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扩大会定在第三天早上。
次日,胡骄走到办公室,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正在帮黄山塔打扫办公室,没料到胡骄来得这么早,慌忙扯扯黄山塔,顺便跟胡骄打招呼,“胡书记早。”
黄山塔正在拖地,回头时,手里还拿着拖把问好,胡骄点点头,“她是……?”
黄山塔有些脸红,很腼腆的样子,“我爱人,温玉致,她、她在政研室,楼、楼上,嗯,嗯,书记吃过早点没?”
胡骄再次点点头,政研室,温玉致,仔细打量几眼,挺漂亮的,眉目很像温兴海,秀气,皮肤很白。
胡骄站定,也不忙走,“夫妻同心呀,你们的孩子谁带?”
温玉致已经镇定下来,毕竟出生在干部家庭,父亲也是县领导,“我妈原来在计生委,有高血压冠心病,提前退了,孩子由我妈领着。还有婆婆也在。”
胡骄点点头,这他倒是知道,黄山塔父亲死得早,母亲带着她,一直供他读完大学,没再找人。
“哦,那你们跟温县长住在一起?”
黄山塔说,“没有,玉致家里住不下,去年房改时,我们贷款买了套住房。”
胡骄点点头,“你们忙,还不到八点,去吃早餐吧,山塔九点钟到我办公室。”
等胡骄把办公室关上后,温玉致才拍拍挺拔的胸脯,“吓死我了!”转着眼珠,扯扯黄山塔,“胡书记是不是才28岁?”
黄山塔点点头,他见过胡骄的档案,“玉致,你先上去吧。我帮胡书记泡茶,还要去拿几份文件。”
温玉致白了他一眼,“刚上来一天,你就翘尾巴了。哼,德性。”
黄山塔贼贼地扫视一下周围,冲过去抱住老婆,狠狠地亲了几口,又掏模几把后,意犹未尽地说,“玉致,我想你呐。”
温玉致被他掏得脸色粉红,“去,昨晚还没够。”
黄山塔咧嘴,乐得不行,“今晚继续。”
“德性!”
黄山塔趴到温玉致耳旁,“日不死你!”
银白的牙咬着红红的下唇,温玉致用手轻轻地抚模着老公的脑门儿,黄山塔有点急了,再搞下去,这婆娘非发骚不可。
连连催促,“快上去了。呆会被人发现!”
温玉致媚媚地飞了他一眼,“你答应好哦,我要上去……”
黄山塔被看得浑身一麻,咬牙切齿地忍着,“妖精儿,你就是欠收拾!快去吧,晚上随你整。”
看着老婆的杨柳腰在走廊上款款摆动,黄山塔眼热心切,好婆娘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都说我爹坟山埋得好,这话太对了!
早上九点,黄山塔敲开胡骄办公室,“书记,这是今天办公室送来的行程,您看看。”
胡骄接过来,又是会议?
划掉,划掉。
文山会海,吃喝行道,等下步要整肃一番,狠狠地煞住这股歪风邪气。
再看下去,下午市政府有个入冬前的农业工作会议,由副市长主持,“市里的会议由史县长去参加,我就不去了。你通知温副县长,我要见他。”
黄山塔昨晚在老丈人那里得到了聆示,晓得自己最终能成为胡骄的秘书,还是由于温兴海的原故。
也有自己的运气成分,你说书记刚来,哪能晓得他是不是什么温副县长的女婿?
退出办公室,直接拨通了温兴海的手机,“爸,胡书记要见您。”
温兴海挂了电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是对女婿的赞赏,人虽然长得丑,当初女儿要死要活地嫁给他,闹得老两口不得安宁,最后女儿不按常规,跟这丑八怪的家伙先有了孩子。
温兴海把黄山塔调进县委,完全是出于尽人父责,为了女儿的缘故。
直到现在他还想不通,自家闺女怎么会和黄山塔好上?
温兴海摇晃脑袋,摆开这些可笑的思想,现在外孙都一岁多了,再想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今年五十三岁,在三梅县工作三十多年,特别是之前的六年,每天都恨不得三省自身,小心地游走在县领导班子的边缘,除了本职工作外,绝不插手任何利益。
不是他胆子不够大,而是他分得清世道。
那些个**分子胆大包天,真以为在三梅胡作非为,贪污受贿,就没人能察觉?
结果前任吴昊县长,花了将近三年时间,总算把整个三梅搞了个底朝天。
现在这位胡书记,应该是个强势人物,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省委组织部长的公子,省政法委书记的女婿。
啧啧,有这样的背景,不知道三梅县未来是美好呢还是更加混乱?
