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公司新成立不久,就迎来了第一个喜事,公司年轻英俊的总裁要大婚了。
那些寻着门路要跟韩跃攀上关系,希翼能得到韩跃青睐的女子们芳心碎了一地。虽然以前也在一些小报上看到韩氏总裁要大婚的消息,到最后那些都成了无稽之谈,公司也没有谁确认,但是,这一次,仿佛是真的。
公司的各个部门都收到了指令,有头有脸的都收到了请柬,只要和韩氏有业务往来的公司都在议论此事,还从来没有那个公司的总裁的婚事这么张扬过。
不过仔细一想也都明白了,一般的人做到总裁这个位置,那都是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年纪了,大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即使有一两个离婚再娶,或者婚外偷情的,谁还好意思这么大张旗鼓?再说,有那个小三,小四的,值得这么重视的?
人们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赞叹的,众说纷纭……
韩跃和清然在婚纱店里成了一道风景,那些和他们一起拍婚纱的男男女女不约而同的眼光都像他们这么扫过来,然后又互相瞪视自己的另一半,然后,又情不自禁的再将目光投向吸引自己的另一个异性。
在这个繁华世界,媒体通达的现代社会,靓男美女我们都天天可见,在电视,电影里,在各种网络上,但是,真正见到真人的,面对面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并不多见。
韩跃年方三十,有年轻人的阳光,却没有年轻人的稚气,有成功人士的沉稳,却没有中年人的沧桑,面容俊美,身材硕长,加上微微露出的笑容,一身新郎装扮,眼神饱含深情,让那些做过新娘的,没做过新娘的,和正要做新娘的,即使面对着自己的配偶,也觉得,老公是别人的好。
清然本来有些纤瘦,但最近因为肚子里的小东西,韩跃已经请了保姆在家里,各种进补,补得面如傅粉,脸若桃花,肤若凝脂,真是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太瘦,雪白的婚纱穿在身上恰到好处,乌黑的顺发在脑后盘起,显得粉女敕的脖子上宝石项链闪闪发光,看得那些准新郎们忘了自己的新娘,眼睛直愣愣的,知道脑门上挨了疼,才久久回神。
“你今天真漂亮!”韩跃在清然耳边悄悄的说。
清然没心思理会他的甜言蜜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原来,在世上所有人看来人生最美丽的婚礼,也不过如此,拍出来的婚纱固然好看,但拍摄的人却是这样受罪。就像湖面上那些漂浮着的天鹅,从上面看是如此的优雅清闲,孰不知她们藏在水面下的双脚有多么的忙碌。
自从查出身怀有孕,不知是心里原因还是生理原因,反正,清然的孕吐反应正式开始了,又加上是夏天,每天都是晕车的感觉,看到什么都恶心。有时候甚至不愿韩跃接近,怕一旦反感成了习惯,以后也不愿意见他了。
在得知怀孕的那一刹那,清然有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但只是一瞬,她知道,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拒绝这个孩子,什么事业,自由,在韩跃面前根本不能成立,所以她也只是想了想。
清然没心情理会韩跃是否帅气,也没心思看那些们扫在韩跃身上的眼神,她现在只是一门心思的盼望摄影师能赶快拍完,然后赶回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过去,但即使那样,在梦中也是天昏地转的,唉,当妈妈的,为什么就这么辛苦呢?她抬眼看了看韩跃,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平。
“你怎么这样看我?”韩跃看清然看他的眼神不是像别人投来的艳羡的目光,而是淡淡的一瞥,“仿佛想吃了我一样。”
“都怪你!”清然抱怨,如果不是他急着要孩子,她怎么也能体会到做新娘的丝丝甜蜜吧?“让我这么难受!”
“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韩跃安慰道,“只要你心里不要抵制,就会感觉好很多,有时候心理作用太强也能影响心情。”韩跃总以为是清然不愿意要孩子,心里埋怨他而产生太强的反应。
拍摄的过程,清然有几次跑到洗手间,捂着嘴。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瞧,一定是怀孕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结婚的。”
“是呀,那么好的男人,如果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能栓得住呢。”
清然回头,是两个穿婚纱的新娘在说话,而两个新郎则一直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小心眼睛长疮!”另一个新娘看着自己的新郎色色的眼光却不向着自己,不由大骂起来。
“是啊,你再怎么看,人家也不会看上你的,除非,你比人家老公有钱!”另一个新娘看门外韩跃开来的宾利就认定韩跃是个大款。
清然瞪了眼韩跃,心想,他笑什么?
