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休息了这几日,身子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蛊毒还发作的厉害吗?”慕容皓月对慕容皓轩关心问道,看到他面色红润,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多谢皇兄关心,我的身体确实好了许多,蛊毒暂时没有发作,一切多亏了师弟的草药。”慕容皓轩对他点点头说道,一对清眸又看向了墨玉,冲他露出感激的笑容,而墨玉也对他轻轻点头回应。
他们四人正聊着热乎,忽然一名虏诸种官兵不识相的出现在他们身后,立马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可怜兮兮地求饶道:“几位公子,不要再打奴才了,奴才只是过来为可汗传话的。”
“你们可汗传话?快说是什么事!”慕容皓月提着他衣领子,对他问道,然后松开了他。
“可汗传话,要请这位夫人到宫里一趟。”官兵慌慌张张地站稳了脚步,看着韩菱纱说道。
“为什么要我去宫里?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的可汗。”韩菱纱静静地站在官兵面前,眼底充满着疑惑,纳闷地问道。
“这个奴才也不知了,奴才只是过来传话的,既然话传完了,奴才也就告退了。”官兵说完就快速离开。
“菱纱,你打算怎么做?你会去吗?”慕容皓轩走到她身旁,一对明眸定定地看着她,表情复杂,眸光带着不安与焦虑,大手紧握着她的玉手,忧心道。
“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选择不去吗?而且我还想要拿剩下的解药给你治病,不然就算我们回到了燕国,可你的毒并未完全解掉,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不想你每日被病痛折磨。”韩菱纱敛下眼眸,无奈地说道,既然可汗那晚放过了她跟皓月,那么此番去宫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我们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宫里,而且你的腿上还有伤。”慕容皓月站在他们身后,插嘴道,他的眸中也是带着忧虑之色。
“放心吧,我没事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韩菱纱看着慕容皓月说道,然后又看向慕容皓轩对他说道:“皓轩,你的身子还尚未复原,你要好好歇息才是,我现在就准备进宫。”
“不,菱纱,我想跟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虽然可汗说了要召见你,但没说不能两个人去吧?”慕容皓轩对她摇摇头,一脸不放心,语气低沉道,抓她的手更加地紧了起来,生怕她像风筝一样断了线飞走了。
“可是你的伤?真的?……”韩菱纱犹豫不决,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插嘴打断了去。
就见到慕容皓轩再次摇摇头,修长的指尖点着她的嘴唇,缓缓道:“你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哪一方去哪里,都要一起去对不对?谁也不能抛弃谁?”自从战败,被人俘虏后,他每日每夜盼的人儿可都是她,有幸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怎么舍得跟她分开一分一秒呢。韩菱纱听后,眼圈泛红,心中涌起波涛汹涌,一对水眸沁出薄薄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感动道:“皓轩,此生能与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福气,好,我们一起,有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承担。”
墨玉和慕容皓月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两人的眉头紧蹙,眼眸黯淡,心底划过一抹哀伤,神情落寞。
韩菱纱跟慕容皓轩两人手牵手就来到了虏诸种的王宫,御前侍卫知道他们是可汗请的贵客,一路上都是恭敬行礼,点头哈腰的。
韩菱纱边走边浏览着王宫的景致,与燕国的皇宫宫殿富丽堂皇、豪华奢侈不同,虽不是精致华美,却也不失霸气,沙土造成的灰黄砖块砌成了如此高大辉煌的宫殿更显得气势磅礴,宫殿种满了花草树木,假山傍水,一片盎然春色,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大漠孤烟。
两人并没有去大殿,而是直接去可汗的寝宫,来到寝宫殿外,慕容皓轩对韩菱纱吩咐了几句,就在殿外等候,而韩菱纱一人进入了宫殿。
来到了寝殿内,就看到站在大殿中央的虏诸种可汗身穿圆领灰蓝色长袍,长袍上有疙瘩式纽襻,袍带于胸前系结,然后下垂至膝,衣袍花纹精致,华贵,整个人充满着王者之风,见韩菱纱到来,连忙走上前就对她说道:“姑娘,你终于来了。”
“大汗你是等了很久了吗?对不起,我来晚了。”韩菱纱对他礼貌说道,一对凤眸凝视着面前的中年人,心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可汗找她干什么,做什么,心里怎么一点底都没有。
大汗见她一副害怕的表情,捋了捋胡须,对她笑道:“你不必害怕,今日只是找你谈谈话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听到他的话语,韩菱纱总算是放松下来,一张脸不再绷紧,而是问道:“不知道大汗,今日找我有何事?”