高官子弟们,真要干起违法勾当来,比前任那些,怕是十倍百倍。
不过,胡骄的风闻不错,谦谦君子,学识渊博。
在书记办门口,见到自家女婿,温兴海不禁跟胡骄对比了一下,但愿小黄能跟上胡骄,紧紧地靠着这座大山,这一届干完,可以安心退了。
他知道胡骄找他的意思。
为了明天的常委会,纪委书记高兴福,和他这位常务副县长态度不明确,胡骄有把握的只有三个人,另外四个人,不出意料,应该是紧跟成安平的。所以胡骄必须争取到他的支持。
如果县委书记在第一次常委会上吃亏,怕是威信要受到强烈打击。
温兴海踱进胡骄办公室,在胡骄的招呼下,慢吞吞地坐到办公桌前,心里有些不愉快,我又不是找你汇报工作的。
胡骄看着对面温雅如玉,保养得体的温副县长,他是属于典型的三梅人,靠近南湖,皮肤很好,举止斯文。
两个人都不说话,温兴海很笃定,有一票,多难得?
胡骄虽然有时间跟人磨,也有耐心跟人耗,可是他见不得别人拿捏,更见不得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见过胡骄的人,都晓得这家伙,嘴角一拉,肩膀一耸,那是要发飚的预兆。
“老温,你是不是以为,我少了你这票,就会一败涂地?或者,你认为我过不了县委会,市里也不会同意我的推荐?”
温兴海完全没有料到胡骄安静了不到一分钟,猛然爆出这么一段说词,他更没料到,体制内的人,会如此明目张胆,摆开车马的斗。
温兴海正想说话,准备打个哈哈,给胡骄一个台阶下。
不料胡骄继续,而且很有痞子德性地指着他说,“我把你叫来,一是看得起你,并不是因为你没有在前次的案件中落马,所以在这点上你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整个班子都烂了,吴昊是从头到尾主持斗争的,你呢?什么也不是!明哲保身,实际是变相投降。不然你能稳得住?”
晃着两根手指,胡骄腑过上身,极具压迫与攻击性,“第二,如果我不同意,你早被踢到县人大,或者县政协养老了。你可以不相信,你应该了解过我的背景,所以,没必要跟你兜圈子。”
甩出三根手指,“第三,我看在你女婿的面子上。这人不错,将来比你更有发展潜力。最后,我叫你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让你表态,你的态度,对我来说,不重要。叫你来,是提一个要求,站好最后一班岗,为你的女儿女婿打下坚实的基础。你可以走了。”
温兴海傻不愣登地看着胡骄。
没听说过胡骄如此强势啊,也没见过这样不按规则玩的人啊,更没想过堂堂县委书记说话这么……没礼貌!
还要不要民主了?
同志之间是相互尊重的好不好?
这些话,当然,只能在温副县长脑海里闪动,他如果不了解胡骄的背景,兴许这些话就能冲口而出。
胡骄把他看得太准了,这就是个爱惜羽毛,明哲保身的家伙。
“我一定按照胡书记的指示办,坚决服从胡书记的领导。您先忙。”
温兴海低下头,轻轻地,踮着脚尖,离开胡骄的办公室。
黄山塔没想到自家老岳父这么快就出来了,见温兴海带上房门,“爸,谈得怎么样?”
温兴海一点都不生气,刚出门时,他瞬间领悟了什么,现在开心极了!
如果胡骄跟他云山雾罩地谈话,扯皮,不着边际地浪费时间,那温兴海很有可能,在未来的工作中,还得打起十二精神,小心应付,仔细思考。
胡骄这么一出,当时搞得很没面子,可想想,五十三岁的人,还想什么呢?退休到正处,足够了!
关键是胡骄很欣赏黄山塔,这点比夸温兴海几句还重要。
只要黄山塔能顺利提拔,相当于他温家还能在三梅保持一定的地位嘛。反正黄家也没什么人。
拍拍女婿的肩膀,很欣慰,这个丑女婿,硬是要得。
“山塔,好好跟着胡书记干!对了,呆会儿你请示下胡书记,如果晚上有空的话,我在家里请他吃饭。”
送走老岳父,黄山塔从他的神情中看得出来,这老头滋润啊,眼里透出笑意,那股乐呵劲,嫁女儿时都没出现过。
瞅着空隙,黄山塔向胡骄提出岳父交代的任务,在家里请客。
胡骄无声地笑了,点头答应,下班后跟他一起去。
黄山塔又有些激动,书记没有拒绝他的邀请,看来这说明对他的工作还算满意,那就暂时不会被撤换下去,可惜现在县委办没有当家人,不然,下一步很可能会升半级。
温玉致一整天的心情都好,用办公室同事的话说,蜜里调油,水灵灵的眼睛,粉女敕女敕的皮肤,笑盈盈的脸宠,身段婀娜多姿,哪里像个带孩子的婆娘,明明透出股子红颜祸水的味道。
政研室副主任王海星,胖胖的脖子,喉结虽不明显,却如小珠子般上下滑动。
如果能够弄一回,什么代价呢?
再次见到温玉致款款地腰身,王海星暗叹,美女都被狗日了!
这不是骂人,黄山塔那付德性,完全是个狗日的,跟狗日的结婚,玉致妹妹不是有病么?