“瞧见你老公多有市场了吧?别老是好像我没人要了似的。”韩跃追清然追得辛苦,总感觉清然不待见他,最近更是动不动就对他横眉冷对,不让他接近。
“那就开发你的市场去吧。”清然淡淡的说,她又想着睡觉了,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懒的样子,看得韩跃不由皱眉。
“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拍完了。”韩跃拉清然,“拍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呕——”清然又捂着嘴跑向洗手间,她想起吃的就想吐。
月兑掉婚纱,卸下淡妆,清然一脸苍白的走出化妆间,韩跃已经等在外面了。看她虚弱的样子,马上走过去搀住她,“走吧,回家。”
身后有人在议论,“卸了妆也不怎么样。”
“看人家老公对她多好!”羡慕的语气。
韩跃不由扬眉,在清然耳边说,“听见了吗?”
“我没聋!”清然没好气的说,她现在浑身不舒服,那有心思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像个小女人?”
韩跃不说话了,默默的扶着她上了车,一路开回了家。
刘嫂迎了上来,“又反应了?”她接过韩跃搀扶清然的胳膊,把清然扶在沙发上躺着。
韩跃端来一杯水,“喝点儿水。”
清然无力的摆了摆手,话也不想说,闭着眼睛,仿佛这样,胃里的反应才轻点儿。
“我给她煮点儿粥,再弄点儿素淡的小菜儿?”刘嫂看着韩跃。
韩跃点点头,坐在清然身旁,大手模着她的胳膊,“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受这罪。”他说的是真的,看她难受还不如自己难受来的痛快点儿。
“切——”清然不以为然,“如果不想我难受,别要孩子不就得了,干嘛要这么假惺惺!”
“……”韩跃被噎着说不上话来,正憋得难受,电话响了。他站起来,说了一会儿话,转身对清然说,“公司有事,我去公司了,待会儿让刘嫂做好饭,你多吃点儿。”
清然没理他,心想,多吃?说的轻巧。
韩跃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出几步又返回来,做到清然身边,用手轻轻的模着她的顺发,“乖,听话,我知道你难受,我尽量早点儿回来陪你。啊?”
眼泪就情不自禁的从眼里流了下来,清然觉得委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委屈什么,韩跃处处让着她,但她就是看着他不顺眼,认为一切他做的事情都是错的,都是故意跟她做对。
他在身边的时候,她烦他,但当他真的要出去,她却觉得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她,又心里恨得痒痒的。
“好啦,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打!”韩跃拿起清然的手,在自己身上拍打着,清然想收都收不回来,两个人纠缠着,清然啼笑皆非。
“瞧,鼻涕都吐泡泡了!”韩跃伸手给她擦泪。“唉,别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我就知道,你烦我了,急着想跑出去!”清然哼了一声,转身躺在沙发上,把头埋起来。
韩跃仰天长叹,“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有事,刚才闫石打来的电话,不信你看看。”他真的把电话拿到清然的面前。
清然转过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看你电话干什么!”她不由怒了。
“不是,”韩跃慌忙解释,“我只是想澄清一下自己,我真的是有事。”唉,怎么就说不清呢?
“清者自清,有必要澄清吗?”清然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
“我真的要走了,否则又迟了。”韩跃站起来,俯身在清然脸上一吻,“别生气了宝贝,我会早点儿回来的。”
“爱回来不回来!”清然赌气没有看他,听的门砰的一声,心里一惊。
夜色迷离,夏日的城市比冬日更加热闹,暑热难耐的人们在空调的阴风里吹拂了一天,浑身都透着难耐,在夜晚暑气减去一些的时候,纷纷涌出家门,来到乌烟瘴气的街头,街上的烧烤大排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还是那家会员制的酒吧里,却显得清幽安静,朦胧的灯光下,韩跃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手上端着酒杯,看着红色液体迷离,摇了摇,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摇曳着走过来,“请我喝一杯吗?”
韩跃看了看她,朝酒吧服务生招了招手。
面容白净的男服务生走过来,一弯腰,“先生,请问还要点儿什么?”
韩跃指了指对面的女子。
“给我来一杯‘孤独难耐’。”女子声音也是充满了诱惑,她看面容转红的服务生走远,眼神旖旎的看向韩跃,“不再来一杯吗?”
