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几夜,我的香囊终于完成,深紫色丝绸底子,绣着精致的重瓣白莲,按理还得绣个名字,可是下针前忽然想到那块丢在武场的帕子,兴致就消失个无影,心里不安起来,最终还是绣了句不偏不倚的经书“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我得意地向远远展示了胜利果实,她却打趣我,这次会情郎要小心些,再别被“老班”逮个正着了。想起高中早恋被班主任当场捉住的尴尬场景,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虽是玩笑,心下却突发奇想,这个香囊,要不要送给十四?
初九那日,西六宫里热闹起来,一问才知道,今日是十四生辰,八爷九爷他们,要给十四张罗个酒席。
德妃住的永和宫和宜妃的翊坤宫相距甚远,德妃却来个大早,八成是为十四生辰的事儿。
这是我第二次近距离地打量她,第一次是在体元殿选秀时,她训人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这丫头,怎么看着眼生?玉静呢?”德妃出声,却是朝我的方向。
我压制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明明选秀时还训过我,眼熟得很,这会儿就装着没见过了。
“回娘娘话,玉静姑姑得了宜主子恩准,回老家省亲去了。”我垂首,想起远远说不要惹事,好吧,我规规矩矩地答话了。
“主子说话,哪儿轮得上你插嘴!”德妃身后的侍婢训斥道,我张口正欲辩驳,却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孩儿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德额娘吉祥。”
宜妃却是开心:“老九来啦,今儿个可比以往早多了,老五呢?”
九阿哥!我循声望去,却恰好和他打了个照面,赶忙低下头,心里喟叹良久,上回没看清楚,果然是和他额娘长得像,姿容绝世无双。
“五哥不爱凑热闹,今儿个晚些再来,”说罢又指指我,“这丫头犯什么事儿了?”
德妃忽然冷冷开口:“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知礼数了些,宜妹妹还要好好管教管教。”
“德姐姐说的是,璃瑾,还不去找福公公领罚!”宜妃的脸色变了变,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
“既是不知礼数,那便跪上五六个时辰吧。”轻飘飘的一句从九阿哥那里传来,我顿时都有爆粗口的冲动了,你去跪上五六个时辰试试看!
“孩儿就当回督工,下次见着德额娘,令她不敢再造次。”九阿哥一挑眉,倒是笑着的。
德妃却是满意了,“宜妹妹真是福气,有九阿哥替妹妹管教奴才,本宫的老十四呀,问安完就没了个踪影。”
九阿哥行了退礼,“就不扰额娘清净了,孩儿告退。”又看了我一眼,“还不下去?”
“是!”我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想又不行,必须跟他商讨,看看能不能少跪些时候,我还得托人把香囊带给十四,少不得费些时候,今天若是送不出手,又要等到明年,古代又没有情人节这种大众节日,只能借生辰这唯一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了。
默默在心里仰天长叹一声,我戳戳九阿哥的小蛮腰,“九爷,我知道错了,您看我能不能跪上一个时辰就好?”
九阿哥转过身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笑,很是妩媚。
看来这位爷今天心情不错,只是那一丝笑看得我有些发毛,“要不换个日子再罚跪也行,今儿个是十四爷生辰,多不吉利啊!”
他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终于冷不丁地开口:“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自称错了两次,加罚两个时辰。”
“你……我……”我气结,这自称放着一个字的“我”不用,偏偏要说两个字的“奴才”。
“敬称错了,再加一个时辰。”
我识相地沉默,一句话再脑海里过滤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称谓错误,这才开口:“九爷,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奴才今日不用罚跪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九阿哥的脸上闪过“上钩了”的得意表情,慢悠悠道:“巧了,爷这儿正好有!”
我立刻巴巴地洗耳恭听。
“这样好了,一个时辰十两,怎么样?”
囧,九爷,不带这样谈生意的啊……
回长的路上,我画了N个圈圈把九阿哥这个月复黑周扒皮诅咒了N遍,居然硬把五六个时辰平均成五个半再四舍五入算成六个,让我欠了他整整九十两,算上利息是一百两,我真是无语凝噎。
眼角瞥到一个紫色身影疾步而过,像是要去翊坤宫的方向,十四!我一愣之下一边去找袖子里的香囊一边追过去,亲手送给他也不错。
脚下停住了,我把袖子翻过来,里面空空如也,心里一惊,香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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