“你爹娘可否健在?”大汗看着她,嘴边带着三分笑意问道,他的眼里充满着复杂的神色,老脸布满着忧愁。
韩菱纱闻后更是愣了一下,这虏诸种的可汗怎么无缘无故问她的爹娘干什么?莫非是他们以前是认识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吞了吞口水,缓慢道:“我爹现在还是老当益壮,只是我娘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世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娘亲,她还真不知道哪年去世的,只知道她很小失去了母亲,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可怜,嫁给慕容皓轩冲喜了。
“你说你娘,她早就十几年前去世了?”大汗听后,脸色一僵,脸颊微微抽搐,不相信地看着她问道。
“是啊,我娘很早就去世了,不知道大汗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娘亲,大汗你可认识她?”韩菱纱见大汗表情难过,更是好奇地问道。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因为你的长相跟我以前认识的故人太像了,所以才问了问,她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故人。”大汗急忙摇摇头,否认道,老脸一沉,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哦,原来是这样啊。”韩菱纱叹了一声,然后又壮着胆子问道:“大汗,我有事求你,不知道你可否将蛊毒的解药给我?”虽然希望不大,但她还是要试试看,毕竟总觉得这个大汗对她并无恶意,并且还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这个你不必担心,是我的女儿惹的祸,我一定会给你解药。”大汗对她点点头笑道,老脸变得柔和。
韩菱纱刚踏出了门槛,走下了阶梯,就见到慕容皓轩急奔而来,抓着她的手,就一脸紧张问道:“娘子,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汗他有对你怎么样?你都待在殿内一个时辰多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韩菱纱看了看他,摇摇头说道:“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问些很奇怪的话,不过我很高兴,终于拿到了,解你蛊毒的解药。”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一脸得意。
“娘子,你真厉害,我好佩服你。”慕容皓轩脸上带着笑容,将头靠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撒娇起来。
“这里可是王宫啊,你别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可真不好。”韩菱纱连忙推开他,娇羞地说道,一对美眸扫来扫去的就看到几名宫女在他们眼前走过,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忙拉着他的手逃离。
慕容皓轩和韩菱纱两人刚走过一道道门,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就看到一身绯红色衣裙,装扮得有点像中原女子的悠兰手握着长鞭,正气焰嚣张直奔向他们的方向,蛮横地上前,斜睨着眼瞧着面前手牵手亲昵的两个人,眸光中带着一抹嫉妒,对他们冷言冷语道:“一对狗男女,神气什么!”
“你说谁是狗男女?”韩菱纱脸色一怒,松开慕容皓轩的手,拔剑上前就跟她打斗起来,并愤怒吼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跟皓轩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是皇上指婚的,而你算什么?一个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女人,惦记着我的男人,还折磨我的男人,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悠兰听后气炸了脸,但也不甘示弱地叫嚷道:“名正言顺又怎么样?本公主看中的男人,谁也别想跟本公主抢。”
慕容皓轩眼看两女人打的热乎,上前就帮着韩菱纱对付悠兰,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只能使出五成功力,但对付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几下子就帮韩菱纱解了围,抱着她的身躯就施展轻功踏空而去,只留下发愣的悠兰,半天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在打架,怎么忽然人不见了。