韩跃闭了闭眼睛,眼里出现了清然清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厌烦,起身欲走。
“怎么就要走了?”一双滑腻的手像蛇一样缠住他的手臂。
韩跃回头,一阵香浓的味道扑鼻而来,贴上来的是白脸红唇。
“放开!”他冷冷的说。
“我不能让你白请呀!”依然是诱惑的声音。
“放开!”他加大了声音,冷气渐凝。
女子不由松开了手,韩跃感觉手臂上黏黏的难受,走到洗手间洗了一遍,然后离开。
打开房门,屋里漆黑一片,他按亮灯,刘嫂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还没走?”他问刘嫂。白天刘嫂在家里照顾,一般晚上就离开了,清然和韩跃还不习惯有一个旁人在家里,这样让他们很不自在,以往韩跃回来早,刘嫂早早就离开了。
可今天。
“您没回来,我不敢离开,她今天吐得有些厉害,估计出去累着了。”刘嫂收拾着要走。
韩跃拿出一百元,“出去打车回家吧。”
“谢谢!”刘嫂千恩万谢的走了。
走进卧室,他没开灯,借着屋外的灯光,他看清然侧身躺着,仿佛睡着的样子,又轻轻的退出来。
在浴室洗漱完了,穿上睡衣,又回到卧室,轻轻的躺在清然的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忽然心里安静了下来,忐忑了一天的心归于了平静,没敢像平时那样搂住她,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清晨,清然醒来,翻身过来,看见韩跃小心翼翼的睡在旁边,手放在胸口,眉头紧皱,仿佛在为什么发愁。
她伸手在他的眉心上轻轻的捋着,一下一下,清凉的小手在他热热的脸上像一阵清风,吹的韩跃不由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淡淡的笑颜,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醒啦?”他紧皱的眉头突然就舒展了。
“怎么老皱着眉头?”清然不满的看着他。
“因为担心你。”他伸手抱住她,一天一夜没有接触,此时拥抱着,感觉身心突然顺畅了,“知道么,你生气让我好担心。”
“我哪有生气,我只是身体难受。”清然窝在韩跃的怀里,一夜的休息暂时让她身体不再那么难受,心情也就好多了,“对不起。”她闻着他的气味,感觉还没有受不了。
“你这样的难受,我真担心婚礼那天你支撑不下来。”韩跃想,是不是该把婚礼推后,等她孕吐反应好点儿了再举行呢?
“我也担心,要不就晚些吧。”清然想着前几天自己难受的情景,心有余悸,巴不得不举行什么劳什子婚礼了。
韩跃脸色有点儿不好,心里说,如果,不结婚你是不是更高兴呢?
“我现在就给我妈妈打电话,让他们晚来几天。”清然拿起电话。
韩跃伸手想拦住,抬起又放下了。
“喂,妈妈,”清然打通了电话,“不是,我和韩跃商量了,想晚几天举行婚礼,您们最近就不要来了,等我给您们打电话时再来。”
“胡闹!”清然的妈妈在电话那头不由生气的说,“谁的主意,韩跃的吗?”
清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这么生气,“不是,是我们俩商量的。”
韩跃在旁边听着,心说,还不如说是你的主意更恰当些。
“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吗?婚礼定的日子也能说改就改的?”清然妈妈真的不知道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再过几个月?你挺着肚子去结婚呀?”
清然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不知道再过几个月肚子就会鼓起来?她只想着自己现在不舒服,上班还有请假的时候,飞机还有延后的日子。怎么这推几天就不行了?
“该准备什么赶快准备,排场大小无所谓,有个仪式,最起码证明你结婚了!”清然的妈妈无奈,从小没让自己操心的女儿,长大成人了反倒让自己担心起来了,看来,该经历的人生,一个也缺不了!
“哦。”清然答应着放下电话。
韩跃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挨骂了,心里偷笑,“怎么样,妈妈答应了吗?”
“没有,她说日子不能改。”清然颓废的躺倒床上,反应又开始了。
“没关系,还有几天,也许再过几天就不这么难受了?”韩跃看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妈妈估计不知道你反应这么严重。”他心想,如果自己的妈妈能来照顾清然,会让他放心不少,但是,怎么可能?
清然侧身躺着,不想理他,等待着今天难挨时刻的到来。心里却无不埋怨,如果当时他替她考虑了,能让她处在这样的无奈处境里吗?