王海星又想起黄山塔成为新书记的秘书。
为什么不到我们这儿挑呢?秘书股您老人家看不到,政研室还差笔杆子?就算政研室也瞧不上,县团委还有一帮子候爷(等候当爷的年青干部)。
为什么挑黄山塔?
难道真是走错路了碰到鬼?
王海星越想越是不愤,凭什么好事都让姓黄的丑八怪碰上了?
他比黄山塔早三年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在县团委,之后又到乡镇上干过一届副书记,今年初调进来当政研室副主任。
现在主持政研室的工作,温玉致先调进县城,因为生孩子,再加上温兴海打招呼,比黄山塔早一年。
王海星的父亲是三梅的老领导,在职时间很长,如今很多科级干部,都是他父亲当年的手下,直管,或分管的,开枝散叶,老王书记在三梅德高望重,谁也不敢轻慢。
温玉致哼着小曲,王海星由于视角关线,只能闻其声,却无法见到人。
今天一大早,王海星路过办公室时,发现温玉致今天特别妩媚,特别娇艳,专门研究过女性的王副主任,一眼就明白,昨晚,肯定是滋润了,而且是相当地滋润。
王海星以前是踢足球的,如今蹲了办公室,工作没两年,体重直线上升,恨不得胖成圆球。
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温玉致,“人逢喜事精神爽,玉致近来休息得不错啊。”
温玉致跟政研办的人都喜欢这位胖胖的副主任,为人没什么架子,虽说35岁了,但看起来跟二十多的小伙子差不多,而且特别爱开玩笑,也爱玩,各种流行的东西,接受得比一般人快。
“王副,我哪有你滋润。能赶得上你一半,我就满足了!”
王海星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特别憨厚老实,这是表象,不认识的人,十有**会上当。
“玉致呀,其实我也苦恼,如果你不嫌弃,我也滋润下你,啧啧,每次看到你幸福如花的笑脸,我真是羡慕你家那只死鬼!”
温玉致晓得他的脾气,口花花,有色心没色胆,而且开起玩笑来,绕山绕水,很伤脑筋。
“王副,那这样吧,你回去跟嫂子商量好,晚上我把山塔喊出来,咱们两家人并在一起,现在不是流行试婚么?到时候换来试试,要是都满意,我不反对哦!”
王海星越发笑得开怀,“调皮啊,调皮。你这张小蜜嘴儿,看来真是大黄蜂蜜灌多了。玉致,今天你这裤子特显腰,真性感。”
温玉致故意扭摆几下,冲王海星比个鬼脸,“馋吧?”
王海星扭开头,拍着肥肥的胸口,“要命,要命啦,不行,我得回去整两颗速效救心丸。”
温玉致开心地笑着,其他两位同事进来,“呦,王副又嘴馋了吧?给你个最新消息!咱们这儿即将添来新兵哦!”
王海星还真不晓得情况,皱着眉头问,“别开玩笑?”
其中一个眼镜男点点头,“我刚去组织部送材料,正好碰到王启发,他跟我说的,顺便让我通知你一声。”
王海星没动,咦,现在组织部门有点不对头哦,这种事情干嘛不提前招声招呼?当县委政研室是你们家开的?说来就来……
另一个赶紧透出最新消息,“王副,听说是大美女哦!”
美女对王海星的杀伤力和吸引力,那跟毒品差不多,不过再毒,王副主任也不怕死。
吃不得,还看不得?调戏不得?
老子不在**上犯错误,从精神上勾引你们通奸!
“别卖关子!说说,快说说!”
连温玉致也忍不住,王海星真实得可爱,不做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内部消息,听说是市委某领导的亲戚,东方大学毕业,南湖人,生卒年不详……”
王海星笑骂,“滚蛋吧,还整出生卒年来了。人都没见着,就说美女?同志们啊,要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亲眼见到,别在这儿乱封称号,美女是玉致的别号,知道不?”
温玉致嘿地站起来,“王副,不带这么打击报复吧?”
王海星装作痛心疾首的表情,“玉致啊!我说的是真心话,比真金还真的掏心窝子话,要是不你相信,问问小王和小李!哎,我说你们两个,平时没少意婬玉致吧?”
小王和小李抱头鼠窜,温玉致气呼呼地跺脚。
王海星也早溜到电梯口,调戏下良家妇女,心情格外舒爽啊。
办公室只留下温玉致一人,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温玉致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听着是自家男人,口气一下变得温柔不已。
胡书记晚上到家里吃饭!
这个消息震得温玉致又惊又喜,老妈一个人在家哪忙得过来?还有孩子,嗯嗯,劳累婆婆领着,得早点回去帮帮老妈,县委书记到家去吃饭,为了老公,这事不能有半点差错。
心里想着,焦急起来,抬腕看看手表,中午还没到呢,真是自己吓自己,关己则乱。
又想,只要黄鼠狼能进步,拼小命也要弄好规格!
正在神思不属,思想混乱之际,王海星领着一个姑娘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