回到了客栈后,慕容皓轩就将解药服下,然后四人就收拾包袱,一同骑马出发离开大漠北,一连赶了好几夜,总算到了青云山脚下,告别了四皇子慕容皓月,慕容皓轩和韩菱纱,墨玉三人来到了竹屋,因为慕容皓轩身体内的余毒还未完全解清,除了每日喝药还要用药浴,而且竹屋里一向清净,没有外人打扰,是疗伤的好地方。
韩菱纱趁慕容皓轩在洗药浴的时候,她就待在厨房忙活着切菜,连肉都切好了,就是一条活生生的鱼,她愣是不敢宰杀,站在一旁帮忙洗菜的墨玉无奈地摇摇头,抓起鱼就放到剁板上,握住锋利的刀就瞬间剁掉了鱼头,然后切开肚子捞出内脏,再放到水里清洗,看得韩菱纱一脸害怕,心惊肉跳的,捂上眼睛不敢看下去,直到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她就开始炒菜。
当她将晚膳准备好后,慕容皓轩也洗完了药浴,走到了正厅,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菜香味,来到圆桌前就看到了丰盛的菜色,坐到了韩菱纱身旁,随后拿筷子吃了红烧鱼块,不禁对墨玉赞叹道:“师弟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做的越来越好吃了。”
“师兄这次你可是搞错了,今晚的膳食可不是我做的,是师嫂她做的,我只是打个下手而已。”墨玉对他摇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然后指了指韩菱纱说道,他对于师嫂的厨艺还真是倍感惊讶的,竟然会做的那么好吃,让他刮目相看,虽然他对她还是充满着敌意,但是言语上也不再是那么的冷漠。
“娘子,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慕容皓轩震惊地目光瞧着她,嘴巴张大,一脸地不相信。
“噗……不是我做的还能是你做的吗?你不觉得桌上的菜色跟往日不一样吗?”韩菱纱扑哧一笑,对他自豪道,对于她的厨艺可是一向很自信的,常年在外生活,不会做饭,她怎么能生存下去呢,只不过到了王府,都有下人伺候着,哪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厨艺,再次来到了竹屋,她肯定要露一手,让她的男人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慕容皓轩又认真地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确实跟往日做的不太一样,一对清眸扫向了一盘看着又红又绿肉丝的菜,就问道:“娘子,这是什么菜?”
会地地纱。“这是鱼香肉丝,是用辣椒跟青椒切成丝一起炒的,不过味道嘛,肯定没我以前吃的好吃了,毕竟材料不够。”韩菱纱自豪地说道,可惜没有黑木耳,没有豆瓣酱,味道还是差了许多。
慕容皓轩连忙拿起筷子就夹了块肉丝送到了嘴里,觉得味美无比,唇齿留香,只是奇怪地问道:“既然叫鱼香肉丝为何没看到鱼呢?”
韩菱纱听后,对他笑道:“其实这菜名叫鱼香肉丝,并不是因为里面有鱼,而是这款菜是用烧鱼的配料来炒和其它菜肴,才会好吃,我就用做红烧鱼块时送下的配料来做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盘,那盘呢?”慕容皓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跟好奇宝宝似的问来问去的,直到问的满意了,才打算品尝美食,可惜桌上的菜肴几乎都被墨玉一个人给扫光了,留给他们的,只有面前的一盘凉拌黄瓜还是纹丝未动的,像其他酸辣土豆丝,宫爆鸡丁,早就剩下渣子了。
“不好意思,师嫂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吃了那么多,今晚的碗我来刷。”墨玉伸手模了模嘴巴,对他们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站起身,就偷溜了出去,不跑,他一定会被师兄骂死的,逃命要紧。
“哈哈……小墨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我还以为他一直冷冰冰呢。”韩菱纱不禁开怀大笑,见身旁的男人摆着一张苦瓜脸,又嗔道:“谁让你那么啰嗦,问东问西的,现在好了,菜都没了,还是把黄瓜吃了吧。”
慕容皓轩对着一桌剩着残渣的盘子,他就无奈摇摇头,叹道:“唉,看来只能吃黄瓜了。”然后夹起黄瓜吃进了嘴里。
吃完饭后,墨玉果然有守信用,乖乖地刷碗,打扫卫生,而慕容皓轩和韩菱纱则回到了他们的厢房休息,两人刚一坐到了竹床上,韩菱纱就迫不及待地解着慕容皓轩的衣袍,引得他一阵躁动,连忙伸手制止道:“娘子,你可不可以……等我伤好了?再?”
