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又想起来师父今天语出惊人的“去卖艺”,噗嗤笑出了声。想着想着,又觉得师父可爱起来,心里也分外踏实,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湮儿,湮儿”
迷蒙的睡梦中,似乎听到师父唤着自己,凉凉的,又温温的。
“师父”花湮翻了个身,嘴角勾起笑。
“湮儿,你睡着了?”
“师父”花湮似乎梦见容华俊雅的脸庞就在自己眼前,梦里到底是比醒着大胆,花湮伸出手抓住了容华的手,“师父,你可不许去卖艺那些女的,会把你抢回家的”
容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捏了捏花湮的鼻子。
师父这个动作,好宠溺好宠溺要化了啊要化了等等!这,这不是在做梦么?怎么会痛?不是在做梦么?难道——
花湮咻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容华蓄满笑意的双眼。
花湮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的惊恐:“师父!师父我你这这这”
容华凤目里的笑意更深了:“湮儿你做梦,原来都是在想着这些事儿呢?”
花湮羞得要死,低下头去:“师父,我”
“哪些女子要把为师抢了去?”容华不依不饶。
花湮干笑:“呵呵呵呵”
“嗯?刚刚梦呓,不是说了一堆的么?”
“师父!”花湮又羞又恼,别扭地坐在床上,小手把身底下的床单抓的皱巴巴的:“师父,半夜三更的,您来我房间有事么?”
这话一出,容华的耳根倒是微微的红了。顿了一顿,瞅着窗户道,“为师,为师觉得,有些话,白日里说不出,这会儿来找你,不想你已经睡了。”
“没有没有,我没睡着呢,师父你想说什么说罢。”花湮急忙端端正正坐好,虔诚地看着容华。
容华却淡淡瞟了她一眼,幽幽说:“那能先放开师父的手么?”
花湮一愣,低头一看自己果然还扣着容华的一只手,赶紧松开了,吓得魂飞魄散的。这梦里可真够恶向胆边生的,敢如此非礼师父。
“呵呵呵呵”花湮又是一阵干笑。
容华没有笑,看她看了半晌,凉凉开口:“湮儿,你可知道,因果自有命数。”
“嗯。”花湮点点头,心里却不明白师父要说什么。
“所以,世间所有事情的发生,皆是因为早就种下了根。若是这果伤了谁,不是因为另一个人的过错,是因为参不透的执念太多。”
花湮静静看着容华的眼睛,烛光跳跃在漆黑的瞳孔里。“可是既然知道是执念,为何难以放开?”
容华起身,静静走到窗边,微风拂起他的白衣。“若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何以叫执念?尘世间的大多数人,总是有穷尽一生仍旧心心念念的东西。”
容华回过头,看着花湮,目光深不可测:“一生太短,白云苍狗,可放不下的太多。这便是三界苍生的悲哀。”