“我给你去做早餐。”韩跃起身下床。
刘嫂也来了,和韩跃一起在厨房做早餐,“您太太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一位即能干又体贴的丈夫,让多少人羡慕呀!”
韩跃一笑,想,她却不觉得呢。
早餐清然没吃多少,韩跃走的时候在她耳边问,“想吃什么?回来我给你买。”
清然想了想,没想起一样来,她很纳闷自己怎么这么不正常,听说怀孕的女人都有特别特殊的爱好,有喜欢吃辣的,有喜欢吃酸的,有喜欢水果的,有喜欢肉的,可是,她,连平时喜欢吃的现在都不待见了。
清然摇摇头。
“还生气呢?”韩跃看她淡然的脸。
“没有,你哪儿看出我生气了?”清然提高声音。
“呵呵,我还以为你的提议没通过不高兴呢。”韩跃直起身子,穿戴整齐,“再见,宝贝。”
清然朝他挥挥手,看到房门砰然关上,想,自己多么像一只被圈养的小鸟!
报纸上已经有了报道,韩跃和清然的婚纱照出现在某些媒体的版面上,郎才女貌,天生绝配。
韩跃在办公室里看着闫石给送进来的报纸,版面上赫然是他和清然,一个深情款款,一个风轻云淡,他看着,就觉得心里别扭,虽然知道,那是因为清然身体不适,而她的不适也是他造成的,可是,她怎么就不坚持一下呢?起码,也装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呀?不是还很会演戏吗?
韩跃这样想着,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快。
这些不快还来自其他的方面,别人结婚都是父母亲张罗,热热闹闹的,满门喜气,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气!
他的母亲是根本不会来的,因为清然,他把自己的亲妈也得罪了。父亲,从来没主动问过他要不要帮忙?仿佛,他的事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女乃女乃年老体迈,即使她要来,他怎么能让她来呢?
而当事人之一的准新娘,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还不时的给自己使小性子!
即使,这些都不必其他人的帮忙,他也能准备的妥妥当当,但是,他也是人,是有血有肉,七情六欲俱全的人,有能力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韩跃此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那些父母惯大的孩子一样,在外面悠悠荡荡,等回去的时候,父母一切都为他准备好了。
那样的现成的闲适,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次,在他的记忆中,一次,也没有。
每个人都觉得他是个强人,每个人都想依靠他,而他,也一手包揽了一切,但是,在情感脆弱的时候,他,真想,照个肩膀——靠靠。
他看着报纸上,清然淡然的面孔,突然怀疑,她,是否喜欢自己,难道,是被自己一次次的真情强迫的吗?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等到韩跃发觉抬头时,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婉莹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痴情,仿佛他的脸上有取之不尽的宝藏。
韩跃第一次有一种享受的感觉,以前,他总觉得这种眼神烦,烦得他匆匆逃掉,但是,经历了清然那淡漠的眼神后,他,如今很享受这种眼神。
“你,怎么来了?”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村里。
“听说,你要结婚了?”婉莹依然盯着他,眼里有绝望,还有不舍。
“嗯。”韩跃答道,“下个月初九。”已经定下来了,不防告诉她,或许她能告诉自己的母亲,那天,他给妈妈打电话,却被妈妈挂断了,这句话,也只有她能够带到了。
“我,”婉莹几乎哽咽,“能帮你什么忙吗?”她看着他,“阿姨一时半会儿不会原谅你,肯定不会来帮你操持,叔叔又不爱管这些事情,女乃女乃也老了,你的身旁连一个能帮你的人也没有。”
婉莹絮絮叨叨,却说道韩跃的痛楚,韩跃脸色渐冷,“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婉莹想,你这么强的人,要谁可怜?“可怜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不可怜,你也不可怜,我这里不需要帮忙,你走吧。”韩跃冷冷的说,不知为什么,他对婉莹有一种潜在的抵触。
“既然你不想我在你面前出现,我会走的远远的,”婉莹绝望的看了眼韩跃,“可是,海鸥,我在我离开的时候,能不能请我吃一顿饭?你还从来没有请我吃过一次饭呢。”
韩跃看着她,想,或许是真的,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此时看去,她粉润的脸上梨花带雨,虽然不及清然娇女敕,却另有一种成熟的风韵,让已经经历了人事的韩跃不禁怦然心动。
“就当是我痴痴等了你二十年的回报吧。”婉莹期盼的望着他,她一点儿也没有把握能说服他和自己吃这一顿饭,即便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他可以挥金如土,却吝啬给自己这一餐饭。
“好吧。”韩跃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儿卡壳和犹豫,脑海里出现了清然清纯的淡然。
婉莹眼里闪现出惊喜,整个脸上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辉,“真的吗?”