“再什么啊?”韩菱纱抬眼看他问道,继续做着月兑他外衣的动作,没多想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如果娘子真的那么需要,我可以拼了命的跟你做。”慕容皓轩将自己的里衣扯开,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对她说道。
“噗……你想哪去了啊?我是要给你换药。”韩菱纱这才意识过来,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找出了愈肌膏就往他身上抹去。
“哦,原来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你是想了呢。”慕容皓轩俊脸一垮,撇了撇唇角,委屈地说道。
“你啊,真是色鬼。”韩菱纱伸出手指头就戳着他的胸膛,看着他身上渐渐变淡的疤痕,勾唇笑道:“没想到这愈肌膏还真是管用,你身上的疤痕看着好像,有一点点变淡了,看来我也要给我腿上的疤痕抹一抹。”
“那是当然了,这愈肌膏可是我师父自己做的,用很多奇异药草制作而成的,不过要用上三个月,疤痕才会彻底消失。”慕容皓轩一脸骄傲地说道,对于他的师父可是最敬佩,最尊重的人了。
“那我还真想有机会见识下你的师父呢,我要让你师父教我医术,万一,你以后有什么病,我还能帮你治疗。”韩菱纱高兴地说道。
“呸……呸……娘子,你就不能别咒我吗?我可不想生病。”慕容皓轩露出哀怨的眼神,对她委屈道,然后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咬着她耳朵暧昧道:“娘子,今晚你一定要补偿我,不然我会痛苦死的。”
“不行,你伤没好什么都别想!”韩菱纱狠狠地拒绝的,只听到‘啪……’好几声响起,一双大手被她重重的拍了好几下,某人发出凄惨的痛叫声……
墨玉站在门外,聆听着屋内响起的嬉闹声,他神情落寞,心底划过一抹楚痛,难过的转身离开。
夜凉,如水。
明月,高悬
墨玉站在悬崖边上,抬头静静的仰望着夜空,心有所依所想,他的眸中充满着迷茫和彷徨,对于他对师兄的感情,他是爱恨交杂,每日面对师兄跟师嫂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他真的既嫉妒又羡慕,想起一幕幕往事,他们一起习武,一起采药,甚至他们起居食宿都是在那一个竹屋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那时候虽然日子平淡,但他已心满意足,如今他们再无往日的情分,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如果没有她,师兄怎么可能会这样冷酷对待他?越想,他就越恨那女人,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
月朦胧,鸟朦胧,荧光照夜空;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笼;灯朦胧,人朦胧,如烟似梦中。
一切都是朦胧的,朦胧得美丽,朦胧得虚幻,朦胧得飘渺,也朦胧得神秘,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月华,是撩人的,也是蛊惑的,只是人心难测。
翌日晨起,阳光明媚,秋风瑟瑟,木叶萧萧,韩菱纱跟墨玉两个人去了悬崖峭壁寻找奇异药草,只因为药草不够用了,而慕容皓轩在竹屋里洗药浴,双目紧闭的他,其实心里十分担忧的,害怕墨玉会伤了他的菱纱,但他现在又不能离开,只得暗自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韩菱纱跟在墨玉身后小心翼翼地爬山,这里是荆刺遍布,藤根缠绕外,根本无路行走,随着海拔高度越来越高,他们眼前的路更是寸步难行,只能匍匐前行,有时候她抓到一根藤萝得以借力上坡,可低头一看,手掌却被植物上的尖刺划破几道口子……
纵然使出浑身解数,她还是无法赶得上墨玉的脚步,只见他身轻如燕地穿过丛林,爬坡攀岩,周围的一切仿似都在为他让路,忽然间,韩菱纱脚踩到碎石,一只脚踏空,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起来,眼看就要坠落,情急之下一只手抓着一根藤萝不放,才没让自己掉下去,只是低头一看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恐怖至极,吓的她尖叫道:“小墨,快来救我!”
墨玉一直在前方行走,故作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声,不用回头他都会猜到,那个女人肯定要必死无疑了,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可是要粉身碎骨的,只是他的内心却是矛盾不断,不时听到两个声音,一个在告诉他自己,不要管她,让她死了更好就没人跟他抢师兄,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救她,不然师兄会伤心的,可终究还是良心左右着他,回过身,就双足轻点着岩石,身形快如闪电,云龙之姿将摇摇欲坠的人儿抱入了怀中,眨眼间就到了山顶,墨玉将她身子放下,脸色发黑,不悦道:“既然连轻功都不会,干吗还要来采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拖累别人!”
