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正自高兴的公子重耳自是见不到姬秋的恼羞成怒,笑罢便一绷嘴角,令道:“侍汤。”
几位浴女侍汤已久,每每见到公子重耳天人之姿便不胜欢喜,只盼着能让他宠幸过了纳为姬妾才好,然公子重耳虽是风流人物,却也是个除了自个便目无余子的主。偏生她们几个原本便是奉了旧主之命前来的,可公子重耳待她们几个表面虽温柔小意,实则疏着防着,让她们难以如愿。不想现如今这个貌不出其的乡下女郎倒让公子重耳青眼相看了,她们原本是嫉恨的,后见姬秋落荒而逃不免又觉好笑,心想什么名门侍官,倒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郎,这才释然了。
饶是如此,她们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安。现下听得公子重耳吩咐侍汤,一个个便又笑得风情万种地围了上来,借着替公子重耳宽衣的当儿竟然行起了tiao逗之事,且较之起往日来更显风骚放荡。
公子重耳本是想着心事,如今见了众女模样便勾唇角冷冷一笑,继而高声令道:“来人!”
众女一惊,不及回神,汤浴殿中已然多了个黑衣人躬身而立。
“将此四女分别送往长史,郎相府中,便说这些女郎虽是处子,然一个个风骚入骨,愿赠之助君敦伦之乐。”
众女闻言不由嚎啕大哭起来,一个个欲待上前求情,不想黑衣人一诺之后殿中便又多出数人,上前擒了众女,顷刻便消失个干净。
公子重耳松了口气,轻抚了抚额角,缓缓自榻几旁坐定,这才轻声宣道:“进来!”
姬秋正是愤愤不平地于殿外对公子重耳月复诽不已,不想才一会功夫殿内便哭声滔天,正自疑虑,却见不知打那冒出来的黑衣人挟了四个侍汤的女郎出来径自去了。
从众女的哭求声中姬秋大至明了,这些个浴女都让公子重耳如货物般送人了,一时也惊惶不定起来。
突然听得公子重耳在殿内宣人,明明他并未指明是让自己进见,然姬秋就是知道他是冲自己来的,可一想起汤浴殿那等地方,却是怎么也没勇气再次踏入的。
于是她便端了脸色,冲同样侍于殿外的几位内侍一瞪眼道:“未听得公子宣见么,怎的还不快快入内。”
“姬秋小儿还不进见!”
几乎是姬秋的话声方落,殿内公子重耳咬牙切齿的声音便再次传来,成功地让姬秋又是一个趔趄,惹来殿外原本忐忑的内侍一阵轻笑。
姬秋只觉自个形象全毁。
想她自小至大,无论经历何等艰辛偕能淡然面对,不想遇上公子重耳这克星之后,自个竟时时处于下风,今日之狼狈竟是生平仅有,心中虽然气苦,却也再不敢惹那殿内之人,当下只得凝了形色,端着自个所剩不多的风度,硬着头皮入了殿内。
公子重耳正自不耐,抬首却见姬秋一步步行来,似脚有千斤般步履维艰,不由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