只当身子又不好,便不敢忤逆容祁,此刻的玉蛮乖巧得很,容祁让她早些歇息,她便乖乖地在床榻上躺下来,拉上毛毯子将己裹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心翼翼地看着容祁……
“这是在军营,不比先前在的封地上那般在,切记莫要莽莽撞撞往外跑又嘱咐玉蛮一番,容祁才替玉蛮掖掖被角,随后轻轻一拂己的衣袖,熄灭帐内燃得高高的烛火,侧过身去转动己的轮椅往外走
烛火熄灭,帐内的光线顿时变得昏暗下来,唯余帐顶那圆形的镂空处洒落下来的清幽月光还能勉强让玉蛮将帐内的景致看清
见容祁要走,玉蛮忽然下意识地扯住容祁的衣角,轻轻拽拽:“容祁……
入夜的漠北是极冷的,尽管是夏季,白日里骄阳似火,能将地面炙烤得如同时刻被火焰笼罩住一般,但入夜,却能教一个身子骨极好的壮士也觉得寒冷,更何况容祁身子不好,先前堪言也曾恶狠狠地警告过她不能给容祁添麻烦,这是容祁的营帐,离开这里,要去哪呢
“怎容祁微微一怔,侧过头来,嘴角轻轻扬起,眼神温柔,即使在这幽淡的月色中,也依旧温柔得让人发怔
唇畔的笑容,美比春光,一瞬让这月夜变得失色
玉蛮撅撅嘴:“要去哪
容祁失笑:“即使是同一个马车,也要躲得远远的,更何况是同一营帐,安心睡吧,不会离得太远
玉蛮脸一红,容祁这语气分明不是在嘲笑她,可她仍听得心虚不已,不得不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来,容祁不明所以,衣袍的一角被她拽着,这一瞬间,忽然有些不想松开她的手来,便只能这样无奈地看着她,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想做什
玉蛮转悠着眼珠子想想,似乎是想通什,顿时嘴角一咧,笑嘻嘻地往床榻里侧挪挪,笑颜灿烂,灿烂如花:“这里是容祁的营帐啊反正阿爹说的都是骗人的,现在玉蛮才不怕呢
“玉蛮……容祁哭笑不得
玉蛮还当时容祁仍恼己前些日子总是见着就跑,顿时也有些委屈起来:“是不是还在恼要不……
玉蛮说着,就一骨碌爬起来,笑眯眯地露出一嘴的白牙:“是容祁的侍从,来给容祁守夜,就像外面的两个侍卫大哥一样对容祁恼,那就在帐外好不好,这样就不要恼,就可以好好躺下歇息
“罢罢,睡吧,并非恼容祁无奈,只好好言哄玉蛮老实躺下,纵使再不济,又何须让原本应当由保护的丑丫头为守夜
“真的
“嗯容祁淡笑:“睡吧,就在帐内,哪也不去
就这样,别扭数日的二人可算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