“可是我想为皓轩快点找到草药,我不想让他一直被病痛折磨,所以我想尽我的一份薄力去帮他,也许对你来说,我很没用,但是……我真的很爱他,宁愿受折磨的人是我自己。”韩菱纱坐在岩石上,敛下眼眸叹道,她只希望皓轩能快点好起来,虽然他解了一半的毒素,可是蛊毒偶尔还是会发作,只有将剩下的草药都服完,他的病才算是完全康复了。
“你当真这么爱师兄?”墨玉低眉望向她,冷凝地问道,脸色忽然变得沉重,再次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师兄的蛊毒到现在还解不掉吗?总是反反复复发作,就算我用尽了草药,还是解不掉剩下的毒素。”
韩菱纱冲他重重点头,然后蹙眉问道:“小墨,你不是说过你能治好皓轩吗?而且我不是拿到解药了吗?可为什么现在你又这么说了?”
“那是因为我当时是骗四王爷和你们,我不想让师兄担心,而且这种毒本来就难解,其实那解药本身也有剧毒,只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治得了本,却治不了根,而且还需要药引子才行,只是付出的太大,所以我不敢轻易去试。”墨玉对她说道,眼底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什么药引子?你快说啊,小墨别拐弯抹角的好吗?只要能救好皓轩,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韩菱纱站起身,激动地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你真的愿意什么都肯付出?甚至是生命?”墨玉对她试探性地问道,他的眸光充满着复杂神色。
“嗯……我愿意,就是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韩菱纱认真地说道,眸中带着坚定,没有半点犹豫。
“好,你在这里休息,我先去把其他药草采过来,回去我告诉你,如何做,但是要隐瞒师兄,不要让他知道,你懂吗?”墨玉对她说完,然后就来到悬崖峭壁去寻找药草。
回到了竹屋,慕容皓轩还在洗药浴没有出来,墨玉就带着韩菱纱来到了竹屋内的药房,将窗前的一盆奇异花草端到了韩菱纱面前,那花草是紫颜色,顶端开着一些黄绿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
“小墨,你端的这盆花就能解毒吗?”韩菱纱低头看着花草,满头疑惑,说这是花吧,又有点像草,说草吧又有点像花,总之就是奇奇怪怪的花草。
“是的,这盆花我已经养了多年了,只是它还没成熟,还没有结果子,只有那果子才能治疗师兄的蛊毒。”墨玉对她点头,然后又说道:“其实它之所以没结果子,是因为它需要人的血喂养几日,才能结果子,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它吗?”他暗自肺腑起来,他就不信,眼前的女人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韩菱纱闻后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拿起手中的宝剑,将自己的衣袖撩开,用锋利的刀刃用力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血从手臂上溢了出来,滴落到血人参上,只见血人参那微小的花朵因为染血而变得妖艳,慢慢的长大了很多,然后忍痛对墨玉说道:“这样可以了吗?还需要再放血吗?”
“可以了,够了。”墨玉被她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她会放弃割伤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去放血,让他心中倍感震撼。
“那就好,只要每日给它喂血,它就会慢慢长大,结果子了吧。”韩菱纱脸色苍白,缓缓地说道,忽然间,眼前一黑,视线一片模糊,整个人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的手臂已经被墨玉包扎好了,为了不让慕容皓轩发现自己手臂受伤了,她特意穿的比较厚,掩饰着自己。
这时慕容皓轩走进了屋里,见她面色苍白,躺在竹床上,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子,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躺在床上?”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采药有点累了,所以想躺一会休息一下就好了。”韩菱纱连忙摇摇头,咬着牙说道,她的手臂好痛。
“原来是这样,那娘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下,等会过来陪你。”慕容皓轩低头吻上了她的额角,然后不舍得转身离开。
慕容皓轩来到了竹屋的院子,就看到正在熬药的墨玉,他脸一怒,走上前扯着他的衣领就质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害你师嫂了?不然她怎么无缘无故的躺在床上?”