韩跃看着不禁有些恻然,她也太容易满足了。可为什么自己对清然那么好,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的激动?难道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当婉莹和韩跃一起走出公司的时候,员工们一起楞楞的看着,他们实在搞不清状况,这,又是什么状况?
闫石出去约会含烟去了,这两天两个人也进行的水深火热的,下班时间,也不想错过缠绵的机会。
韩跃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停下车,婉莹随着下来,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韩跃,仿佛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韩跃今天也很有耐性,他想,能有这样一个女子像这样的爱自己,为什么自己以前却没感觉呢?他轻轻对婉莹一笑,伸手拉过婉莹,一起走进去。
这简直是梦里的情形,婉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和韩跃手牵手在如此和谐的情景下走进餐厅。她侧目看着韩跃,眼里却氤氲一片,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哪怕世界在这一刻毁灭,能和他死在一起,她也心甘情愿!
“怎么啦?”韩跃问她,从来,在他心里婉莹是个如此坚强的女子,没想到今天却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海鸥!”婉莹坐在韩跃对面,看着面前自己从小就没有移开过视线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她想知道,非常想知道,如果说,以后的自己有所改变了,那么,当初,小的时候,是自己先遇上韩跃的,林清然,只是后来才搬来的呀。
“婉莹,别说这个问题了好不好?”韩跃有些头疼,爱情这个复杂的问题,历来就没有人能说的明白,他不是爱情专家,连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能为她答疑解惑。
“总有个原因吧?”婉莹坚持着,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韩跃皱眉,“这是个很奇妙的事情,也许,只是在一刹那,就决定了彼此的感情,不在于相遇的早与晚,也不在于相处的长与短。”
也许,根本没有长久的爱情,只是,很短很短的一个时间而已。
这句话,他没有说,他不想给她希望,也不想让自己后悔,在他心里,他爱的是清然,永远是清然。
婉莹拿起酒杯,“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喝酒!”她一饮而尽。
韩跃看了看她,也拿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真想回到小时候呀!”婉莹的脸红扑扑的,在空调吹拂的大厅里,依然显得燥热异常。她把自己外面的薄纱小坎儿月兑下,露出浑圆的臂膀,在餐厅墙壁的壁灯的折射下,发出润润的光泽。
韩跃低下头,看着杯中红色的液体,小时候?他,不太怀念。除了小芳芳缠着他的那段日子。
“海鸥,如果没有林清然,你会选择我吗?”婉莹又喝下一大杯,醉眼迷离,韩跃想拦住她,却被她抓住了手。她的手也是滑滑腻腻的,满手心的汗湿,却不及清然的清爽。
“别喝了,吃点儿菜。”韩跃拉回手,给她夹了点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你是不是总是这样体贴她的?”婉莹眼里有嫉妒在燃烧。“为什么,她那么命好?”
可是她却不觉得呢,韩跃心想。
婉莹一杯一杯的灌自己,却并不让韩跃喝,她知道他的酒量,喝多少能让他醉呢?她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最后,婉莹沉沉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却嘤嘤的哭了起来。
韩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半天,听得她不哭了,见她还一动不动,只好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婉莹?”
还是不动。
难道睡着了?
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需要帮忙吗?”
韩跃觉得很尴尬,总不能把她醉醺醺的带回公司吧?她的住处不知现在还住不住了?他问服务生,“有房间吗?”
“有。”服务生回答和干脆。
“帮我开一个房间,然后,把她扶到房间去。”韩跃命令道。
服务生是个小男生,红了红脸,“我给您开房间,您能不能自己扶着她,我带您一起去。”
韩跃烦躁的一挥手,不一会儿,服务生已经开好了房间。
韩跃扶起婉莹,她月兑掉了上身那一层薄薄的纱,这胳膊,两个人皮肤接触,韩跃感觉非常别扭。
他虽然有力,拉扯清然时,毫不费劲,扶婉莹一路却让他汗流浃背。
把她扶到床上,空调嗡嗡的吹着,韩跃准备走时,又返回来替她盖上了薄薄的被子,以前,她也曾照顾过他,这样做,也不算过分。
当韩跃再次想直起腰的时候,从被子下面伸出的双手却使劲把他拉住,一个不防备,韩跃跌倒在婉莹身上,眼睛对上她迷离睁开的双眼。
“不要走,海鸥,求求你?”婉莹可怜兮兮的祈求,眼里是盈盈的泪水。“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一直就没变过,认识了你之后,眼里就再没有了别人,男人,女人都没有,只有你!”