墨玉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脸色镇定面对他,缓慢说道:“师兄,你为什么如此不相信我?我跟师嫂一直相处很好,自从那日后,我就决定不会伤害她了,师兄,请你相信我,师嫂她真的是累了,因为采药真的很辛苦。”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别怪我不念师兄情分!”慕容皓轩听后松开了他,暂时相信了他的话,说完后,他就奔回了房间。
韩菱纱见他回来了,连忙下了床,就走上前抱住了他说道:“皓轩,你去哪了?见不到你,我会担心的。”
“我只是跟我师弟聊一会,我没去别的地方,你别担心了。”慕容皓轩宠溺地说道,双手圈住了她的细腰,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她的一只胳膊,只听到她嗤一声传来,不禁问道:“娘子,你怎么了?看你一脸的痛苦。”
“没,没事,我是不小心咬着自己的嘴唇了,好痛。”韩菱纱摇摇头说道,灵机一动,立马咬破自己的嘴唇说道。
“傻瓜,你又没吃东西,怎么无缘无故咬破嘴唇呢?怎么那么不小心。”慕容皓轩无奈地摇摇头,心疼地说道,修长地指尖碰触着她的嘴唇,用手擦去她的血丝,然后再次抱住她。
一连好几日,韩菱纱都趁着慕容皓轩洗药浴的时候,就割伤自己的手臂继续喂血人参,墨玉还给她吃了补药,以免她身体受不了昏厥过去,她的手臂上已经不知道割出多少道血口子了,眼看着这血人参越来越旺盛,看来快要结果了,只要能解掉皓轩的蛊毒,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的头阵阵昏厥,一直用坚定的意志强撑着,直到血人参,花谢了,结出一个红彤彤的如樱桃般大小的果子,香味溢满在整个药房,她终于欣慰的笑了,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轻声的低喃:“终于结果子了,皓轩,有救了。”
墨玉一进药房,看到,倒在地上昏死的韩菱纱,连忙掐她的人中,施针急救她,给她服用了珍贵的天上雪莲,然后将她的胳膊都包扎好,直到她渐渐恢复呼吸,才松了一口气,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死掉了,他的师兄会不会发疯,然后杀了他?没有想到她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为了他的师兄真的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心中泛起感动,将她搀扶起来,对她问道:“师嫂,你还好吧?”
“没事了,我很好,小墨,你快把果子给皓轩吃,别管我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韩菱纱虚弱地说道,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她,一定要撑下去,不能让皓轩发现她的异常。
当墨玉和韩菱纱两人亲眼看到慕容皓轩将血人参的果子服了下去,他们二人相视而笑,只要皓轩再调养几日,就可以下山了,只不过想瞒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韩菱纱趁夜深人静时,借着窗外的月光,偷偷用愈肌膏涂抹着手臂上的疤痕,想尽快去除掉,却不知道突然起床的慕容皓轩悄然走到了她身后,就看到了她抹药的一幕。
“娘子,告诉我手臂上的疤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皓轩心痛地看着她手臂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蓦然觉得呼吸困难,喘气问道。Pxxf。
“皓轩,你不要难过,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的毒能解掉,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韩菱纱抬眼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将一切娓娓道出。
慕容皓轩只听到自已的心脏咚的一声响,沉到谷底,久久没有反应,呆了,怪不得这几日看到菱纱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身子消瘦了很多,他还以为是最近她跟墨玉两人去爬山采药受累的呢,原来是因为出血过多,他的心痛得直想死过去,无法想象到她这么瘦弱的女子,竟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怎么会有勇气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一道道口子?他的眼圈泛着泪花,将人儿拥入怀中,哽咽道:“娘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如果你有生命危险,你觉得我还能活得下去吗?告诉我,是不是我师弟故意让你这么做的?”
“不,皓轩,小墨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他说过只有用人血才能喂养血人参,才能结果子,你千万不要怪他,难道你还希望小墨一直仇恨我吗?难道你不想化解你们之间的问题吗?其实小墨对你的那份爱,是一种错爱,一种依赖的感情,他一直生活在山上,没有跟别的人相处,难免会性格变得极端,自然他的心里潜意识的认为他爱的人是你,只要慢慢地开导他,我相信小墨会改变的。”韩菱纱伸手抚着他俊美的脸庞说道,一对水眸沁出了薄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