婉莹默默的诉说着,两手禁锢着韩跃不放,“亲亲我,好吗?”她微启朱唇,“即使我们不能做夫妻,也不能阻止我爱你,因为除了你,我再也容不下一个男人,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只娶她一个人,但却不可能只爱她一个人,除了家里,你可以在外面喜欢任何一个女孩儿,我不期望做你的唯一,哪怕做你的万分之一,亿分之一,都可以,只要你,让你的生命中有我。”
婉莹把韩跃向自己的身边拉,竭尽全力,近乎疯狂,“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如果失去你,我还不如死了!”
她的脸贴上韩跃的脸,唇向韩跃的凑去,如果被动得不到的,那就主动去得到!
韩跃一用力,使劲把婉莹推开,自己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通红一片,眼里写着愤怒,“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婉莹盯着韩跃,“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你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她,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韩跃明白自己被骗了,婉莹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她根本就没醉,难道她就这么想自己,一勾引就会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你把人想的太龌蹉了!”
“龌蹉?呵呵,谁不龌龊?你们不龌龊能未婚先孕吗?”婉莹说得咬牙切齿。
“不可理喻!”韩跃一跺脚,转身想走,既然她没醉,他何必在这儿担心。
“海鸥!”婉莹掀开薄被冲下床来,一把拉住韩跃,从身边拦腰抱住他,“别走,我错了。”
“放开!”韩跃冷冷的说。
“我错了,好不好?”婉莹祈求着。
“你错也好,对也罢,有什么关系吗?”韩跃冷冷的说,“你这么聪明个人,难道不明白吗?”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比不上她?她那里比我好了?比我漂亮,还是比我爱你?”婉莹紧紧的抱住韩跃,任他怎么掰也掰不开她的手。
“你别逼我!”韩跃终是不忍用力,毕竟她是个孱弱的女子,而且,是因为爱他才这样做的。
“是你在逼我。”婉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已经做了让步了,难道我让你这么讨厌吗?不让你娶我,只当你的情人,只要让我藏在你身后,不行吗?”
韩跃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想过,虽然知道自己很受女子欢迎,却没想到这么受待见,他摇摇头,“婉莹,不是这么回事。”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全部,如果不爱,也不要伤害。
“我这样会害了你的,再说,我也不能这么做。”韩跃实在无话可说。
“我不在乎,我愿意!”婉莹仍然紧紧的抱着他,“只要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她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红唇在他洁白的单薄的衬衫上吻着,“留下来,好吗?给我一个孩子,哪怕你永不见我,给我留下个希望,让我看到他就想起你!”她转到他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他。
韩跃浑身一震,清然口口声声说他让她怀孕是害她,现在正在难受的责备他。而婉莹,却什么也不要,只要他给她一个孩子,让她看见孩子就想起他!
他一动不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爱谁?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跃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的女子,这是怎样的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对清然的渴望。
“我当然知道,海鸥,答应我好吗?”婉莹边说边伸手解韩跃的衬衣纽扣,手颤颤巍巍的伸进衬衣里面,模到他精壮的上身,不禁也是一颤。
韩跃猛然清醒,一把推开她,“不行!”
“为什么?”婉莹跌坐在地上,“我不要你负责,也不要你任何许诺,什么也不要,难道这也不行吗?”
“没有爱情的结合已经够可悲了。”韩跃想到自己的父母,转而想到了自己,没有爱情而生下的孩子,在没有爱的环境中成长,是多么可悲的事情,他,不要自己的骨血再重蹈自己的覆辙。“我不会那样做的,这样会害了你。”
“我不怕,我不怕。”婉莹叫到,她极力的想证明自己。
“我怕,我怕!”韩跃推开她,“如果你有别的要求,我可以帮你,只是这个,就不要再提了。自己找个喜欢你的人,别再执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站住!”婉莹厉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